“萬年冰檀?”切,扯淡,明明是蠟丸裝的烏雞白鳳丸。嘻嘻,裏麵會不是也是帶著濃鬱草藥味道的褐色藥丸?嗯,那什麽翁主跟靈惜是不是有一腿,還不錯嘛,知道最近她身體出毛病了,巴巴的送補藥來。送藥的人都不一般了,看來也蠻精貴的。想想我就樂得露出一排牙來,小心翼翼的剔了蠟,掰開……


    “主子,咱們被分到內務府去了,歸陳宮娥管,真是的,最下等最累人的地方,前幾天一個被罰到那裏的丫頭就是不能受得了苦頭,投井了。好歹您也曾經是王上的妃子,怎麽一點情麵也不給,明知道主子的身子骨弱,不是明擺著要您去送死麽。那陳宮娥是……”香茹從回來後,搬個凳子坐在我床邊一口氣抱怨個不停。我禁不住用指頭挖挖耳朵,這麽小的年紀就這麽能嘮叨,到老了還不把人給嘮叨死。


    我抿著嘴,將枕頭墊在背後,看著簾帳上的碎花,宮鬥本就是這樣的殘酷,一旦你選擇了一個男人,就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誰也沒有資格抱怨。可那男人是靈小娘子選的,憑啥風光的時候我不穿越,一落入冷宮我就巴巴的來了,呀呀!氣死姑奶奶我了。


    香茹磨蹭著過來了,睜著倆水靈的大眼,“您生氣了嗎?是誰欺負主子了,跟茹兒說,茹兒定不饒他。”


    我有生氣麽?我搖搖頭,這叫憤怒!還有,丫的,下次讓我見到那倆送蠟丸的妖精,我真要一巴掌把她們拍飛,直接送到外太空去,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這群欺騙我真摯善良又純潔感情的“人”。什麽“萬年冰檀”,還“蠻精貴的”,大騙子!哪有什麽鬼補品,合著隻是一張又令我滿頭霧水的東西,紙條兒的內容莫名其妙,看完後我第一個意識便是這密信送錯地兒了。


    思緒飛回,“後來靈商史在處理江南茶鹽的事情上立了功,主子被冊封為婉儀,她就成了宮娥,太後念她會辦事,因為年紀比王上長,所以也不當妃子論了,負責繡衣紡,浣衣閣的事務……十日後瓊綬宴上,新晉級的妃子穿衣打扮都要好累我們一場了……”


    “瓊綬宴?”我神遊回來,敏感的咬清這三個字,“瓊綬宴都有什麽人去?”我不得不愕然的翻身坐起,忽然感覺一直混沌的腦袋清晰許多,記憶就是這樣,在有意無意裏找到了某個與現實的契合點。


    香茹猛的抬頭看我一眼,目光澎湃,好像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你要做什麽?”連“主子”的敬稱也省了。


    我能做什麽,就是想起了那紙條的內容有些疑惑罷了,呃……是不是這個什麽瓊綬宴真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唔,香茹看我的眼神跟我是一個想要去搞破壞的恐怖分子一樣。鬱悶,按照宮鬥的規則來看,基本上把人家弄進冷宮半死不活時就可以了嘛,咋感覺自己卻好像被推入了某個漩渦裏,多餘的掙紮似乎隻能把我送到深潭深處,遲早溺死其中。我實在把握不住了,難道我應該聽信那紙條的內容,順水而流?什麽叫“若要尋回你的記憶,就必須出現在瓊綬宴上”?我確實是失憶了,但是我失去的記憶不是我自己的,是靈惜的,難道靈惜在我來之前曾經失憶過?


    打入冷宮三日,我才剛醒沒有一天,隻有香茹知道我失憶的事情,難道她是密信的主人安排在靈小娘子身邊的眼線?或者……這是一場陰謀?有點亂,從醒來到現在我好像都沒有清晰過。第一次聽說有人用一段失去的記憶來引誘別人來為其做事的,記憶似水無論是你怎樣的握緊,它都會流淌幹淨,靈小娘子確實笨的可憐,竟然相信“記憶另存為”這樣天方夜譚的事情。還好,我不是靈惜,我可沒有理由出現在什麽瓊綬宴上,密信主人未免也忒自負了,我就一定會去麽?切,姑娘我得忙活著改善自個的小日子,你們愛怎麽爭怎麽爭。


    “主子!”香茹懊惱的推了推笑得賊兮兮的我,倆眼水溜溜的跟烏葡萄似地。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香茹不是叛徒。


    我理了理思緒,看著她毛毛躁躁的模樣,調整好表情,“嘛事兒?”


    香茹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老氣深沉道:“瓊綬宴不是咱們這樣等級的人可以參加的,您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香茹從前雖沒有在主子跟前侍候,但也聽說您做了些對不起……您當初可真糊塗,怎麽可以害……算了,您都忘幹淨了最好,隻要記得王上不是咱這樣的人能見著的就行。”


    “放心,我才不稀罕什麽王上呢。”


    香茹忽撲過來,捂住我的嘴,好像要把我捂死一樣,瞪大眼睛,僵著臉,“您可真的是無藥可救,還說這話,我看您一點也沒有失憶。你不稀罕王上您會輪到這裏來,您不稀罕王上難道還稀罕著……”香茹臉“蹭”的一紅,閉了嘴。


    怎麽總感覺一提到靈小娘子的感情問題,人人都變得很怪,連共苦難的丫頭語氣裏都有點……鄙視。


    我連忙點頭,稀罕不是,不稀罕也不是,不說話總行。


    來到古代的第一夜過的實在糊裏糊塗,沒有過去,不知道將來,出現的人,說的話好像都不是我自己的,夢裏夢外都是濃濃的霧氣。我幹幹的笑了笑,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擔心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做什麽,想起了從前自己混跡在繁冗複雜的人際場裏,不是曾渴望過有一天我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營一個陌生的巢,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生活麽。夢想成真了,誰也不會跟一個失去所有的人爭奪什麽利益,可是心卻忽然空蕩蕩的難受。


    “主子。”香茹在對麵的軟榻上躺著,合著眼睛,翻了個身,“陳宮娥說主子再過一天就該去繡衣紡做幫工,趕著做一件什麽衣服,蓉華娘娘的……”


    繡衣紡,顧名思義,繡紡衣服的地方。滿腦子飛起了烏糟線頭和監工黑著的臉,嗚嗚……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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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好熱,輾轉反側,想著俺家靈惜妮妮的小日子,啊,要給她改善下生活了,天天吃餿飯得了闌尾炎,就太慘了……


    吃西瓜去了,解解暑……衝啊,我殺瓜!殺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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