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嬤嬤深深歎了口氣搖頭,“娘娘這是什麽話?這做奴才的哪能讓主子這麽擔驚受怕的,吃這些苦頭再說難免,能在娘娘這裏服侍,試問哪一個宮人不拭目欣羨的?茹兒欣然吃這些苦頭,哪裏還算得了什麽,老奴縱然同娘娘這般心疼那兩個丫頭,但真是若讓娘娘擔心了,老奴反倒怨著那兩個丫頭來了。”


    我看著花嬤嬤一臉正經的樣子,忙笑道,“罷了,嬤嬤莫要惱。是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嗎?以後我呀,再不心疼你們了。”我調笑道。


    話音剛落,卻見欣悅捧著衣裳也走了進來,她一臉驚詫的樣子,“娘娘不心疼我們了嗎?娘娘為何不再心疼我們了?”她頓了頓,一臉恍然的紅著臉笑道:“是了,是了。怨不得娘娘不心疼我們,嘿嘿……怨不得呐。”


    我奇怪的眨眨眼睛,回頭正要問花嬤嬤,卻巧見花嬤嬤正在衝欣悅擠眼,我心裏立即轉了個彎,將目光放回快嘴的欣悅身上,笑著道:“什麽怨不得?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呀?快說哦,說出來有賞的呐。”說著我從梳妝櫃裏取出一支金簪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欣悅麵前。


    欣悅盯著那簪子眼睛眨了眨,卻立即往我身後看了眼,笑嘻嘻的擺手,“欣悅不要了,娘娘給欣悅的賞賜都比宮裏的俸祿多上好幾倍了。嘿嘿……”


    我側過臉挑著眉頭,拉過來花嬤嬤的袖子,嬌嗔道:“嬤嬤您說奇怪不奇怪,從前愛財愛的心發慌的丫頭今天竟然還有氣節了?嫌錢少是不是?”說著我便要去再拿,欣悅臉紅著直跺腳,放下衣裳就急著往外跑,跑到外堂,又躲在屏風處,探出一個捂嘴大笑著的腦袋來,“娘娘最知道欣悅的弱點,但對欣悅來說真正的弱點就是娘娘跟王上了。嘻嘻……娘娘若是問奴才們為何欣喜,不如娘娘問問自個昨晚是怎麽回來的好呢?”說完咯咯笑了幾聲,撂下句“我待娘娘去看姐姐跟茹兒去咯。”便再沒了蹤影。


    花嬤嬤無奈的笑笑,“這個丫頭越發被娘娘和她姐姐寵的無法無天了。”


    “嬤嬤,我也忘記問您了,我記得我是在車上睡著的,但是怎麽進的屋子怎麽換的衣服我還真都忘幹淨了呢,難不成我真的睡的太熟了?”我皺著眉頭絞盡腦汁的在回憶昨天晚上從明瑟殿裏發生的事情,卻總也想不起來,隻不過昨晚睡得是一夜無夢,十分舒服。


    花嬤嬤抖了抖欣悅送來的衣服,布滿皺紋的臉笑成一朵花兒,“娘娘多想些什麽呢,快些穿好衣服用了早餐,趁著那些東院西苑的婆子們沒來回鋪子裏的話,到廂房裏看看茹兒她們也好。”


    我點點頭,花嬤嬤說的也是,昨天沒處理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隨著宸軒去了鳳鸞殿了,今天又是一頓好忙啊。


    說是要先去看香茹和欣然的,不想剛用完了早餐那些婆子們便上來了。再來的時候態度和行為較之昨天都謙遜了好多,想必是都以為我要得聖寵了,所以也不好再同我為難,饒是如此我還是忙了一天,馬馬虎虎的在陳宮娥的幫助下將那些鋪子的主管和大些的事務給打理清楚了。


    待人都走盡,我疲勞的扭扭脖子扭扭腰,做做原先所學的那些用來放鬆的瑜伽動作。欣悅正將新茶沏好了端上來,見我如此不禁捂嘴“咯咯”笑起來,“娘娘您這是幹嘛啊?若是累了欣悅幫您捏捏就是,這個姿勢蠻那個那個的……”


    我收起正壓著的腿,瞧著欣悅飛上紅雲的臉,不由的笑笑,“哪個啦?坐了一天了,不活動活動血液循環不好,那我明一早上這小腿準會腫起來的。”


    欣悅眨眨眼睛,驚奇的道:“就這麽動動腿兒就能好了?娘娘您真是厲害呢。”


    我差點就要翻白眼,心虛的笑笑也沒同她多做解釋,隻道:“等香茹和欣然傷好一些了,你們記得經常幫她們動動胳膊動動腿兒,這樣好的才會快些。”


    欣悅點點頭,“風護衛也是這麽說的。”


    休息了一盞茶的功夫,我忙帶著欣悅和花嬤嬤趕去了廂房,我心裏雖焦急但礙於花嬤嬤盯著要好好休息,直到現在才放我過來探望。


    一進門我眼睛便澀了,這才明白花嬤嬤為何不輕易放我過來,香茹和欣然皆伏在床上,由於一天一夜都趴著,而且背後都有傷,原本紅潤的臉此刻不僅蒼白而且還帶著浮腫。也許是花嬤嬤早就知會她們我這時候會來,所以兩個人還特意讓人將自己打理了幹淨,忍著痛咧著嘴衝我傻笑。


    “娘娘忙了一天了,怎麽又來了,您來這邊坐下吧。那些婆子們沒為難您吧?”欣然笑著道。


    我心裏酸酸的,從入宮以來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宮鬥很殘酷,但真當事情挨到自己頭上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一直強忍著的心疼。


    香茹也忙跟著道:“主子來坐嘛!您杵在那裏幹什麽呀,快些跟茹兒說說今天的事情,有沒有人惹您生氣?要是有的話明兒茹兒定是不饒她們。”


    我哭笑不得的走過去,舍了丫頭們搬過來的軟榻就要坐到她們床邊,卻聽香茹和欣然疾喊道:“娘娘莫坐!娘娘莫坐!”


    我小小驚了一下,愣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能坐啊?”


    香茹看我受驚忙後悔的道:“娘娘忘記茹兒說的話了,這病人之榻帶有晦氣呀,本來您就不該來看我們,這都是茹兒不好,害娘娘擔心了。”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不理會她們瞪直的眼睛,自顧著坐到她們之前,心疼的便掀起被子看她們的傷,邊道:“茹兒欣然你們聽著,你們不是病人,就算是病人不會有什麽晦氣!快些都閉上嘴巴讓我好好瞧瞧傷!還痛不痛啊?為何包裹的這麽多紗布?也要注意讓傷口透透氣才行啊!”我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快要包成“粽子”一般的背脊,不悅的道。


    都說亦風亦幻會醫術,鬼扯!會醫術難道不知道怎樣包紮傷口?我氣呼呼的邊去解紗帶,邊轉過頭來衝著丫鬟道:“叫風護衛過來!”


    “叫他做什麽?不要叫不要叫!”香茹立即鬼喊著,掙紮著就要起來,我嚇的忙摁住,連連安慰著:“不喊,不喊,你鬼叫什麽啊?風護衛跟你有仇不曾。千萬別動了,動裂了傷口疼死你!”


    花嬤嬤也站不住,忙同我一同將她摁住,欣悅拉著姐姐欣然的手也看著香茹隻是笑:“娘娘別理會她了,她若是不吵不鬧才怪了呐。”


    欣然瞪著欣悅道:“不準胡說!還不快去給茹兒收拾一下。”


    欣悅也不生氣,笑著站起來對香茹道:“不要鬧了,讓娘娘擔心。你那點小心思我替你出便是。”


    香茹早已乖乖的趴好,聽了欣悅的話笑眯了眼睛,“欣悅姐姐待我真好!”


    “好好好,你可別動歪腦筋哦!”我嗔怪著用手指去戳香茹頭上的小發髻,寵溺的道,心下其實也明白,香茹向來崇拜那些愚忠的烈婦烈女,她早看我那幾個長相絕美的麵首不順眼了,隻要亦初亦風等人多看我一眼,這小丫頭便想著法子明著暗著警告人家,說她們家主子心裏隻有王上一個人,勸他們不許動什麽彎彎腸子,搞得亦初等人無比尷尬,我也是哭笑不得。


    現下她病著,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要她們兩個早些痊愈,偶爾欺負一下下美男們也是可以理解地。


    “娘娘您真好!替您挨鞭子真是蠻值得的,主子心裏別太難過,您自顧忙您自個的,也別生那貴妃娘娘的氣。”香茹笑著反倒過來安慰我。


    我不解的扭過頭去看欣然,然後看著花嬤嬤笑了,“嬤嬤,還別說香茹跟欣然在一起呆著還真是不錯的注意,看看一向一根腦筋的她這麽快就知道轉彎彎了。”


    欣然不依了,“哪裏是跟欣然學的,這是跟主子學的才是,主子不經常說‘吃一塹長一智’的麽。她隻不過明白的遲緩了而已。”說罷看著欣悅一起捂嘴笑了。


    香茹皺著眉頭還在琢磨欣然的話,我卻笑著道:“好了,這些心思你們就別操了,安靜的養傷便是。不過話又說回來,茹兒怎麽這麽懂事了?挨了打頭一回不讓我討回來呐。”


    “嘿嘿……挨打一回王上就來一回,香茹覺得便宜大著呢。”香茹樂滋滋的低聲道。


    我的心驀地一驚,“什麽?王上昨晚來了?!”我驚疑的扭過頭看花嬤嬤,隻見她一臉笑意的正在瞪香茹。我說從早上到現在離若瑄人人臉上都有喜氣,看我的目光也都奇奇怪怪的,原來如此。


    我不禁低下了頭,嗔怪著道:“你們也真是,怎麽都不叫醒我?”


    花嬤嬤笑著開了口,“王上不許奴婢們叫,早上走的時候也不許奴婢們告訴娘娘。”


    他早上走的?!汗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他晚上睡哪裏的?!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嬤嬤您的意思王上在離若瑄呆著的?吳公公不是說王上召了貴妃娘娘侍寢,怎麽會出現在離若瑄了呢?”


    “娘娘這話您該問欣悅。嬤嬤不讓我們說,可把欣悅給憋死了!話要從娘娘您夜半從明瑟殿說起,本來王上是宣了貴妃娘娘侍寢,吳公公是王上的近侍,王上聽說娘娘去了明瑟殿,當即便來離若瑄了,著實讓我們吃了一大驚!娘娘勞累了一日,許是在車上睡著了,然後……”欣悅說到這裏又紅了臉,直接跳躍到最後環節,忙恭喜我道:“恭喜娘娘啊,娘娘終於可以在那些人麵前揚眉吐氣了。王上可是頭一次宿在妃子的處所呢。”


    “哦哦,是嘛……”我臉被欣悅說的紅到了骨子裏,忙拉著花嬤嬤出了廂房,往人少僻靜的地方走。


    “嬤嬤……那個我的衣服……”我快將下巴埋到脖子裏去了。


    花嬤嬤會意的笑了,輕輕的撫平了給我梳好的雲鬢,柔聲道:“娘娘說哪裏的話,王上貴為天子,這些活兒自然是老奴做的了。娘娘也不小了,老奴也不說什麽了,以後娘娘要好好侍候王上了,再別動其他心思了。”


    我心裏混亂之極,隻是點點頭,便搓著衣襟自顧自的往回走。


    我不是傻子,宸軒如果真的這麽做了,他心裏不會對我沒有意思的。我捂住狂跳的小心肝,心裏如風裏的波浪一般,起起伏伏,忐忐忑忑的,不知不覺的再抬頭時,自己已經走到了離若瑄的園子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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