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切沒有發生之前見到這一幕,我們幾個人也許會吃驚,但也許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於震撼,此刻反倒不覺得怎麽吃驚了。


    我們把目光放在這兩個人身上之後,繼而又從容的轉開,重新看向那奏折。


    “你們想怎麽樣?”愣了半響冥簫開口說話了。


    我也回過頭,原先我以為到不到鳳城都沒有多大關係,但現在不了,鳳城我到定了,而且要平平安安的抵達那裏,而後再登上這船,返回京城。


    我不能讓宸軒一個人麵對,即便我幫不上他的忙,也不可以。


    所以我要看看這船夫船娘什麽來頭。


    二人手中皆帶上了兵器,表情怪異且鄭重。一個人手上是一卷厚厚的繩索,一個人手上拿的是一雙鋼刃峨嵋刺。問話的雖然是冥簫,但那二人卻一同看向了我,好似問話的人是我。


    我漫然一笑,將那奏折合起,小心的放入懷中,繼續看向那二人。


    船夫比那船娘先動一步,要向我走來,卻被身旁的船娘拉住,“三郎,住手,我們要把話先說完才可以動手。”


    我蹙起眉頭,“你們可是淩薇的人?要困住我們麽?你們以為就憑你二人能困住我們六個人嗎?”


    船夫粗糙的臉孔微微一顫,同時他和船娘一向,皆抱拳單膝而跪,“回宸後娘娘,我二人確實是淩薇娘娘的人,但我們的主人卻不是淩薇。這幾日多有冒犯,請娘娘恕罪。”


    我眉頭微微一挑,但也不怎麽詫異了,“我知道了,不過為什麽?”


    “因為主上知道您也許會發現,為了以防萬一。娘娘,請您不要再動回京城的念頭了。”


    我有些惱火,“你們是為宸軒效命對不對?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你們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嗎?你以為就憑你們二人就想讓我聽之任之了嗎?”


    船娘垂下頭,“娘娘息怒,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本來我們是可以束縛住你們的。隻不過沒想到還未到鳳城,娘娘就提前發現了京城陷落之事,不過可惜的是,娘娘中了屬下們的軟筋散,沒有解藥便不能發力抵抗。所以,屬下不得不強用手段,將您們捆住了。”說著掂了掂手裏的繩子。


    我氣極,強咬著唇忍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告訴我,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三郎看了船娘一眼,“老五,還有多久能到鳳城?大哥他們的信兒都送出去了嗎?”


    那叫老五的船娘點點頭,看向我,“娘娘,屬下什麽都不知道,您就不要為難屬下了。無論如何,我們不會讓您回去的,京城那邊已經陷落,您是主上唯一的軟肋,隻要您沒有事情,主上定然也沒有事情,您就乖乖的去雲山吧。”


    我瞪了瞪眼,“我憑什麽相信你?”


    老五無奈的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塊血紅的像瑪瑙樣的寶珠,“娘娘認識這個嗎?”


    我啞然,宸軒……宸軒脖子上的那珠子……


    “簪血珠!”我聽見亦初驚惶的聲音,同時他雙膝一軟,恭謹的低下頭,“亦初相信了,這簪雪珠是王上的信物,其他人不可能擁有。”


    我咬著牙,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相信。”


    “老娘也不信!一個破珠子就能說明什麽了啊?回京回京,沒得商量。”靈芸湊到我身邊,捅了捅我的胳膊,點頭道,“姐姐我支持你,妹夫和那死小子真不夠意思,有刺激的遊戲他們玩去了,反倒把我們強推出局?這是什麽理兒?更何況……氣死我了!宸軒那小子竟然打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行了,靈宮主,你就少湊這個熱鬧了。現下想掉船頭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冥簫說的雖帶笑意,但語中卻明顯的帶出犀利的笑意。


    三郎不屑的一笑,“冥公子,我們替主上謝過您對娘娘的幫助了,不過您是客人,隻要您不要管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向您動手的,如果您想,現在我們就可以把你送下船去!”


    “哦?是嗎?”冥簫眯起了雙眼,“人是我帶出來的,她們要回去,按理說我也理當送回去才行,否則怎麽能對得起你們主上的這番‘好意’呢?”


    “那就怪我們不客氣了!”那三郎說著騰身一個旋轉跳到船艙之中,峨眉刺徑直刺向冥簫。


    冥簫也不閃躲,隻是微微一笑,叫了一聲“好”而後,身子輕輕一偏,躲了過去。


    這邊剛剛一躲,冷不防的那船娘已經放出了韁繩,速度快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我焦急的把香茹她們拉到身後,瞪著亦初,“還不過去幫冥簫?!”


    他皺起了眉頭,抬了抬眼,麵色冷了一冷,跪著,依然垂下頭去,“屬下不能……”


    “好啦!妹妹你就別為難亦護衛了,難得這麽熱鬧就讓他們打一會兒嘛,提前做個預備活動也好,你放心好啦!冥簫是什麽人姐姐我心裏可清楚著呢。”靈芸悠閑的拉了拉我,逍遙的一笑。


    “嘿,不愧是冥簫的知己啊!等我將他們收拾好了,回頭可要好好的敬你一杯。”冥簫應付的十分悠閑,那二人對他雖不直接取其性命,但手段也是極為狠辣。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的顏色越來越難看。


    靈芸看得大快朵頤,見冥簫將那繩索輕輕一撥,反抽了那三郎一記,高興的拍起手,“幹得漂亮!不過你不要這麽著急,先玩一會,等我看累了,你再將他們綁上丟到船艙裏去。”


    冥簫回頭冷峻的一笑,“你給我什麽好處?”


    “請你喝酒如何?”


    “好啊!那你可得陪我一起喝。”


    “哎喲,這可就不好了,老娘身上可不舒服著哪,你若是想要我陪你喝,恐怕你要同他們鬥到明天早上才行了。”


    冥簫道,“哦,看來我是等不到了。罷了,就這樣收拾了吧。”說罷身形飛速的一轉,一雙修長玉潤的手抓住船娘劈過來的繩索,用力一拉,那船娘詫異之中已經跌臥到冥簫臂彎裏。


    靈芸拍手笑道,“這一招叫‘美人酣臥芙蓉圃’!”


    冥簫一笑,順勢將那繩索纏到船娘身上,而後劈斷了繩尾,一邊將那被繩子縛住的船娘丟了出去,一邊將剩下的繩索向三郎丟去,不到十秒鍾的功夫那三郎也像包粽子一樣,被冥簫也丟到了一邊。


    靈芸打了個哈欠,“你幹嘛結束這麽快?”


    冥簫眯著眼睛,笑容卻沒有預想中的綻出來,反而謹慎的抿住了嘴,頭也不回的向船艙外,快步走出去。


    我看到莫名,來不及去追冥簫,於是便將目光放到了那船娘和三郎身上,隻見他們詫異之下,露出了沮喪的微笑,“不愧是靈宮主,我們這點手段沒想到還是沒能逃出你的眼睛。”


    靈芸淡淡一笑,“你們也不差。”語畢也像冥簫一樣拉下臉來,看向船艙之外。


    “怎麽了?”一種不祥的直覺從心頭湧上來,我起身要出船艙卻被靈芸一把拉住,她冷下了臉,狠狠白了一眼我,“哪都別去!等冥簫回來!”


    靈芸的口氣淩厲至極,我心中一緊,忙吩咐香茹欣然,“收拾東西!”


    “娘娘……不用了,您要的東西我們那裏都有。”那三郎詭異的一笑。


    亦初快速挪動著步子,護到我身邊來,同時也冷下臉看著橫豎臥在木板上的兩人,“夠了!你們不能這麽做!”


    船娘媚惑的一笑,粗糲的臉上掛上一抹與她相貌不符的笑容,“亦護衛不要緊張,我們的目的緊緊是不要你們回京城罷了,傷害宸後娘娘的事情,我們不會做,也不敢做。”


    “那你們在這船上動了什麽手腳?”亦初冷漠著道。


    “不是我們動的手腳……”船娘話沒說完,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冥簫,臉色一暗,沒有說下去。


    “當然不是你們動的手腳了,不過你們也不賴。沒想到江湖上的七煞竟然也會和宮廷沾上關係。”冥簫回過頭,看向我們,無奈的一笑。


    靈芸也歎了口氣,吩咐欣然道,“你們收拾吧,船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船被鑿空了吧?”


    話罷,不顧我們的吃驚,她從軟榻上起來,掃了眼躺在地上的兩人,“小船在哪裏?你們這算盤打的可真是餿極了,竟然用這樣的法子,唉……”


    “靈宮主果然很聰明,不過這也是下策中的上上策了,我們兄弟七人早就在十年前便效忠主上了,毀了船起碼在抵達鳳城之前娘娘是回不去京城的了。”那三郎失笑著晃了晃腦袋。


    我氣結的恨不得上前給他們一腳,然而卻也隻能強忍著火氣看向冥簫和亦初。


    亦初躲開我的目光去拎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冥簫聳聳肩膀,“大家都去甲板上等著吧,好在三郎兄鑿船的技術好,這船隻會平穩的下沉,不會半截斷開。”


    我心裏一驚,冷冷掃了已經被亦初拎起來的兩人,“但願如此。”否則我恐怕要在古代上演一次泰坦尼克號了。


    甲板上風很涼,如刀割一般,船如冥簫所說是平穩的下沉,但無論如何,這也是在下沉之中,而且四周平靜的讓人心中有些不安。看著冰冷徹骨的江水一點點蔓延上船沿,心似乎跟著船也一點點下沉了。


    忽然想起原來讀書時的一個重力定理,我心裏一驚,驚恐的瞪大眼睛看向三郎,“這樣的事情你從前幹過嗎?”


    三郎聽得莫名,搖搖頭。


    本來就沉靜的幾個人同時看向我,“怎麽了?”


    我咬緊牙關,撲向離我最近的船娘身邊,去解她身上的繩索,發瘋似地喊道,“快點!大家向船頭那裏去!不要在甲板上呆著!”


    最先反應也最詫異的是冥簫,他微微怔了一怔後,俯身將耳朵貼向了甲板,失色的悶喝了一聲,“糟糕,我怎麽忘了這一層。船要斷了!快向船頭去!”


    “不!”我幾乎紅了眼睛,聲音大到沙啞,“先解開他們身上的繩索,綁在我們每個人的腰間!連在一起……”


    話沒說完,突然一聲霹靂般的聲音從身後的船艙中傳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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