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危險都有評級的話,那麽上川瞬感覺自己頭上正亮著救護車的閃燈,還伴隨著烏拉烏拉的刺耳鳴笛。


    他麵色不變,像是沒有察覺到危險一樣,語氣極為自然:“就是這麽打過他的呀。那家夥力量有餘,靈巧不足,我開了兩槍,他沒躲開。”


    “你覺得這話我信嗎?”安室透轉過臉來看他,笑容更核善了。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上川瞬表情很無辜。


    “那麽你為什麽會這樣半死不活的呢?你可別跟我說野狼打的。”


    上川瞬身上並沒有什麽被毆打過的痕跡,甚至連淤青都沒有。


    而且他肌肉的詭異抽搐也不可能由外力造成的。


    “我不是說了嗎,一點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什麽後遺症是這個樣子?


    “那家夥力量實在太強了,為了躲開他的攻擊使用了些後遺症比較大的手段。”


    安室透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在他臉上打量,上川瞬維持著自己淡定的表情,一點不心虛。


    “那麽野狼的四肢為什麽被卸掉了呢?”


    “不清楚,可能是他使用那詭異的招數所造成的後遺症吧。”


    野狼此刻正昏迷著,要是能聽到上川瞬此刻的話,說不定會直接破口大罵。


    什麽後遺症!明明是你這個陰險的家夥卸掉的!


    奈何他此刻因為失血過多正處在涼涼的邊緣,明顯不可能跳出來反駁上川瞬。


    “是嘛,那等他醒了我好好問問他。”安室透彎起眼睛看上川瞬,溫和的語氣聽得上川瞬頭皮發麻。


    卸骨手的事情估計是要瞞不住了,不過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既然不信我那你就去問他吧!”


    上川瞬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直升機落在警察醫院的頂樓,風見裕也已經在等著了。


    安室透帶上眼鏡、帽子、口罩走下直升機,吩咐風間把後座那個家夥送到急救室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起上川瞬,準備帶他去檢查。


    風見裕也剛把野狼弄出來,就見安室透把上川瞬抱了出來。


    上川瞬此刻的樣子相當狼狽,衣衫破爛滿身灰塵,整個人就像沒骨頭的爛泥。


    風見裕也懵逼地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確定那個人真的是上川瞬。


    他很想喊住安室透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安室透急急忙忙地抱著上川瞬走了,根本沒有空搭理他。


    這個時間點的警察醫院人很少,除了偶爾有巡邏的護士在走廊上走動之外都看不到什麽人。


    “你要帶我去哪啊?”


    上川瞬不知道安室透要帶他去哪,他的狀況他清楚,看醫生沒用,等恢複就好了。


    “別廢話,你這個樣子不檢查一下我怎麽能放心得了?”


    雖然上川瞬一路上都沒表現出來什麽痛苦,但他的臉色蒼白的要死,整個嘴唇毫無血色,絲毫沒有要恢複的跡象。


    “好吧......”上川瞬其實有點怕嚇到他,畢竟一檢查就能得知,他現在的肌肉情況相當嚴重。


    安室透將他放進一間空的病房裏,然後拉過一個護士去找醫生。


    原本在辦公室裏小憩的醫生突然被拉出來是懵的,待看清上川瞬的狀況就更懵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不痛嗎?”


    一般人都體會過腿抽筋的滋味,腿抽筋尚且隻是一處肌肉抽搐就能痛得人死去活來,這個少年四肢的每一處肌肉都在抽搐,這個痛感簡直無法想象。


    “痛......”


    肯定痛啊,這種情況能不痛麽......


    上川瞬覺得這個醫生在問廢話。


    安室透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附在醫生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然後和醫生走到門外。


    “醫生,他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看了眼這個麵孔捂得嚴嚴實實的家夥,沒去探究他的身份,他實話實說:“他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不檢查我也摸不準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建議先注射一點止痛劑,這麽大範圍的肌肉抽搐,那痛感能直接讓人休克過去。”


    “這麽誇張?”安室透難以想象上川瞬是怎麽保持麵不改色的。


    “你有過腿抽筋嗎?他現在的情況是四肢的肌肉全部都在抽搐,那個痛感可不是簡簡單單一處抽筋那麽簡單。”


    安室透回望躺在病房裏的上川瞬,除了麵色蒼白得不正常之外,他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見他們在門口講悄悄話,他還想伸長脖子來偷聽。


    安室透撫住額頭,感覺心頭壓了一塊鉛塊,壓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了,先給他注射止痛劑,傷口處理好之後,再全身檢查一番。”


    ......


    ......


    快鬥此刻正坐在去往東京的車裏,耳機的信號早就斷了,他不知道上川瞬的情況,也不知道上川瞬那邊發生了什麽。


    不比可以直線飛行的直升機,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地格外緩慢。


    快鬥坐在副駕駛,車裏的兩個黑衣人幾乎不怎麽交談。


    快鬥是說多了怕露餡,而另外一個黑衣人就完全是被拿到潘多拉的興奮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交談的欲望。


    孤身潛入敵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不知道裏麵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大可能會直接死在裏麵。


    穩妥起見來講,他不應該跟著對方一起回來的,畢竟寶石裏麵有竊聽器和定位器,他不跟著對方回來也能順著定位找到地點。


    主要是怕這家夥私吞,畢竟這家夥確實動過私吞的想法。他不跟著,萬一寶石被這家夥私吞了沒送上去,那麽他們這一番布置就白費了。


    快鬥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


    這個家夥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人,也不怎麽細心。


    從他拿到寶石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他完全被潘多拉給迷惑住了,甚至於無法辨別寶石的真假。


    這個家夥是一個好用的帶路棋子,卻不是一個機敏獲利人。


    等到了目的地,他要找借口脫身,不能跟著對方去見主事人,否則一旦寶石被發現是假的,在沒人接應的情況下,他的境況將相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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