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瞬被著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到了。


    因為離得遠,加上雨幕的遮擋,他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麽,隻能從宮羽輕辰身上的竊聽器聽到些許隻言片語。


    豐源清司好像是背上了他,宮羽輕辰掙紮,然後暈了過去,再然後豐源清司說了一句發燒了……


    再然後,就爆炸了……


    “該不會說宮羽輕辰的箱子掉地上了吧……”


    上川瞬很快就想到了爆炸緣由。


    宮羽輕辰那箱子裏的東西他看過,全是玻璃製品,玻璃這東西,易碎,一個不好就會碎成渣渣。


    雖然不知道宮羽輕辰用的是什麽材質的玻璃,但想來不可能太堅固。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怎麽樣了,可別被炸死了啊……”


    爆炸已經停息,上川瞬沒多猶豫,發動汽車向那邊開區去。


    爆炸的聲音很大,已經引起了周邊一些住戶的注意,隻是爆炸的煙塵尚未散去,所有人都隻敢隔著窗戶從家中探出腦袋,沒有人敢過去查看情況。


    雨並未停,宮羽輕辰仰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灰色的天空。


    從這個角度,雨水如同細針,刺入他的眼睛中。


    他感覺眼睛酸酸澀澀的,有什麽東西混著雨水流了出來。


    爆炸並沒有怎麽傷到他,因為威脅全被壓在他身上那個人擋了下來。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他的箱子炸了,應該是暈過去的時候沒拿穩,掉了下來。


    原本這場應該發生在別墅的爆炸發生在了他返程的路上,帶著一股宿命論似的冷幽默。


    豐源清司悶哼一聲,艱難地撐起身子。


    他的背後已經血肉模糊一片,不僅如此,爆炸的衝擊還造成了嚴重的內傷,以至於鮮血逆湧而上,順著嘴角流出。


    之所以還清醒著,不過是意誌力頑強罷了。


    他艱難地從宮羽輕辰身上挪開身子,避免在他身上壓太久造成他的呼吸困難。


    他放低音調,擔憂地詢問:“沒事吧?有哪裏傷到沒有?”


    宮羽輕辰側過頭去,沒有回答他。


    豐源清司倒也不腦,他艱難地坐起身來,靠到旁邊的牆上,遮住背後的傷勢,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就在他發完短信的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他們旁邊,一個少年冒著雨從車上下來。


    看清他們的樣子,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帶上了幾分驚訝。


    “豐源先生?宮羽先生?”他似乎上很意外在這裏遇上他們,但這種時候,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


    “你們要不要緊,我剛剛聽到爆炸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救護車過來還要一段時間……”


    上川瞬的意思不言而喻,要是沒受傷的話就在這裏等救護車,要是嚴重的話,他現在開車直接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宮羽輕辰用手肘撐起身子從地上坐起來,一直在淋雨,外加爆炸衝擊波的影響,他腦袋有些隱隱作痛。


    他看了眼旁邊不遠處的豐源清司,他製造的爆炸威力多強他自然知曉,這麽近距離爆炸,豐源清司此刻的狀態肯定是差到了極點。


    “麻煩你先送我們去醫院吧……”


    不管如何,先避開要到來警方的警方再說,他還沒想好這起爆炸的理由。


    也沒想好…要如何麵對豐源清司……


    “好!”上川瞬也沒多矯情,見宮羽輕辰十分虛弱,幹淨利落地扶起他,放進副駕駛。


    宮羽輕辰的身上全是水,衣服也在撲倒的時候被地上的汙水弄髒,渾身沒有一處地方是幹的。


    他一座上座椅,座椅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汙水。


    上川瞬雖然有點潔癖,但事情輕重緩急還是知曉的,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扶完宮羽輕辰,上川瞬冒著雨快步跑到豐源清司旁邊,“豐源先生怎麽樣?需要我扶您嗎?”


    他說著,已經伸出了手。


    豐源清司的狀態看著可比宮羽輕辰差不多了,尤其是唇角那抹殷紅,這可不是隨便受到傷就有的,肯定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豐源清司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身來,“麻煩你了。”


    上川瞬扶他起來,不經意地往他背後一看。這一看,好家夥,他背後的西裝已經破爛的不行,還好有幾片布片子連接,讓衣服不至於散架。


    內裏的白襯衫比外麵的西裝要好一點,但整個被雨水打濕,混合的鮮血直流的皮肉,簡直慘不忍睹。


    上川瞬瞪大了嘴巴,“您的傷……”


    豐源清司沒有應話,低咳了兩聲,咳出兩聲血沫來。


    “您小心點……”上川瞬攙扶著他往車邊走,眸中帶著欽佩。


    這種傷眉都沒皺一下,是個狠人!


    後座很空,為了避免二次傷害,上川瞬提議道:“您要不要趴著?”


    “不用,坐著就好了。”


    豐源清司即便是狼狽如此,也依舊脊背挺直。


    “那您小心點。”上川瞬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坐會駕駛座開車。


    宮羽輕辰透過前方地後視鏡看了豐源清司一眼,在豐源清司看過來但那一刹那,閉上了眼睛。


    就在剛才,上川瞬扶豐源清司上車的時候,他看到了豐源清司的傷勢。


    那個傷勢隻能用殘留來形容。


    他感覺心頭悶悶地,呼吸很是困難。


    明明本就是為了炸死他而製造的爆炸物,但現在看到他因為爆炸而受傷,心裏卻堵得不行……


    是因為他心軟了嗎?


    不,並不是……


    宮羽輕辰搖頭反駁。


    他隻是單純地因為對方這個傷是因為保護他而造成地罷了……


    就隻是這樣……


    他閉著眼睛,腦子裏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片段,最終停留在豐源清司那張隱忍痛苦,雙眸緊閉的臉上。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被保護著的感覺,就像一個血肉所鑄造的屏障,將所有的危險擋在了外麵。


    可是為什麽呢?


    這場爆炸的始作俑者明明就是他不是嗎?


    難道說隻憑一個不太確定真實性的血緣關係,就可以如此無私地為一個想殺他的人做到這一切嗎?


    宮羽輕辰不信。


    並為此感到諷刺。


    血緣能代表著什麽呢?


    在他這短暫的二十幾年時光裏,血緣什麽都代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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