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江看著那玄金色的絹綢手諭,上麵寫著繁複難懂的小纂,每一個字都閃耀著灼目的金光,仿佛刻印在上麵一般,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仿佛神智都快被它吸走了一般,淺江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份清醒,手裏握緊了馬韁,對那玄衣麵具男道:“馬車裏並沒有閣下所要的人,還望閣下讓個路。”


    玄衣麵具男嗤笑一聲,“東海二皇子,有些話可是要想清楚了再說。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女子而背叛楚殿?”


    馬車裏的宮千竹聽見他的聲音便皺起眉頭,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雖然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但是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淺江緊緊握住馬韁,“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麽。”


    “當年你身患眼疾,若不是楚殿開恩賜你浮光障,恐怕你早就瞎了,如此大恩,豈能不報?”玄衣麵具男說著,手中卻已經出現了一柄碧綠的長劍,劍身處還纏繞著長有新葉的藤蔓。


    淺江慢慢放開馬韁,手間藍紫色的光芒乍現,一把長劍亦出現在他手中,緩緩拔出劍來,劍呈透明的藍紫色,利如薄冰,寒光凜凜,劍光照亮了他的眼睛,竟固執如璀璨星河一般。


    “千竹姑娘,同樣是很重要的人。”


    馬車裏的宮千竹一怔,一股暖流傳遍她的全身,如此簡單的一句話,竟比任何其他話都來的動聽溫暖。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抓住司馬長淵的袖子,著急道:“長淵,你剛剛不是說妖界之人見令不從,就會妖氣噬魂嗎?那淺江他……”


    司馬長淵緊緊皺著眉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竹哨遞給她,“這個是召喚秉燭的哨子,如果出了什麽事你就吹響它,知道了嗎?”


    宮千竹還有些不懂,直到看見他拿著莫邪出去迎敵,這才明白他說的話。


    他是說,對方皆不知底細且數量占多,他和淺江也許不是對手,如果有什麽問題,就召喚秉燭助戰。


    心裏不由得著急起來,傻瓜,如果真出了什麽事的話,秉燭就算有四隻翅膀也來不及趕過來,難道他隻打算讓秉燭救她一個人嗎?


    看那玄衣麵具男的體段身形,越看越覺得熟悉,可始終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在腦中將一個個熟悉的人與這麵具男對比,卻都被排除掉了。


    玄衣麵具男的實力明顯強於司馬長淵,而淺江不但要對敵還要承受巨大的噬魂之痛,眼看兩人漸漸落入下風,她更是心急如焚,著急之中,目光落到了手中的竹哨之上。


    淺江很快便被其他黑衣人用鎖妖鏈製住,司馬長淵也被玄衣麵具男困在了用劍鋒劃出來的屏障之中,動彈不得。


    “等等!”一個聲音響起,製止了玄衣麵具男即將落下的長劍,宮千竹從馬車裏走出來,“我就是宮千竹,你們的目標不是隻有我一個麽,請放了他們吧。”


    黑衣人麵麵相覷,等待著麵具男的指令。


    “楚殿的命令隻是宮千竹。”麵具男冷冷道,將劍收回鞘中,其他黑衣人也紛紛收劍。


    宮千竹跳下馬車,在司馬長淵和淺江焦急的目光中走向麵具男。


    寂靜突然被打破,麵具男隻覺得眼前白影閃過,接著自己的穴道便被人點住,宮千竹迅速地從他手中抽出那柄綠藤劍架在他脖子上,低聲說道:“對不起,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跟你走。”


    麵具男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眸子裏並沒有多少驚慌。


    倒是那群黑衣人見麵具男被她製住,頓時慌了起來,隻得聽宮千竹的話乖乖放了司馬長淵兩人。


    宮千竹本打算就這樣和司馬長淵他們離開,可看著這人臉上的麵具,還是抵不過好奇心,伸手想要去掀他的麵具。


    忽然一道綠光乍現,宮千竹被綠光灼得指尖一痛,下一刻手腕被人強行扭過去,痛得她慘叫出聲,手中的劍也無力地墜了下去。


    司馬長淵和淺江大驚,想要上前,身邊忽然就多了數十把長刀。


    麵具男眼中閃過一絲陰翳,用三根手指死死扼住她的喉嚨,“你以為就憑你,也能將我製住?”


    司馬長淵見宮千竹麵色慘白,手指不由得握緊,額間忽然閃現出一枚燦金色的奇怪印記,眼中瞳孔環環相扣,仿佛萬物都沉寂在他眼底一般。


    天空忽然傳出一聲尖銳的鳥鳴,抬頭望去,天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亮了,巨大的紅色火鳥盤旋在空中,投下巨大的影子,一雙細長上挑的眼睛眯緊了射向那麵具男,眼睛裏似乎要噴出憤怒的火焰。


    宮千竹大喜,是秉燭,秉燭果然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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