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唯輕輕扯近前方大哥哥的衣服,然後探出頭望了一眼路口的紅綠燈。


    她眨了眨困惑的大眼睛,問道:“前輩就那麽興奮嗎?”


    “當然啦!”還在等待綠燈的千原手不自覺刮動車鈴。


    “那可是《蘿球社》啊,真的滿是蘿莉的片子,我這輩子要是能配一部這樣的動畫死而無憾!”


    他的語氣略微泛酸,畢竟這回又是路人,還是個喊聲「哇」就結賬的醬油角色。


    老實講,一句話喊完就能領工資下班也挺爽的,但如果是這種滿地蘿莉角色的情況下卻沒搭上戲,又感覺好遺憾,虧爆了。


    隻能說很糾結,有沒有既能跟紙片人們搭戲談戀愛,話又少的角色,最好平時能和啞巴一樣,重要時候就嗚嗚嗯嗯回個話,哪怕是千篇一律的「大人,我認為其中必有蹊蹺」,然後動作場麵還能啪啪啪一頓亂殺裝逼。


    工資、偷懶、紙片人老婆,還得加帥氣,四者兼得,這才是完美的聲優活。


    “前輩!好糟糕!”水倉唯不自禁喊出聲,發出譴責。


    要是能把捂嘴哧哧笑的聲音掩飾一下會更好。


    千原無奈地長歎一口氣,人生總是這樣難抉擇,別說四者兼得,就是想三全兩全都難。


    等轉頭看到後輩那副憋著壞的模樣,他又忍不住酸了,總想打擊打擊這位敢於嘲笑自己夢想的小妹妹。


    指尖在車把上輕叩,千原柔聲關切道:“你們這部戲是不是還要唱mv,跳舞?記得要好好練哦……”


    “嗚——”


    “前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女孩悲鳴出聲。


    回憶起那段痛苦經曆的水倉唯惡狠狠地用力掐了下事務所大哥哥的腰小肉,然而此時回應她的隻有某人狂抖身子發出有點癢又有點揶揄的輕笑聲。


    騎了半個多小時,也快到了,不得不說電助力真的沒選錯,確實省力,還沒有堵車的風險。


    兩人還在路邊準備慢慢停靠下車,一個聲音突然攔阻了他們。


    “千原!”


    錄音地點外,難得一見的銀色高級轎車緩緩停下,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上的人朝著旁邊自行車方向招了招手。


    上次開車戴墨鏡被交警罰了兩萬,這回長記性了,信長先生沒有用外在道具,刻意營造出裝逼的氣質,而是打算憑借自己高人一等的優勢。


    ——氣質上的帥氣


    出來時候自覺開的這輛車已經夠逼格了,到街上肯定搶眼,但現在瞧見隔壁小男生載著女孩望向自己的驚詫模樣,又止不住生氣。


    “喂,你們倆給我交五千円的罰款!”島田信長對著兩人喊道,“我已經拍下來了,證據確鑿啊!”


    ……


    推著自己的十萬円自行車停放到指定位置,回來時千原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對自家後輩前恭後倨,噓寒問暖。


    這位仁兄今天換上了一身得體西裝,頭發也專門噴了發膠,胸前還特地插著一隻減掉刺的紅玫瑰,這般正式,唯獨懷裏的二次元《蘿球社》海報與這身打扮格格不入。


    水倉唯屏著大眼睛,怯生生地躲在千原身後。


    “前輩,你認識這位怪人大叔嗎?”


    “不認識,也不想認識,水倉醬我們快走吧,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會生病的。”


    看著這位穿著帥氣卻依然能把二次元氣息拉滿的奇葩,少年拉著後輩隻想光速離開現場。


    “摯友!你可是我的摯友啊!”他高喊著,全然不顧兩人嫌棄的目光,也幸虧今天早上這塊地方就他們仨,沒人記錄他的丟人時刻。


    想來這也是信長敢在這裏為所欲為的原因吧。


    水倉唯語氣做作的說:“前輩,他說是你的朋友誒~”


    瞥著後輩那一副打趣的目光,千原很尷尬。


    “雖然不想承認,其實確實算朋友。”他看著車窗玻璃的反光,友善地提醒道,“但還是請這位名叫島田信長的二刺螈麻煩克製一下自己的獸欲。”


    這副樣子,真的很丟臉啊,出門誰願意說認識他!


    等到島田信長把後備箱的東西取出,三人一起緩步慢行離開停車場。


    “那個,水倉前輩……”


    島田信長有些猶豫的問,“待會兒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哈?”千原挑了挑眉毛,神色凜然,“拉關係也不至於都喊人家前輩,惡心過頭了……”


    不止是千原,就連水倉唯都有些茫然,這位奇怪的大叔在說什麽呢。


    前輩?


    什麽前輩?


    “水倉小姐當初不是初音未來的動模嘛。”信長歎了口氣,解釋說,“我也算是混音樂界的,對老前輩自然要多幾分尊敬。”


    千原詫異地看向身邊的女孩,然後水倉真的點了點頭。


    少年倒吸一口冷氣,他怎麽也想不到,身邊的小姑娘以前還幹過這種大事業,更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認識的這位月球人居然也跨界到搞音樂去了。


    隻有千原先生想去兼職播音員和特攝演員都還未果。


    “火嗎?”他抓了抓頭發,直接掏出手機。


    “放心,藝名出道,你直接搜找不到。”


    “那講一下藝名,讓我看看人氣。”


    “我害羞了,不敢給你看。”


    “小氣。”千原不滿地撇撇嘴。


    “你什麽德性我還是了解的。”島田信長笑容爽朗。


    他十分慶幸當初樂隊出道時沒用真名,要不然不管唱得好壞,肯定會被這位屑友來回循環播放。


    等到水倉唯真的答應,某位自稱正在音樂道路上奮發前行的後生晚輩感恩戴德般拿著一堆從汽車後備箱搬出來的飲料,原本準備上樓輪流給聲優前輩們送上。


    不過現在旁邊的這位水倉前輩可以提前任挑任選。


    水倉唯心滿意得的嗦著吸管,眯著眼坐上電梯,隻覺身心慵懶愜意。


    盡管上午配完音後,下午又得開始痛苦的唱跳rap訓練。


    人生嘛,反正沒辦法改變現實,與其愁苦下午的悲慘故事,不如抓緊時間享受現在。


    千原從信長遞過來的糖果袋子裏掏出一粒奶糖。


    “今天湊巧又遇到了啊。”他口齒不清的說。


    “是啊,可惜鬆田人在隔壁刀劍,沒空陪我們這些小角色一起為蘿莉打球搖旗呐喊。”信長頗為遺憾,鐵三角終究缺了一角。


    “對了,能不能再幫我扛點,蠻重的。”


    “行。”


    把手裏的便當袋子遞給水倉唯,千原悠哉悠哉地從信長雙手的小山上取下了兩瓶可樂,一手一隻也算是幫他減輕了負擔。


    “如果是悠馬或者鬆田在這裏,已經吭哧吭哧幫我一起帶上去了,怎麽今天偏偏是和你待在一塊?”信長累得要死,鼻息短促,狠狠呼吸吐氣,麵龐漲得通紅,咬牙切齒。


    “這麽不情願和我待一塊,那你平時的午飯別吃。”千原眼神輕蔑,手裏的可樂罐頭還在跟隨電梯上下起伏輕輕搖晃。


    “不行,摯友的便宜我一定要占!”信長態度堅決。


    真正的損友從來都是有來有回的,送業界女前輩的禮物都被他吃了不少,東西可不能白吃啊。


    “不過信長你今天可能要失望了,我就準備倆盒飯,一份是水倉的。”千原搖搖頭,“看來中午你得自己外麵找飯館了。”


    “沒我的?”一聲西裝打扮正式的帥氣男人表情有些疑惑。


    “誰讓你不提前說,我怎麽知道你也來這邊錄音。”千原用力剜了他一眼,“下次記得群裏大家輪流報一遍第二天的番劇,省得又突然撞見倍感不適。”


    尤其是今天這種尬場麵,到時候隻有自己和水倉舉著便當吃的津津有味,這位仁兄隻能眼巴巴幹瞅著流口水。


    “很有道理。”島田信長點點頭表示讚同。


    隻是今天午飯突然要跑出去外麵吃,感覺好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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