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如流星般轉瞬即逝的夢,未曾蘇醒就杳無痕跡,那雙嬌柔卻溫暖的手掌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拭去她因何而落下都已然忘記的眼淚。


    她想要緊緊握住,可就像海灘邊的細沙,越是緊握,如微塵般細小的流沙便慢慢從她的指縫間無情逝去。


    「最起碼,最起碼要留些痕跡,不要全部忘記!」少女不甘心地說道。


    隻是,那手掌的主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再見了,下次再見……」那個人說。


    不,倔強的少女的腦海中閃過在這裏獲得一份份珍貴的畫麵。


    這次,一定要……


    心知自己在夢境中的少女試圖睜開眼睛,那人似乎知道沒辦法讓倔強的少女放棄,隻能靜坐在隻存在於這個精神世界的座椅上。


    似是愧疚,又似是欣喜,隻是總不能擺脫一絲孤獨的氣息,時刻在注視著她。


    盡管,這一切都是徒勞。


    “醒來了嗎,公主大人。”


    陡然,身體下的座椅時刻傳來微微的震動感,不遠處的喧囂人聲,世界樹頂端溫度調節下特有的涼爽感,睜開眼睛的結城明日奈的腦海開始接受五感的信息,她有些呆呆地仰頭看向對她說話的那人。


    “須鄉?”


    隻見男人輕輕笑著,隨後有些驚訝地看著結城明日奈的眼角,但很快就取出手帕拭去她眼角中微微閃耀的液體。


    “怎麽了,做惡夢了嗎?”男人關切的問道。


    “……”


    沉默許久,少女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剛才那夢境中的期冀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但對於眼前的男人,她隻有一個評價。


    “惡心!”


    頓時,談話的氛圍驟然緊張了起來,名為須鄉的男人眯起了眼睛,手臂上的青筋暴漲,似乎隨時都會揮動他那並不算強壯的手臂。


    “嘖!原來明日奈你還沒放棄嗎?”


    為這位牛頭人戰士配音的少年,聲音原本就有些中性,此時刻意模仿那種冷硬的男聲,自有一股邪魅霸道。


    少女將視線轉向別處,“我原先以為,你僅僅隻是有些虛偽罷了。可想不到你居然隻是在自我滿足,覺得自己依靠這種囚禁人的手段就有用麽?”


    “沒用麽?”男人摸著下巴,頗有興趣的反問。


    “別白費心思了,我對你隻有輕蔑與厭惡。”


    然而名為明日奈的少女卻仿佛聽不見,隻剩下堅決的眼神在和眼前的男人對峙著,正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一雙手強行壓下她的動作。


    旋即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再受自己控製。


    “哈,就是這副表情,讓我越來越期待你以後在我麵前渴求的樣子了……”男人笑得更加開心。


    接著很是惡趣味的將臉湊到少女的麵前,讓她的眼瞳隻能映入自己的倒影。


    “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算身體被操控,少女依舊選擇自己閉上眼睛,隻要不讓他此刻的目的達成就足夠了。


    “不一定哦~”男人緩緩鬆開他的手掌,然後慢悠悠的在這個他專門用於囚禁心愛金絲雀少女的牢籠之中徘徊。


    而後他想了想,依舊輕鬆的對少女說道:“在這個遊戲世界中,有三萬人正在遊玩哦。”


    “可惜啊,他們,哦對,還有你,我的明日奈……你們這些笨蛋根本不知道正在使用的這套完全潛行係統到底有多厲害,它的進化速度到底有多恐怖。”


    男人的語氣中帶著隱約嘲諷的笑意,似乎對他認為的這幫笨蛋與實驗對象表示出他在智商上的優越感。


    “這個係統可以通過擴大對腦部的控製範圍,不斷進化,在不久之後,思維、感情甚至記憶,都有可能被人一手操控……”


    “亞絲娜,不,從今以後就是我的蒂塔尼亞,你明白這個意思了麽?”


    結城明日奈非常迅捷的拍開了他的手,轉過頭悶聲不答,緊緊咬著的嘴唇更顯出誘惑。


    這樣的動作明顯讓男人的心情更加愉悅,看著美貌的少女突然間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對了,你的小男友是叫桐人——桐穀和人沒錯吧?”


    “我給他看了我們結婚的契約書哦,沒辦法,畢竟那是父親大人已經同意了的事情。”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我的妻子了,而他也將親眼看著穿上婚紗的你嫁給我。”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這輩子都逃不掉,這輩子都……”


    ……


    可喜可賀,千原先生期待已久的名場麵終於來了。


    “纏綿十數年的愛戀終於有實現的可能了,這可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令人開心呀。”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麵,少年用手指拭去眼角那些為真愛所感動落下的淚水。


    “千原,你還是提早看一下病吧。”對麵那個靠著這部動畫瘋狂拿工資的男人卻並不歡欣雀躍,麵對這位發病的好兄弟也隻能垮著張臉。


    畢竟他是那部動畫的男主角,看著動畫裏的女孩被這位仁兄的角色這般愉悅的玩弄,你說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順便說一句,鬆田真誠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個動畫廣播中自己同社後輩的內田桑會對這家夥這麽苦惱了。


    “確實,得了病最好還是看醫生的為好。”身邊喘著氣的島田信長應聲附和。


    溜了老大遠才買到幾瓶飲料的島田信長快步走了回來,耀眼且毒辣的太陽光讓奔波疲憊的他生出一層薄汗,打濕了那件原本精挑細選的帥氣淺色襯衫,讓他此刻的個人形象顯得有些狼狽。


    不過這一趟不酸白跑,還是得到了好兄弟的關懷的,信長接過少年從口袋裏掏出的濕紙巾,撕開其中一份的包裝,抹去臉頰與脖頸的汗滴,之後將手裏那幾瓶飲料好好分了。


    順便強行扒拉開某位年齡最小的成年雄性死命想抓碳酸飲料的手,硬生生把礦泉水換到他的手裏。


    “感冒咳嗽最好還是少喝點這種東西為好,不健康。”


    “健康?我要健康頂屁用……咳咳……”


    “所以說,得病了就別逞強。”


    鬆田真誠無奈地搖搖頭,順便把礦泉水瓶蓋一起擰開。


    千原將戴了大半天的口罩脫至下巴,接過他手裏的礦泉水遞到嘴邊,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在漫展隊伍中排了那麽久的隊,確實很渴。


    呼呼的喝了半瓶才擰回蓋子。


    “信長,我有點後悔陪你來什麽夏icmarkt了……”


    “我也是。”


    鬆田真誠輕歎一口氣,點頭讚同。


    人好多,好擠,好熱。


    要說千原先生對漫展留有什麽特殊的印象的話,那應該是無稽之談。


    畢竟他隻是個介於“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的人——也就是既不是完全體的宅男也不是現充,到特定的時間說不定會被雙方都排擠的那種角色……


    嘖,這麽說來兩邊都不討好的角色的確有時候會被當做敵軍直接開炮啊,既不懂現充們的娛樂活動,入宅程度又不是特別深。


    簡而言之,也就是俗稱的對線下活動一概不知的純粹acgn黨。


    難得的,站在漫展會場前的他,麵對著人山人海擁擠成一團的人群,第一次感到有些錯愕和手足無措。


    在踏入未知的領域的時候,任何人都會有些不自然和束手束腳。


    因此,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旁邊神色淡然鎮定自若的鹽係帥哥。


    “信長,我想潤了。”少年幽幽的說。


    “等不下去了,我不希望沉沒成本繼續增加……”


    “哈,這才哪到哪呢?上次我可是淩晨四點開始,排了五個多小時才進場……”鹽係帥哥驕傲的挺起胸膛,得意的雙手叉腰。


    雖然千原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炫耀的,還不如釣魚佬們蹲一個下午強,至少人家等那麽久肯定不會空軍,多少也能釣起來點東西。


    “對了,悠馬呢?怎麽就他還沒來?”少年好奇的問。


    “他line上說需要準備一下來見麵的裝備……”鬆田低下頭看著聊天記錄緩緩念道。


    “果然,現在的平成年輕人就是寬鬆世代,連來個漫展都要磨蹭那麽久。”


    信長不屑的搖了搖頭。


    而同為平成死宅的千原隻能抬起頭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見對方訕笑起來表示歉意又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接著無聊透頂的他將手上的宣傳海報攤平,仔細瞧了瞧上邊拿來忽悠人的coser照片,忍不住嘖嘴,這p土水平可以的。


    旋即拿起手機對著屏幕內的倒影仔細比對。


    果然,就算是帶點技術力的高p也照樣不及千原先生本人帥氣的十分之一啊!


    “別臭美了行嘛?”臉頰汗滴被才幹淨的信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怎麽好意思和今年的人氣老婆亞絲娜們比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內心想要吐槽一番的欲望,然後猛灌一口飲料,“好好把你那口罩戴好,我可不想被你傳染病毒。”


    之前這家夥在聯係時候愣是什麽都不講,聽到去漫展就直接興奮地答應了,結果到了現場碰了麵,才知道這小子感冒了。


    如果早知道,信長先生肯定不會叫上他一起出門。


    鹽係帥哥沒好氣的用手指戳了戳這位不注意保重身體的小年輕的肩膀。


    “放心,普通感冒而已……而且我還帶藥來了。”千原擺擺手,而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管龍角散晃了晃,扯開包裝捏出塞進嘴裏。


    這可是傳說中的感冒咳嗽神器,中成藥製劑,據說可以快速緩解咽喉不適,治療咳嗽、鼻塞,價錢比人家藥店的感冒藥還便宜,就是有一個缺點……


    味道有點小苦。


    “唔……”千原很努力的想要露出來個笑臉,最終卻隻能扯出來一張很是難看的哭喪著的臉。


    送千原先生這玩意的人一定對東京第一美少年充滿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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