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送畫不如自己會作畫,我朝相國沈南簫可是繪得一手好畫啊,可與大師媲美。”


    這白言辭自那望月出現之時便兩眼放光,就連榮國候也是對他頻頻點頭示意此女可為榮國侯的兒媳。


    可若被沈南簫捷足先登了呢?


    他們不會反目麽?


    沈南簫安靜的坐在那,聽到殷鹿竹的話,他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眼底,似有不悅。


    望月一臉期待的看向他,當看到他時,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原來,這便是大殷相國,沈南簫。


    比如其餘兩位這位白公子,當真驚豔,還多了幾分出塵之氣。


    她柔聲問道:“不知相國可否讓望月一觀。”


    “抱歉,本官之作難登大雅之堂,是殷世子浮誇了。”


    他的嗓音像塵封許久的酒,清澈醇厚,縈繞在耳際,揮之不去。


    被拒絕,望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卻也沒有胡攪蠻纏,隻是看向了顧庭芳。


    “君上,這是我北國郡主呈遞的國書,裏麵言,將望月獻給君上……為妃。”


    瞧著呈遞到自己跟前的國書,顧庭芳麵色微僵。


    他抬眸看去,隻見底下的臣子皆是一副欣慰的模樣,有幾位老臣甚至紅了眼眶。


    那模樣,就猶如一個年邁的父親終於等到兒子成家立業一般。


    顧庭芳抿了抿唇瓣,他將國書合上。


    “此事不急,郡主先住行宮吧。”


    聞言,眾臣麵色皆是一僵。


    行宮,那可是數月數年都有可能見不到君上一次啊。


    瞧著這一幕,殷鹿竹隻覺得這顧庭芳有些好笑。


    沒再摻和這裏的事兒,在一片亂糟糟中,她提著酒壺便朝著殿外走去。


    來到殿外,她隨意找了個石頭靠著,仰頭看著天空的明月,她默默的仰頭喝了一口酒。


    鮮衣怒馬和風煙俱淨,似乎,隻隔了一剪光陰。


    閉上眼睛,仿佛一切都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可終究,父親和母妃都不在了,甚至是那個叫人討厭的庶妹也沒了,從前極厭煩了她,煩她就會咋咋呼呼,煩她就知道在她跟前耍心機,可現在,她都沒了。


    這偌大的塵世,隻剩下她一人孤孤單單的。


    傅府全族的仇,便這樣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壓得她就快要喘不上氣了。


    她又喝了一口酒,靜默無聲的靠在石頭上,眼眶,慢慢的濕潤了起來。


    顧庭芳剛在臣子亂糟糟的勸諫中脫身,剛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了殷鹿竹。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心中似乎壓了一塊巨石,似乎,並不是所見那般沒心沒肺。


    顧庭芳那雙猶如狐狸般修長的眸子裏,有淺淺的不解和探究。


    以他了解的殷鹿竹,沒心沒肺,不要臉,天下間唯他是人,那些百姓下人,在的眼底,皆是螻蟻,塵土。


    這般自傲到不要臉的人,為何會露出這般悲傷的模樣。


    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刻意的借酒澆愁。


    偏偏是這與他不符的安靜,讓人覺得他的心中,好像壓了千斤巨石,也似乎,有什麽鮮血淋漓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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