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寧安格格這話,馬午通與舒子業對視一眼道:“有她在,毛將軍以後必然高升,你我弟兄則也跟著前途似錦了!”


    經過一夜休整,眾人的疲勞一掃而光。將要啟程時,舒子業和馬午通忽然起身對梁羽一抱拳,馬午通道:“承蒙兄弟一路關照,又救了我家少主,但再向南行,則與毛將軍之所在南轅北轍,所以我二人打算就此與兄弟辭行了!”


    梁羽自然是理解這二人的心思,而且畢竟孩子還小,的確該早日回到父母身邊才是,於是他也不多挽留,也是一抱拳道:“兄弟明白,那就請二位路上小心,咱們後會有期!”


    “呃…”馬午通忽然支吾了一下道,“煩請兄弟把這寧安格格也交給我二人帶走,意下如何?”


    梁羽剛要答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虧,雖然自己無意於封官加爵,但這格格好歹是自己憑本事從景顧勒手裏保住的,這麽就讓出去…憑什麽啊?你倆臉皮是不是有點厚啊?!


    於是他悠悠地道:“這格格於在下倒是無甚大用,交給二位自然無妨!隻是在你二人要去的路上,大隊的後金人馬恐怕正在四處找她吧?”


    “這…”梁羽一句話說得馬、舒二人一時語塞,舒子業想了想道:“梁兄弟此言倒也有理,但我二人有她做人質,或可無恙?”


    梁羽無所謂地一笑道:“隻要你們祈禱那軍中沒有類似白狼薩滿那種高人就好!當然,在下是為兩位大哥著想,最後如何抉擇還是看二位自己想法。”


    梁羽這番言論自然令馬、舒二人心中有些不痛快,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梁羽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倆一個有傷在身,一個還要抱著毛承鬥,若再加上個人質,別說遇上白狼薩滿那種高手,就是被多一些的後金士兵圍住,也會顧此失彼,到最後邀功不成,反倒再出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然後馬午通又是一抱拳道:“若非梁兄弟直言,我二人險些做了蠢事!如此,我等還是先隨梁兄弟尋個落腳的去處,再從長計議吧!”


    幾人說完便上馬繼續南行,接近正午時,他們來到一片遍生蒲葦的廣袤灘塗邊上,梁羽在之前趕往扶順時也途經此地,由於此處隱蔽性較好,所以他們便尋個蔭涼處暫作歇息了。


    毛承鬥又開始哭了,眾人僅存的一點餅渣也都給了他。繞過這灘塗要走很長一段路,而一旦過了此處,便是一座大明的邊防城池——蒲河,那裏距離廣寧城便隻剩下一日夜的路程了。


    梁羽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剛好能夠按期與秦若明會和,隻是為了這個繈褓中的嬰兒,大家不好耽擱太久,大人可以忍饑挨餓,但是孩子一旦因為饑餓大哭,就太容易暴露目標了。


    喂飽了毛承鬥,眾人便繼續趕路,他們沿著灘塗河岸走了半晌,忽然感到一種空間上的震蕩感,像是巨炮的轟鳴,又像是旱天響雷。


    灘塗中生長的茂盛蒲葦完全遮擋了視線,而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眾人當然有必要了解,畢竟那邊就是大明朝的邊防要地——蒲河。


    三人匆匆繞過蒲葦叢,一眼便看見蒲河城下,塵土漫天,喊殺之聲正盛!一切正如梁羽他們預料的一樣,那裏果然正是一場大明與後金的攻防戰!


    遠遠望去,也看不清雙方兵力多少,而其中最能引起梁羽等人注意的莫過於在那在戰場中頻頻傳出的轟鳴巨響和雷火之光,顯然是有玄門異士在其中翻江倒海!


    “二位在此少待,看好寧安格格,我先過去看看!”梁羽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便縱馬揚鞭直衝了過去!


    由於蒲河城牆並不算高,守軍並沒有死板地依靠城池據守,而是派出一軍於城門外暫緩敵軍鋒芒,梁羽殺到時,根據士兵穿戴,自然分清敵我。


    大明士兵見這突然殺到的年輕鄉民,手持銀光寶劍,一來便砍倒十餘名後金士兵,便知道他是位高人,頓時士氣高漲,拚得更加悍勇!


    梁羽在亂軍中如狼入羊群,尋常兵士哪是他的對手,一人一劍,不用玄功奇術,片刻之間便將他麵前的後金將士殺得不敢上前!


    “那邊的老賊禿馬上就要被我們耗死了,怎麽又來了你這麽個娃娃兵?!”這聲陰陽怪氣的話音剛落,斜刺裏便突然衝出一個手持骷髏手杖、身傳黑袍的花臉男子。


    此人一出現,剛才還被梁羽殺得不敢上前的後金將士立刻也恢複了士氣,他們高聲呼喊著:“謝博勒!謝博勒!……”


    梁羽抬了抬下頜,問道:“他們在喊你的名字?謝博勒是嗎?來的好,且讓我試試你比那巴彥如何”


    “沒錯,我就是謝博勒,偉大的雄鷹之子!”花臉男子驕傲地道,“想不到你還認識巴彥勇士?”


    梁羽笑了:“哦,前兩天我剛剛見過,他現在應該還在扶順養傷吧!”


    謝博勒臉色一沉,下意識的向後撤了一步道:“巴彥勇士是偉大的薩滿法師,你能傷得了他?少說大話,看我這就戳破你的謊言!”


    謝博勒手杖上的骷髏頭比巴彥的看起來要精致一些,他說完話之後,那骷髏頭立刻變了顏色,隨後直接就是迎頭一擊!


    梁羽手中雪麟劍直接硬磕,“當”一聲便將謝博勒的胳膊震得揚起,“就這點本事?!”梁羽不屑道。


    話音剛落,一隻抿翅俯衝的巨鷹直奔梁羽撲了下來,一對金黃色的爪子勢要將梁羽頭骨抓碎一般!


    梁羽一記劈風掌打出,不料那巨鷹竟能靈巧多開,跟著又在空中接連發難,而下方的謝博勒將手杖對著梁羽一揮,那骷髏的眼睛裏突然噴出兩股煙粉,嗅如胭脂,視如暮靄。


    梁羽見狀立刻將勁氣外放,直接將那煙粉衝了回去,之後他以北鬥七絕劍一招“七星射鬥”,瞬間朝空中連刺七劍,那巨鷹便哀鳴一聲栽了下來,而謝博勒意外地吸入了梁羽反震回去的煙粉後,立刻眼神渙散,綿軟地坐在了地上。


    “小小旁門左道,還真是不如巴彥!”梁羽不屑地說了一句之後,忽然聽見戰場另一邊陣陣梵音漫天響起,循聲看去,隻見那邊人群中一股金光正在漸漸變得暗弱。


    金光周圍的所有人讓開了一個大圈,圈中一個老僧正雙手合十,盤膝而坐,而那金光便是從老僧身上發出,隻是那老僧此刻已經遍體鱗傷,生機全無…


    那老僧一看便是大明的釋家高人,隻是此刻未免太過狼狽,一身破敗僧袍被血色浸染,連那光頭上都有一道駭人的刀傷。


    同為大明玄門中人,梁羽自然對那老僧有著同道之義,他立即施展東仙宗身法“沐風”,連續兩個縱身之後便直接落在了老僧身邊。


    剛一落地,梁羽便看見那老僧麵前有三個衣著怪異的後金巫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那老僧在經曆一場惡戰之後,最終是以一己之力賺了三個後金巫師的性命!


    “原來這蒲河不單隻有這麽一個廣願法師…”老僧對麵,一個披頭散發的白麵老者打量著梁羽道,“你這少年不簡單,那麽說,謝博勒自食苦果了?”


    那人身後,一個穿著花袍、眼圈紫黑的中年男子接著說道:“一個廣願就折損了大金三名法師,謝博勒憑著點毒煙毒粉就想搶功,也算是自討苦吃!”


    中年人身旁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看樣子比那男子小不了幾歲,她穿著一身緊身短衫,把自己的線條顯得凹凸有致,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在梁羽臉上貪婪地瞄來瞄去。


    千軍萬馬中,明軍將士顯然已被這幾名後金巫師嚇破了膽,紛紛繞開他們去找普通的兵將交手,而後金軍中見過梁羽發威的卻隻有剛剛那一小撮人,


    梁羽與那三個後金怪人互相審視不過片刻,便有一位後金將領提著大刀領兵從梁羽側方殺來,而三個怪人對那將領沒有任何言辭,他們應該是把那將領當成了檢驗梁羽修為的試金石。


    隻聽戰馬嘶鳴一聲,那後金將領連人帶馬被梁羽一掌拍倒,戰馬的四條腿在地上蹬了幾下之後,勉強站起,然後顯然是受了驚嚇,駁頭便跑,一路撞翻數人!而那將領的一條腿卻仍掛在馬鐙上,被那戰馬一路拖行,慘叫不絕。


    僅僅輕描淡寫的一掌,便打出了威風,使那些剛剛還躍躍欲試的後金兵將們沒人敢再向前移動半步,他們紛紛看向了自家的三個高人。


    眼看梁羽就要以一敵三,明軍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身穿橙黃道袍、一身刀傷的大個子道人,看模樣已年逾不惑,他一露麵便憑著身上釋放的一股真氣衝翻了包夾他的兩個後金士兵。


    “嗬嗬,閣下手段高明,不知閣下師從何處,在下龍虎宗李修陽,願與閣下並肩而戰!”那道人在梁羽身後先打了個招呼。


    梁羽一見這個高出自己半頭的幫手,友好地微笑道:“在下東仙宗李道元門下弟子——梁羽!”


    “梁羽?沒聽說過…不知你與你家秦若明孰高孰低呢?”一個同樣穿著橙黃色道袍的青年走了過來,那青年相貌堂堂,很難看出與梁羽誰長誰幼。


    有了幫手,梁羽心裏立刻寬慰許多,至於那句“沒聽說過”,他倒並不計較,一問之下,才得知那後來的青年才俊同樣是來自龍虎宗,名叫趙修誌。


    在三個大明玄門中人對麵的後金女子見梁羽和趙修誌都是俊俏小生,扭動著腰肢道:“大明法師,果然品相俊美,不知一巴掌若是拍在我身上,會不會把我痛得亂叫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亂世仙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在觀浮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在觀浮沉並收藏亂世仙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