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明泰昌皇帝朱常洛即位僅僅十天,便一病不起,內閣首輔方從哲廣招天下能人異士入宮為天子診治,而大明自嘉靖帝以來便崇尚道門,東仙宗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李道元匆忙收拾一番之後,便與梁羽一同綁了紙甲馬,一路疾馳到了百草閣。


    此時孫道邈也已準備妥當,他快速給梁羽診脈之後,對得意弟子許若方交代道:“即日起,你可每隔三日在梁羽藥中加入二錢彼岸花精,三次之後,在第十日觀其療效。”


    李道元和孫道邈走後當天下午,龍嬌便來到了百草閣,此時梁羽除了功力尚未恢複,外觀上已經與平時無異,兩人一見,各自心中立刻都有說不出的喜悅之情。


    一連幾天,龍嬌每天都會來百草閣找梁羽一同去太清殿聽講,一同在仙蹤林練功,而梁羽也每次都是先把龍嬌送回坤玉峰,再輾轉回到百草閣,兩人終日相伴,有說有笑,郎才女貌,宛若情侶!


    這天正是第二次服用彼岸花精,梁羽從坤玉峰回到百草閣後,趙虛仲忽然憂心忡忡地把他拉到一旁道:“師叔,您又去找龍嬌師叔了?難道您忘了李師叔祖的訓誡嗎?”


    師父的話梁羽自然是不會忘的,但至於為何不讓自己接近龍嬌,李道元卻始終也沒說。


    梁羽前生在現代年近三十也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麵龍嬌如此完美的女孩在現代更是少有,所以他很多時候實在是情不自禁,而至於後果…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我和龍嬌沒怎樣啊…”梁羽微笑著看看趙虛仲,“你小子別聽風就是雨,整個宗門我出了你和秦師兄,可不就隻和龍嬌熟悉些…僅此而已。”


    趙虛仲低聲道:“你倆每天出雙入對…且不說違背師命,如今恐怕你已惹惱了一個人…”


    梁羽無所謂地問道:“你是說辛若平?說起來我這次回來這麽久,居然都沒見他露過麵呢…他兩次敗於我手,還敢找茬不成?”


    趙虛仲顯得有些焦急道:“您這次回來時可是傷得不輕,這早就有眼線告訴了辛師叔,他之所以一直沒來找你,不過是被掌門勒令不準擅離紫陽宮罷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更不用擔心他找茬了!”梁羽笑嗬嗬地道,“放心,我如今又添了些本事,即使他來了也不是我的對手!話說我今天的藥好了嗎?那時你我把丹霞林的封禁之地撞破之後,你師公又種出彼岸花了嗎?”


    趙虛仲見他如此執拗,雖然擔心卻也不好再嘮叨下去,直說道:“還說呢!這次給你用的彼岸花精都是師公多年的藏品,如今這陽世上哪還有彼岸花了…”


    轉眼又過三天,梁羽和龍嬌從太清殿聽講之後,便一同去了百草閣,而由於之前趙虛仲的善意提醒,龍嬌並沒有一同進去,而是留在百草閣門外靜候。


    與往日不同,這次給梁羽把藥送來的是一位叫做劉若濟的百草閣弟子,梁羽接過藥之後,問劉若濟道:“今日怎麽由師兄你親自給我送來了?趙虛仲呢?”


    此時孫道邈外出多日,這期間但有醫事,都是由許若方主持,他的師弟們協同出診,而抓藥煎藥這些瑣事,則用不著這些百草閣的中堅力量親力親為,都是由兩三名若字輩弟子帶領幾個虛字輩弟子完成,而由於趙虛仲和梁羽私交甚好,所以一直都是他親自給梁羽煎藥的。


    劉若濟聽他問了,放眼看向各自忙著煎藥的眾位師侄,納悶道:“虛仲居然沒來?我剛剛還納悶怎麽今日是別人煎的你這副藥…”


    劉若濟高聲問道:“誰看見趙虛仲了?”


    整個藥房的人都搖搖頭,唯有一個弟子答道:“昨天傍晚,我看見紫陽宮的王虛化把虛仲師弟叫走了,說是要研習一部《經絡要義》…”


    劉若濟追問道:“可曾見他何時回來?”


    那弟子答道:“弟子也隻是偶爾見到他二人交談,卻並未過多關注啊…”


    “難道他一夜未歸?”劉若濟疑惑道,而在一旁的梁羽聽了紫陽宮三個字時,卻忽然心頭一緊,暗想道:雖然跟這個王虛化不熟,但紫陽宮裏可是有兩個冤家在啊…


    梁羽服下湯藥後,許若方又給他仔細做了脈診,然後叮囑道:“師弟你先前修為本已達到煉氣化神金丹之境,然而多次強行透支體力,險些將金丹毀損,修為倒退。如今三副藥下去,現已完全恢複修為,但一月之內,萬不可再強行透支,否則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以讓你恢複了!”


    梁羽掛念趙虛仲,對許若方和劉若濟等人一番誠摯感激後,便匆匆從裏麵走了出來,想著趁天色未晚,盡快去紫陽宮一探究竟,可沒想到剛出了百草閣院門,卻看見龍嬌旁邊竟站了一個老熟人——執禮堂虛字輩弟子李虛真!


    當初梁羽初入宗門,第一個打過他的便是這個李虛真,而此人正是常虛雲的跟班!


    雖然後來梁羽在眾目睽睽之下先後挫敗常虛雲和辛若平之後,他們再少有瓜葛,可雙方的宿怨又哪會輕易化解?


    “你來做什麽?”梁羽冷眼看著常虛雲道。


    李虛真年紀與梁羽相當,雖然論輩分要喊梁羽一聲師叔,但他卻與常虛雲一樣從未把這個師叔放在眼裏,隻聽他滿不在乎地道:“那日虛真親眼看見師叔重傷之下被人送到龍王廟!如今看來是恢複得不錯啊!”


    梁羽沉著臉道:“不必如此虛情假意,有事就說。”


    李虛真也不在意梁羽的冷淡態度,他看了看龍嬌,繼續對梁羽道:“師叔,借一步說話如何?”


    梁羽讓龍嬌再等片刻,然後自顧自地走到稍遠些的地方,李虛真則大搖大擺地跟了過去,兩人在一片樹蔭下站定後,李虛真微微挑了挑眉毛問道:“師叔此時可是要去紫陽宮的?”


    梁羽眼中盡是寒光,盯著李虛真道:“嗬嗬,趙虛仲被紫陽宮的人找過,我當然是要去找辛若平敘敘舊,順便拜會一下掌門!”


    李虛真佯做驚訝地道:“哎呀,就怕您老人家走了冤枉路,我才特意守在此處!此時虛仲師弟應該是正在琅環閣品茶,虛雲師兄和他師父則正一同恭候師叔您的大駕呢!”


    “哦?嗬嗬,琅環閣離此地還真是不近…”梁羽冷笑道,“那就請師侄你頭前帶路吧?”


    李虛真哈哈大笑道:“那自是應該的!”說完,他又看了看龍嬌,悄聲道:“掌門有令,宗門男弟子不可與龍嬌師叔來往過密,此行她去了是不是不太方便…”


    梁羽點點頭道:“可以…”他說完,大大方方走到龍嬌跟前輕聲道:“趙虛仲被他們帶到了琅環閣,點明了要我一個人去,你就先回去吧,都是些手下敗將,能耐我何?”


    龍嬌衝梁羽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想暗中跟隨,然後又特意說道:“我知道了,你多加小心!”


    梁羽微微搖了搖頭,龍嬌則皺了皺眉,水汪汪的眼中滿是擔憂,臉上掛著的則是女孩子特有的倔強。


    琅環閣位於東仙宗秘境的正西方向,乃是存放宗門典籍之處,平日裏宗門弟子常去研習經典、查閱古籍,也是個人流密集之處。


    梁羽猜測辛若平在琅環閣見自己,總不會當著那麽多人再動起手來吧?然而當他遠遠看見琅環閣那雅致的琉璃塔樓和古色古香的院牆時,李虛真卻忽然把他引到了另一條小路。


    “辛師叔說了,咱們若是趕在臨近正午來了,便直接去幽合穀的洛仙莊,他要款待您一番!”李虛真邊走邊說道。


    梁羽以前雖然來過琅環閣,但這條小路他卻從沒注意過,隻見這小路越走越窄,最後蜿蜒到遠處兩座大山之間,卻仍然看不見盡頭。


    “款待?嗬嗬…”臨時改了路線,梁羽已經心生不爽,但那趙虛仲總還是要找回來的,於是他不鹹不淡地直說道:“我和你們幾個素有過節,隻要別是鴻門宴就好!”


    李虛真忽然停了腳步,扭過臉來冷笑道:“沒錯,正是鴻門宴,怎麽?怕了?”


    梁羽聞言突然大笑起來,然後猛跨幾步竟走到李虛真前麵:“早這麽直說不就好了嗎?哈哈哈!怕什麽,走走走!不就是沿著此路一直走嗎?”


    李虛真被梁羽笑得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隻是皮笑肉不笑地一抬手:“正是!師叔,請!”


    兩人一路再無言語,走了沒多久,便已到了剛才所見的兩山之間,穿過那窄路後,右側的高山上有一條石階,沿著石階來到半山腰上,便是一片開闊地,期間修了三間房屋。


    “辛師叔!梁羽來了!”李虛真朝著正對著山路的那間最大的房屋稟告道。


    辛若平在房中應了一聲便很快推門出來了,一見梁羽,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隻是沒等他說話,梁羽便先不客氣地問道:“趙虛仲呢?我要帶他走!”


    “嗬嗬,怎麽,去山外走了一趟,如今連一聲師兄都不肯叫了嗎?”辛若平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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