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龍嬌主動去請了秦若明,而秦若明雖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同去,隻是這頓飯吃的不鹹不淡,梁羽幾次特意挑起話題,換來的卻都是三兩句便無法繼續的話語。


    飯後,三人借著明日將要出發的理由,便未再逗留,早早就各自回了房間,而梁羽回房之後,也沒什麽事可做,取出玄火雷蛇劍看看。


    此時劍身上的金光已經變得菲薄,按照雷炎真人的說法,這個跡象說明器靈已與法寶契合成功,今後除非器靈被激發,否則都不會有太強烈的光芒出現。


    梁羽將劍收在無極令中之後,又打開了靈岫扇,想著時候尚早,不如出去找個無人處把那蟒身燒了,也算還了雷炎真人的願,畢竟有了九陽玉篆的前車之鑒,他不敢再輕易失信於人了!


    “二哈!!”梁羽打開扇子之後,剛看一眼,便衝著二哈驚呼一聲,“你…你居然…?!”


    二哈在扇中抬眼看看他,打了個鼻響之後,便捧著所剩無多的半截蛇尾,繼續大快朵頤了起來!


    梁羽哭笑不得地合起了靈岫扇,暗想到:“好像很久沒喂這狼了!算了…反正要是扔到海裏也是要被魚吃的…誰吃不是吃呢…”


    夜色深沉,梁羽仍在入定,冥冥中,他能感覺到丹田中似乎隱隱出現了一絲靈動,感覺像是胎兒在呼吸,而內視之景象中,可見丹田處爍爍放光,之前結出的金丹大有要碎解之勢!


    莫非是金丹破碎元嬰成?元嬰顯化,便是半仙之體,要成仙了?這麽快?!梁羽連忙從定中出來,生怕因為亂了心緒導致走火入魔!


    他回想著當初在泰山曾聽端木珩說,東仙宗有幾個老地仙…應該指的就是掌門和幾個長老,以及祖山那些苦修,如今自己年紀輕輕居然也有這福分?


    這就是靈根靈骨的奇效嗎?難怪那麽多人來爭搶…


    興奮一夜之後,轉眼便是天明,梁羽一臉愉悅地從房中出來時,秦若明和龍嬌已經在餐桌前吃上了早飯。


    “什麽事這麽高興?”龍嬌問道。


    梁羽傻傻一笑道:“沒事沒事,這不是要回家了嗎…”


    秦若明吃完最後幾口之後,起身道:“我去外麵把馬牽出來,你們吃完也快些動身吧,臨行前總要與趙巡撫知會一聲的。”那語氣依舊毫無起伏,冷得透骨…


    三人騎著馬來到巡撫衙門時,門官知道這是三位年輕高人,自然立刻笑臉相迎,隻是他有些歉意道:“巡撫大人昨日便被皇上叫去京城述職,想是去聽封受賞去了…要不三位再等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要繼續停留的意思,於是留了一封辭呈,便離開了。


    他們一路向東,走的不疾不徐,正午剛過便已到了章丘,在附近找了個小店吃口飯,歇歇馬,畢竟返回宗門也沒有期限。


    飯菜還未上齊,店外又走進幾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穿著勁裝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粗眉大眼,一臉胡茬,手裏拿的竟是一把罕見的陌刀!


    陌刀,即是唐朝的一種長柄兩刃刀,本是唐朝軍伍為了對抗突厥騎兵所製,在大唐盛極一時,後來逐漸失傳,有傳言說當初戚家軍所用的便是陌刀,但後來也銷聲匿跡了。


    中年男子身後是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者,而老者身邊之人卻讓梁羽和秦若明都是一驚,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他倆連忙把臉轉了過去。


    原來那人正是渡厄教的白紙扇——端木珩!


    此時此刻,梁羽可不管秦若明是否還在慪氣,低聲道:“我看他身邊兩人絕非尋常之輩,尤其那老者,修為簡直深不見底,今日暫且回宗門,就別節外生枝了…”


    秦若明點點道:“咱們快些吃,吃完就走!”


    那後來的三人在小店角落處選了張桌子坐好之後,他們身後跟著的四個配刀隨從則選了邊上的另一張桌,那些隨從看著也都是一身橫練功夫,整齊地穿著一身藍邊白底的勁裝。


    老者坐下後,摘了鬥笠,露出一張紅潤臉龐,若不是左眼上一道長疤,他本算得上一副和善麵相。


    “小二,把你家最好的酒菜擺上!”那四十多歲的男子招呼道,而那老者則擺擺手道:“我和端木不過是途經此地,何必鋪張。”


    中年男子笑道:“教主為了將我教發揚光大,何其勞頓,如今大駕光臨,乃是我中原分舵之幸,隻怪時間倉促,屬下未及準備,隻能讓教主在這簡陋小店下榻,已是怠慢,如何還不盡量彌補?”


    端木珩微笑道:“趙舵主,我與教主本是從關外辦事回來,又要趕去東海,不想那徐鴻儒提前兩個月起事,我們這才匆匆來了魯東,結果一到此地,聞香教卻大勢已去,隻好再往東海而去…”


    東海…梁羽和秦若明對這個詞太敏感了,畢竟東仙宗就在東海秘境當中,而且從端木珩的話語可以斷定,此人定是那渡厄教的教主!那麽這些邪門外道究竟要去東海幹嘛?


    除此之外,回想當初遇見渡厄教關外舵主明真時,梁羽和和秦若明即使合力,也不敢說有完全的勝算,如今麵對人家的教主……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早將此事稟報宗門才是上策!


    這時那趙舵主又繼續問道:“東海…那是尹胖子的地界,不知教主所謂何事?他尹胖子能做的,我趙炳棠也一樣萬死不辭!”


    渡厄教教主沉聲道:“趙舵主…此處難道是說話的地方嗎?”


    “呃…屬下該死!”趙炳棠也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多,連忙陪著不是道,“小二,把你手裏那醋魚給我端來!”


    店小二賠笑道:“客觀…這魚是那邊的客觀點的,您點的還得稍等片刻…”


    趙炳棠朝梁羽那桌看看,正要說話,那教主卻輕聲嗬斥道:“你平日也是如此張揚嗎?”


    趙炳棠連忙低頭道:“沒有,沒有…屬下…屬下這不是看您來了,才…”


    “嗯,不必如此,等個一時半刻又有何妨?”那教主說完,回頭看向梁羽他們,並點點頭以示歉意。


    梁羽和秦若明見端木珩也跟著一起看了過來,把臉轉得更偏了些,反倒是龍嬌知道那些人沒見過自己,也不在乎被多看兩眼,於是她禮貌性地也對那教主點了點頭。


    “怎麽了?師妹?”秦若明發現龍嬌眉頭微蹙,不禁輕聲問了一句。


    龍嬌低頭吃了口飯道:“那個教主盯著我看了半天…不知是何緣故?”


    秦若明和梁羽都是一驚,龍嬌從未下過山,那教主自然是不可能認識她,但這一盯究竟是為何?難道渡厄教是個欺男霸女的無恥勾當?一把年紀的教主居然還有這等花心?


    龍嬌看著麵前兩人的驚愕表情,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輕聲道:“就看了那麽一會,現在沒事了!別那麽緊張啊!”


    飯後,梁羽在飯桌上留下飯錢,三人便解開韁繩紛紛上了馬,接著走自己的路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便到了城郊一處矮丘旁,此處人跡罕至,繞過那矮丘,便要再過一片樹林。梁羽和秦若明此時幾乎一起將馬停住,而龍嬌則納悶道:“怎麽了?”


    梁羽麵色嚴峻道:“如此小心,還是被盯上了…”


    秦若明則立刻翻身下馬道:“幾位一路跟來著實辛苦,有什麽事,不妨就在此說說吧?”


    “嗬嗬,我就說不能跟得太近,三位可都是足以睥睨天下豪雄之人,怎會沒有察覺?”聽聲音,梁羽他們便已聽出,說話之人正是剛剛在小飯店偶遇的那位教主!


    如此狹路相逢,想要繼續前行是不太容易了,所以梁羽和龍嬌也立刻下了馬,而此時渡厄教那三人連同他們那四個隨從,竟在梁羽他們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憑空現出了身來!


    端木珩一見梁羽和秦若明,連忙持著扇子微一拱手道:“兩位,又見麵了,剛才在飯館居然沒能認出你們,實在是慚愧!”


    趙炳棠在一旁埋怨道:“端木!都說你術法陣法高超,怎麽還是被人家發現了?”


    端木珩笑道:“隻能說趙舵主霸氣外露,他們三人又都是上佳的修士,雖然方才看不見我們,卻已察覺到了趙舵主這足以攪動此間炁場的修為!”


    梁羽冷笑道:“端木先生別來無恙,剛才聽幾位說要去東海,不知為何卻又跟上了我們這幾個無名小輩?”


    端木珩看看自家教主,然後展開鐵扇輕輕扇了扇衣領道:“既因為你,也因為你身邊的那位姑娘!”


    “哦…如果因為我,我倒是清楚。但因為她的話…難不成你們還敢有非分之想?”梁羽輕蔑地看了看對麵的那位老教主。


    端木珩正要再說,那教主卻忽然插話道:“你就是梁羽?嗬嗬,久仰大名!不妨對你直說吧,那姑娘很像老朽一位故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我料想兩者或許有些聯係?”


    龍嬌稍稍往前走了兩步道:“不知你那位故人是個怎樣的人物?而你這老先生又該如何稱呼呢?”


    教主微笑著看著龍嬌道:“老朽曾自比一葉扁舟,所以不妨叫我扁舟先生,而老朽那故人二十年前不但是個絕色美人,也是我渡厄教的中流砥柱…但二十年前卻被人害死了!姑娘既然與她如此相同樣貌,定有不凡身世,老朽是想與姑娘好好聊聊…”


    秦若明稍稍擋在龍嬌身前道:“跟你們這些邪門外道有什麽好說的?”


    趙炳棠哈哈大笑道:“我早就不耐煩了,若是沒什麽好說的,不如拳腳刀劍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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