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撲倒在地上,正懊悔著自己沒能救下龍嬌,而另一邊扁舟先生則對搖搖欲墜的秦若明道:“你的資質雖不如梁羽,可也稱得上是萬裏挑一了…殺了著實可惜!”


    “你放了龍嬌!”秦若明惡狠狠地道,並又朝著扁舟先生打了一拳,卻被後者將手腕擒住了。


    扁舟先生冷漠地道:“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還敢動手?”


    “我讓你放了龍嬌!”梁羽也衝了上來,卻被衝上來的趙炳棠擋住了,兩人都是受傷之人,卻互不相讓,直接便打了起來!隻是趙炳棠被秦若明傷的實在太重,幾招就被梁羽壓製住了。


    扁舟看看梁羽雖然占據優勢,卻也被纏得一時脫不開身,於是繼續對秦若明道:“來我渡厄教吧,以你的資質,將來一定會比在東仙宗風光!”


    “你把龍嬌放了,我跟你走!”秦若明掙紮道。


    扁舟歎道:“你哪有資格跟我談放人?龍嬌是一定不會放的…而你若執迷不悟,老朽也不妨送你一程!然後再去抓梁羽,若梁羽那靈根靈骨被老朽所得,你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秦若明一言不發地盯著扁舟先生,而後者終於沒了耐心,把手在他麵前一張,淡淡地道:“死吧,你沒價值了!”


    “轟!”


    “孟…孟夏?”秦若明看著剛剛突然現身為自己擋下致命一擊的孟夏,喃喃道,“你這是何必?!”


    孟夏受了扁舟先生剛剛從手中爆發出的一記血色狂雷之後,一聲不吭地倒在了秦若明懷中,身上盡是猙獰的傷痕!


    “嗬嗬,看來你在乎那龍嬌,而這樹妖在乎的是你啊!”扁舟玩味地笑道,“老朽這道血色狂雷,恐怕已毀了她近百年的修為…那麽下一個,還是你,準備赴死吧!”


    扁舟先生說完,秦若明眼看著他手中再次膨脹出的一大捧雷光攢動的血光,有心躲避卻無力再動半步!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秦若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飛至幾丈遠,而扁舟先生則直接跪伏在地上,嘔了幾大口血,在他麵前,還一塊色澤暗淡的金色令牌,那令牌雖然已經碎裂,但仍依稀能辨認出上麵篆刻的“泰山碧霞元君”六個字!


    “教主!”一直在旁觀戰的端木珩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將扁舟先生扶起,而在他們跟前,正站著一身刀傷的梁羽,至於趙炳棠則被梁羽再次打倒了!


    扁舟先生愕然地看著梁羽道:“剛剛你不是已經體力不支了麽…如何竟又生龍活虎了?這難道也是那靈骨之能?”


    梁羽道:“這你就不用猜了!看來你們渡厄教是時候換教主了!”


    扁舟先生嘴角掛著血跡,看看梁羽道:“你我不妨就此罷手,來日相見再分個死活,如何?”


    梁羽冷笑道:“也不無不可,隻要你把龍嬌放出來!”


    “嗬嗬嗬!”扁舟先生被端木珩攙扶著,垂頭笑了起來,“還是那句話,你沒資格跟老朽講條件,老朽隻是不想兩敗俱傷罷了,但你若執著,老朽殺了你之後,再閉關些日子卻也無妨。”


    “兩敗俱傷?就憑你現在這樣?”梁羽說話間,九陽玉篆已經懸浮在了身邊,“你自問還能否多開我這法寶?”


    扁舟先生仍是發笑道:“可以試試…”


    梁羽也不再廢話,“嗖——”的一聲,青光直射,然而竟果真沒能打到扁舟先生,而扁舟先生卻並沒有趁機反擊,隻是笑問道:“如何?”


    梁羽心中一涼,他此時已經是憑著一陽訣在維持,如此看來,倘若扁舟真的還有不少餘力不願使出來,一旦僵持到一炷香的時間,到時別說扁舟,就是端木珩都能殺死他!


    扁舟先生自信地盯著猶豫不決的梁羽,然後對身邊的端木珩說道:“端木,去把趙炳棠攙過來,我這邊料也無妨!”


    梁羽緩緩將玄火雷蛇劍抓在手中,心裏卻已經矛盾不已,此時秦若明在後麵昏迷不醒,自己也難保可以立刻取勝,而且就算僥幸殺死了扁舟,又要去哪找龍嬌?


    “教主…趙堂主腹部被刺穿,但好在他修為深厚,到不至於喪命!”端木珩幾乎是背著趙炳棠過來的,而他的衣服已經被趙炳棠腹部的傷口染得血跡斑斑。


    扁舟稍稍瞥了趙炳棠一眼,然後盯著梁羽道:“如此,我等告辭了?”說完,他和端木珩轉身便要走。


    “站住!”梁羽突然暴喝一聲,九陽玉篆再次射出,直接將他麵前的扁舟先生射穿了,而這一下之後,梁羽才看清,原來前方的扁舟先生、端木和和趙炳棠已是幻影,其真身則已經不知去向了!


    梁羽全神戒備地在原地站了一會,盡力憑著炁場的感知擴大了搜索,但周圍的炁場此時已經十分平靜,看來他們真的已經走遠了。


    收了一陽決,梁羽立刻綿軟地坐在了地上,龍嬌被擄,秦若明重傷昏迷,甚至連孟夏和二哈也都遭了重創!這趟下山,失去的實在太多了…


    梁羽給秦若明止血之後,又搭了搭他的脈象,發現是極度的氣血虧虛,並無真氣錯亂逆行之象,於是喂了他一顆沁神丹,將他扶上馬背趴好,自己也服下一顆沁神丹,才騎了另一匹馬。


    太陽快要下山時,他們住進了一個鄉下小店,有了幾次官家的犒賞,他們一路倒是不缺錢用,而此時秦若明也終於醒轉過來。


    “龍嬌被他們抓走了?”秦若明嘴唇幹裂,有氣無力地問道。


    梁羽艱澀地點了點頭,秦若明又問:“你為何沒能將她救下?”


    梁羽道:“我…”


    “算了…別說是你自己,就算你我合力,也未必打得過那個扁舟先生!”秦若明無奈地合上眼睛道,“總之一定要找到龍嬌,無論生死!”


    梁羽點點頭,然後也閉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兩人一夜再無多言,也沒吃晚飯,一夜過後體力稍有恢複,便快馬加鞭加緊趕路,回到東萊山的龍王廟時,已是正午時分!


    這天在龍王廟當值的是執禮長老蕭道亭的二弟子裴若茂,把梁羽和秦若明從後門讓進去之後,他又特意探著頭向兩側巷子看了看,然後才插上門回到了裏麵。


    “兩位師弟?!你們…你們辦事回來了?怎麽氣息如此不穩,麵色也十分難看,可是受了什麽重創?”裴若茂從後麵趕上來問道。


    梁羽和秦若明都說沒什麽大礙,而裴若茂則繼續道:“你們走了三個月,整個宗門如今都已經知曉了…這倒沒什麽,關鍵是龍嬌失蹤了!你們知道嗎?”


    梁羽佯作驚訝道:“失蹤了?怎麽回事?”


    裴若茂道:“聽說掌門接連幾日在太清宮講道時都沒見她出席,便去問了坤玉峰首座文師叔說,得知是去祖山研習劍法,可一個月都沒回來,掌門便親自去找,結果李至楓師叔祖說她兩個月都沒來過!”


    秦若明神色黯然道:“先回去見掌門吧!”


    裴若茂連聲稱是,然後便在龍王廟處開了法陣,將他們二人讓了進去。


    紫陽宮內,李道元聽說徒弟回來了,便匆匆趕了過來,然而一見麵,梁羽和秦若明卻是一副苦瓜臉。


    掌門何道鈞和藹地對梁羽道:“如今你師父也來了,你們倆有什麽事就說吧!”


    梁羽和秦若明聽罷,雙雙跪倒道:“龍嬌…龍嬌偷偷隨我二人下山,回來的路上卻被人擄走了!我倆特來向師門請罪…”


    “什麽?!”何道鈞和李道元大驚失色道,“怎麽回事?快詳細說來!”


    於是梁羽和秦若明趕忙互相補充著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而梁羽更是將當日在鏡中天所遇見的一切都說了,還提到了龍常氏,唯一隱瞞的,隻有龍嬌化蛟這件事!


    “龍常氏…”何道鈞和李道元對望一眼,然後追問梁羽道,“你說龍常氏自稱是龍嬌之母?”


    梁羽鄭重道:“弟子絕無半句謊言!”


    李道元一臉慍色地指著梁羽和秦若明道:“逆徒!不尊掌門之命,闖下彌天大禍!世上無人知道那扁舟藏身之處,如今別說是你們,就是把我們幾個老骨頭加在一起,也難挽回了!”


    梁羽兩人深深地低著頭道:“徒兒知錯,請師父責罰!”


    何道鈞閉上眼睛,仰麵長歎道:“罰你們各領一百法杖!沒收諸般法器,禁閉一年!去吧!”


    李道元怒道:“還不快去刑堂受罰?!”


    看著兩個師父被氣的渾身直顫,梁羽和秦若明連忙叩頭道:“師父息怒!徒兒知錯了,徒兒這就去受罰!”


    何道鈞忽然一轉身道:“慢!龍嬌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講起,若是刑堂問起來…你們就說在魯東誤殺了朝廷命官!”


    兩人連說知道了,而梁羽看看李道元道:“師父…”


    “滾!”李道元又是一聲怒斥,嚇得這對難兄難弟驚慌失措地告退,一起跌出了門。


    秦若明此時早已將他和梁羽隔閡拋到了九霄雲外,兩人一起闖禍,等下即將共同受那一百杖責,又麵臨一年的禁閉,哪能還有別的心思了…


    來到刑堂時,呂道清問清緣由之後,微微一笑道:“嗬嗬…誤殺朝廷命官?不知我這兩個老哥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既然如此說了,那就照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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