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被二哈拖進了靈岫扇,任其處置,而梁羽用過早飯之後,與馬車的車夫商量了一下,租金照付,馬車就不用了,畢竟馬車還是太慢,而此時已不用管白子昭,就不如單騎快捷了。


    梁羽又在當地買了匹馬當做腳力,便繼續向北而行,而當他剛走出南直隸的地界時,便看見一隊穿著玄色金絲勁裝的人向東南趕去,這些人雖不似道門中人那般仙氣十足,但一身橫練功夫,卻也遠超常人。


    梁羽目送那些武學高手走遠後,又走沒多久,便遇見兩隊佛門中人,他們每隊都有兩個年紀稍長、身披袈裟之人領頭,身後跟著的則是些身穿短打僧衣的青年佛子,看上去也都器宇不凡。


    一個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一見梁羽在路旁,連忙稽首道:“阿彌陀佛,梁小哥別來無恙啊!”


    “廣度師兄!上次沈陽一別,甚是想念啊!你們這是幹嘛去?”梁羽熟絡地招呼道。


    廣度麵露喜色地仔細看了梁羽一會才回答道:“聽我家廣慧師兄說,梁小哥你在苗疆力戰金蠶蠱王,與之兩敗俱傷,而你當時更是中了金蠶蠱毒,命懸一線,各界都以為你…呃…想不到此時居然完好如初!真可謂吉人天相啊!”


    梁羽爽朗地笑了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虧三茅宗的陳淩素師姐和他們的陸掌門救我,否則我可真就見不到大師你了!”


    廣度客氣地擺擺手道:“可別稱貧僧為大師!貧僧比起梁小哥你可差得遠了!你可要知道那洛東青絕非尋常苗蠱巫師!據說他是將金蠶蠱煉成靈蠱,與自身合二為一,將靈蠱當做元嬰融入紫府丹田,並以此窺天機,悟大道,可謂十足的高手!”


    梁羽一聽,心想當時若不是自己有九陽玉篆,恐怕即使不中金蠶蠱毒,也是性命不保,於是他讚同地連連點頭道:“洛東青的確很厲害…哦,對了,剛才我看見一隊人直奔東南而去,看師兄你們幾位高僧,好像也要去那邊…不知所為何事?”


    廣度看看身旁的另外三個高僧,那三人倒也沒說什麽,於是廣度悄聲道:“東海出了一個妖物!江湖傳聞是一條巨大海獸!而咱們玄門中人卻有人說,那是一隻海蛟!”


    梁羽一聽“蛟”這個字,如觸電一般,身上輕輕一震,現如今龍嬌已經被扁舟先生擄走,而龍嬌最具特點的,便是她是凶蛟的遺脈!


    龍嬌在鏡中天和鄒縣,先後兩次變身為獨角黑蛟,足以說明,當初何道鈞在她神魂上設的封印,已經被龍常氏的失魂引破壞了!


    如此一來,龍嬌隻要稍有失控,便會顯露真身,那樣她必然會被渡厄教利用,重走她母親的舊路!


    梁羽一時想得出神,廣度則有些納悶地招呼他道:“梁小哥?你這是…”


    “哦…哦…沒什麽…”梁羽打岔道,“蛟在神話中,可是要飛升成龍的啊!居然真的存在?”


    廣度微笑道:“不過都是些傳聞。倘若真的有蛟,恐怕各家掌門和長老就都來了!畢竟那是最接近龍的存在,渾身都是於修行大有裨益的寶貝啊!”


    “嗬嗬…”梁羽因為龍嬌的關係,對這種堪比獵殺的行為很是不恥,甚至充滿了憎惡…


    廣度繼續道:“我家主持派我們幾個來,無非還是想讓我們多些曆練罷了,至於所謂的寶貝,就不那麽要緊了!”


    兩人正聊到這,西方又有九個人,領著身後幾十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梁羽跟前,領頭的九人中,有兩男一女穿著上繡龍虎的橙色道袍,三人中那個與梁羽年紀相仿的男子,一到近前便抱拳道:“二位!咱們又見麵了!”


    “怎麽?一個江湖傳聞竟然把你們幾大家都湊齊了?”梁羽看著眼前包括廣度在內的幾人道,“那怪物居然比聖旨還管用!”


    “哈哈哈哈!”


    梁羽這句話逗得眾人前仰後合,笑過之後,那穿著橙色道袍的青年道:“先前驚聞梁兄弟被中了金蠶蠱毒,我還痛心疾首了好一陣,如今看你生龍活虎在這,當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此人便是龍虎宗趙修誌了。


    梁羽笑道:“總算是有驚無險…害趙師兄掛念了。”他說完又與趙修誌身後的另一名橙色道袍的龍虎宗弟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後來的幾人中,還有一位獨眼道人,便是青城山的劉震瑤,他對梁羽也是一抱拳:“上次一別,甚是掛念,如今見梁兄弟安好,劉某也就放心了!”


    梁羽與劉震瑤自然有著並肩作戰的情誼,當下也是寒暄一番,不必多說,而最令梁羽詫異的卻是劉震瑤身邊的陳淩素!


    這冷豔女子就在兩天前,剛被冥童所傷,她並非梁羽這種特異體質,想來絕不會恢複得太快,可如今卻也一同趕來,難不成也想分一杯羹?


    畢竟陳淩素對梁羽來說,應該是一個救命恩人,所以梁羽再腹誹也不能說出來,表麵上依舊熱情道:“陳師姐,我這才走了兩天,怎麽就又見麵了,難道你想我了?哈哈!”


    梁羽的玩笑話惹得陳淩素臉色更加冰冷,她淡淡地道:“掌門說了,東海那怪物若是蛟,取些血精回去,對我師兄的傷有好處!若是再有其他收獲,就更好!”


    梁羽收斂了玩笑的態度,反問道:“你的傷呢?你那天傷得也不輕啊…”


    陳淩素道:“我隻是一起跟著來的,我三茅宗這次來的主力是我這位高淩卓師兄,他可是我們三茅宗,這一輩弟子的大弟子了!”


    梁羽看看她引薦的這位三茅宗高人,貌似年近六旬,生得一副粗獷麵容,怎麽看都不像個道門眾人,倒像是個街邊打把勢賣藝的尋常武夫。


    高淩卓對眾人一抱拳道:“在下資質平庸,隻能憑些蠢勁,緩慢修行,倒是辱沒了家師的名聲…等下若是見了那怪物,還請各位多多幫襯。”


    眾人對這位老同輩也是一番客氣時,而梁羽也越發理解了師父李道元當初強調的資質二字,於修行之道是有多重要。


    例數梁羽自下山以來,所有遇見的各門各派、正邪兩道的高手,無不比他年長,這些人中,相當一部分到了中年,卻仍不如梁羽現在的境界!而諸如秦若明、趙修誌、楚淩風等等這些被各家奉為天才之人,雖然與梁羽在伯仲之間,但他們每個人都是自幼修行,最少也修行了二十年,哪像梁羽滿打滿算也才修行了三年!


    大家聊得差不多了,趙修誌讓其他人先行一步,然後把梁羽叫到一旁,悄聲道:“我聽說朝廷最近又去東仙宗了,據說這次是找秦師兄…”


    梁羽臉上立刻現出難以掩飾的憂色,趙修誌拍拍他肩膀道:“放心,那些人依舊沒能如願,秦師兄應該像上次一樣好好的。據說你們何掌門給了他們些顏色,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梁羽神情凝重道:“實不相瞞…我也是聽說此事,才急著趕回去!”


    趙修誌看著遠處有些走遠的那些同道中人,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也不必過於擔心,畢竟此時這朝廷內憂外患,哪有精力自找麻煩,何掌門這次發威的時機,選的恰到好處!”


    梁羽被他說的,多少放心了些,但也還是問道:“如你所說,既然如今內憂外患,他們為何還要來這麽一趟?”


    趙修誌無奈地搖搖頭道:“誰知道了…沒準秦師兄還是受了誰的牽連,如今閹黨亂政,費盡心思打壓異己,廟堂之上風雲變幻,人人自危…不一定什麽人什麽時候就成了亂黨。”


    梁羽歎道:“當初在遼東時,我和秦師兄就有過如此體會…”


    “算啦!修行之人,還是管管修行之事吧!”趙修誌寬慰他道,“東海走蛟,乃罕見異事,這麽多人都趨之若鶩,你們東仙宗居然也沒派人來…不如你去露個麵?”


    “如今我東仙宗發生這麽大的事…”梁羽還在堅持,趙修誌笑道:“都過去啦!你回去也解決不了什麽,再說這要鬧起來,你家那些神仙還怕朝廷鷹犬不成?走吧,就當陪我去看看!”


    在趙修誌的軟磨硬泡之下,梁羽也覺得就這件事來說,自己早幾天回去和晚幾天回去,的確無傷大雅,於是他便也跟著眾人去了。


    當他們趕到一個叫做呂四鎮的地方時,此地已經雲集了無數江湖豪客,有久負盛名的大俠,亦有惡貫滿盈的匪盜,有聞名遐邇的高人,也有行蹤詭秘的隱士,而且在趙修誌看來,人群中還有一些刻意獨來獨往的,卻像是京城來的大內高手!


    所有人此時都放下了往日恩怨,即使平時都嚷著正邪勢不兩立,此時也都互相克製著,免得錯過爭奪傳說海獸的機會!


    周圍的客棧都已經爆滿,這些人有的已經來了三天,卻依舊毫無收獲。


    梁羽隨眾人等了大半天,也沒見到此地有什麽異樣,反倒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於是除了般若寺的幾名高僧留守,其他人便就近找了個小店,祭自己的五髒廟去了。


    他們選了這家飯店二樓一個靠窗戶的位置落座,這樣方便遠望,而一旦海獸出沒,他們第一時間便可以翻出窗外。


    由於此時正值飯口,店裏食客頗多,飯菜一時也上不齊,同在一桌的幾人隻好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起來,而沒等他們聊幾句,樓梯下麵上來一夥人,卻直接引起了梁羽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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