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小筱意外道,“兩人都已經如此強大了,他居然還有留手?我不信!那我豈不是又被他落下了!”


    馬真一捋了捋他那幹草似的胡子,招呼道:“梁羽!咱們還有事要做!你速戰速決吧!不要再留一手了!不然我可要出手了!”


    “好!”梁羽答應道。


    “什麽?!留手?!你居然瞧不起我?!”這是楚淩風的聲音…


    隻見那斑駁的殘影和一道道劍氣之中,突然膨脹出一團火光,接著就是楚淩風的一聲慘叫,兩人終於再次現身了!


    此時隻見梁羽身披一身耀眼的火甲,攢動的火甲外焰下,一塊塊菲薄的甲片如同晶石般剔透,而玄火雷蛇劍則外覆一層紫色電芒,牢牢地插在了楚淩風的心口窩上!


    胡小筱、楚淩風,甚至是馬真一,看見梁羽此時的模樣全都驚呆了!


    梁羽又一發力,將楚淩風體內的血珠直接剜了出來,楚淩風還要去搶,梁羽厲聲道:“別動!否則我直接把你劈成兩半!”


    楚淩風真的沒敢動,他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恐懼,但也仍有些不甘:“你這是什麽功法?!”


    梁羽把劍從楚淩風身上抽了出來,後者疼得又是一聲大叫,而梁羽則一把將其按在了地上,砸得地上又是一片龜裂!


    “這功法本沒想現在用…”梁羽淡淡地看著被自己牢牢控製的楚淩風,“實在是時間稍緊,想問你的事又太多!”


    梁羽說完,身上火甲才緩緩消失,他從無極令中取出一根繩索困住楚淩風之後,又把劍架在楚淩風脖子上道:“你覺得咱們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


    楚淩風起初見自己與梁羽旗鼓相當,本想著用了那詭異的血珠,可以超過梁羽,但卻仍舊打了個平手,而當梁羽又出現了如此驚人的變化時,他卻已經沒有了底牌…


    “你要問什麽?”楚淩風垂頭喪氣道。


    梁羽朝著滾落在角落裏的血珠屈指一抓,那血珠便到了他手中:“念在陸掌門和陳淩素的麵上,我可以不殺你,但我勸你合作一些!說說吧,你現在為誰做事呢?這麽一身邪門功法,肯定不是三茅宗的啊!”


    楚淩風仰麵歎道:“唉…我既已沒有回頭路,你留我性命,又有何用?不如給我個痛快的!”


    梁羽把玩了一下血珠道:“死太容易了…但也得你把話告訴我之後,我才能讓你痛快的死。看見那邊的姑娘了嗎?她暴躁得很,你若不配合,她會把你手指一根根剁下來…”


    胡小筱氣鼓鼓地看著梁羽道:“讓你問話,你說我幹嘛!”


    “逃出三茅宗之後,我遇見了一個自稱扁舟先生的人…”楚淩風平淡道,或許他屈服了,但態度卻並不卑微,“他說我根骨奇佳,雖然靈脈已斷,體內卻仍有一股凝結的元力在,他可以為我提供另一套適合我的法門,讓我重回巔峰!於是我就鬼使神差地跟他走了…”


    “他指的是你吞下的妖丹吧?”梁羽說完,回視了一下馬真一,輕輕笑道:“嗬嗬,又是渡厄教…”


    馬真一看看楚淩風道:“難道你不知道渡厄教是幹嘛的?”


    楚淩風道:“我如何不知…但就如我剛才所說,我曾經被譽為天才,沈陽一戰後,成了一灘爛泥,最後又成了宗門追殺的喪家之犬!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胡小筱點點頭:“換做是我,也未必能咽下…”


    梁羽哭笑不得地看看胡小筱:“你當初從殞仙儀出來時,不也是修為盡毀嗎?怎麽沒見你學壞…”


    胡小筱白了他一眼:“那不是因為你…呸!呸!那不是還沒等學壞就被帶進東仙宗了嗎?”


    楚淩風靠在洞壁上,眼神有些發直道:“以渡厄教魔功融煉那滿是戾氣的妖丹,使我短短十天便修為暴漲,而代價是我的戾氣也越來越重,每日子午二時,還要忍受抽筋拔骨的痛苦,但我不後悔的,如今的修為比之從前,明顯強出許多!”


    梁羽繼續問道:“我前不久曾在京郊遇見扁舟先生、端木珩等人,你可知他們此去所為何事?”


    楚淩風道:“為了找洋人幫忙…”


    “洋人…”梁羽立刻想起了湯若望的使節團,“想不到這渡厄教勾結的勢力還真不少,後金、聞香教,如今又加上洋人…他們找洋人幫什麽忙?”


    楚淩風輕輕一笑:“嗬嗬,我才進渡厄教幾天…你覺得他們會有多相信我,會把什麽都告訴我?我明白自己的斤兩,我可能也就是他們的一個打手罷了!”


    “既然知道他們去京城找洋人,那你見過與扁舟隨行之人中,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嗎?”梁羽關切地問道。


    “見過!不過那女子的氣息…可並不像個尋常之人。而他們還把那女子偽裝成男人,我隱約聽他們說,要把那女子重新帶到東海去找什麽東西…”


    馬真一在一旁點點頭道:“你們三茅宗的三位祖宗,要是知道他們的後人入了魔教,還混得如此不堪,恐怕也要氣得神誌不清了!那麽貧道也問你個問題,這個血珠是做什麽的?”


    楚淩風垂著頭,又嘔出了一口血道:“你這老頭也不用奚落我…那個血靈珠,本來有大用處,剛剛我是求勝心切,才自己用了!而它本來的用處,你問了我也不會說!”


    馬真一看看倒在祭壇周圍那些幹癟的幼兒屍體,冷冷地道:“那些孩子不能白白送命,你不說的話,貧道也有辦法…”


    楚淩風不屑道:“哦?難不成你這所謂正道人士,也會什麽逼供的手段?”


    馬真一笑道:“貧道當然不會逼供…你們三茅宗有個問魂的法子,貧道早年間遊曆時,也曾跟你師祖輩的高人學過個一招半式,如今不知是否生疏,拿你再試試吧!”


    楚淩風本就被梁羽重傷,此時臉色越發蒼白,身子無力地向後一靠道:“好啊…那你就試試吧!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胡小筱在一旁氣呼呼地道:“這小子真是氣人!你這老先生也真是好脾氣!不如讓我把他手腳都削掉,看他能不能忍住疼!”


    楚淩風閉上眼睛,對胡小筱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隻是淡淡地道:“殺剮存留,隨便吧,我累了…”


    馬真一點點頭,從腰間係著的破帶子裏扯出一張符紙和一隻朱砂筆,當場寫了一道符篆,在楚淩風麵前一番掐訣念咒,那咒詞含糊不清,聽起來像是唱戲一般的咿咿呀呀…


    楚淩風最初還鬆弛地坐著,但是很快他便板起身子,雙眼依舊緊閉,同時擰起了眉頭,幾無血色的臉上又多了一抹青黑色…


    馬真一手中的符紙燃盡後,緩緩開口道:“血靈珠究竟是何用途?”


    楚淩風擰著眉毛,雙眼閉得越來越越緊,表情也愈發痛苦起來:“為了…為了…在蜀中酆都…結下法陣…召喚…召喚…”


    話說至此,楚淩風身周圍突然卷起一道旋風,吹得這洞中一片淩亂,梁羽等人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楚淩風雙眼猛然睜開,眼眶中隻有一片眼白,並淒厲叫道:“何人在此刺探?!”


    馬真一迎著那狂風,冷笑道:“果然被人操控了心神,你是何方邪祟?”


    楚淩風一臉猙獰地道:“隻當是我看走了眼,廢物!留之無用,還險些壞了大事!”


    “哢吧——”


    楚淩風猛向後一甩頭,竟自己扭斷了脖子,一命嗚呼!


    梁羽有些惋惜地看著楚淩風的屍體,遙想當年在遼東,雖說互不服氣,卻也是一群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年,代表著華夏玄門的新生代強者!而如今這些人死走逃亡…怎能不讓人唏噓…


    離開那山洞之前,梁羽將那祭煉血靈珠的祭壇毀了,然後他把楚淩風的屍體帶出了山洞,安葬在了附近。


    三人很快出了老界嶺,一路上,瘋癲道人告訴梁羽,蜀中的酆都,便是傳說中鬼城的原形!


    傳說也並非都是空穴來風,酆都陰氣較重,與幽冥也的確有些關係,而那陰邪的血靈珠既然要被帶到酆都,馬真一認為,渡厄教極有可能是要召喚什麽凶戾之物!


    然而此時梁羽已經無心聽這些酆都的傳聞,他一心掛念的隻有龍嬌被帶去了東海一事,於是他忽然停下腳步道:“前輩!我想先去東海!”


    馬真一納悶地回頭看看他:“怎麽?”


    梁羽道:“剛剛您也聽見了,渡厄教派了人手去東海找什麽東西!而且他們帶去的那個女子,極有可能就是您之前在長江入海口看見的凶蛟!”


    馬真一點點頭:“剛才貧道也在考慮此事…但從時間上看,酆都之事也許更急!如此,咱們或可兵分兩路,我繼續前往蜀中,而你要去東海之前,最好叫上你師父他們同去!那凶蛟絕非尋常蛟類,萬不可魯莽!”


    梁羽深以為然,轉身就要走,馬真一忽然叫住他道:“等等!既然事出緊急,不如貧道再教你個本事,今後但有緊急,你也方便趕路!我問你,你師父是否教過你術數之學?”


    “教過,師父說那是為了奇門遁甲打基礎而學!”


    馬真一滿意地道:“你師父說的沒錯!而且我猜你師父可能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便可結出元嬰,步入仙門了吧?”


    梁羽點點頭,馬真一選了一個開闊地,繼續道:“如今事出緊急,我便替你師父教你一個步入仙門的妙法,那便是縮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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