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誤會,我隻是單純地想問問你們做飯難吃到什麽地步,能讓人把店砸了。”春和開門見山。


    但對眾人而言,這叫開場就是暴擊。


    “城主,你這話實在是傷我們的心。”


    “對,我現在的心稀巴爛……”


    ……


    沒有理會眾人的哀怨,春和正色道,“這件事關係到和安的未來,我希望你們能不吝分享經驗,如果能把飯做到讓人砸店的地步。”


    頓了頓,“誰得分享更有用,本城主重重有賞!”


    沉默時今晚的康橋。


    都是混飲食圈的,要是按照春和說的做,以後還怎麽混?


    “不給我春某人麵子?”見眾人沉默,春和冷笑道。


    城主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眾人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說出了自己如何做飯的秘方,當然他們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做的飯難吃,而是強調自己做的飯特色鮮明,有著令部分人沉迷的獨到之處,他們還專門舉了臭豆腐、臭鱖魚等例。


    春和漲了見識,果然好吃的飯都是相似的,不好吃的飯各有各的不同。


    但不管怎麽說,春和知道了旦離砸店的原因,他輕輕鬆了一口氣,憑借自己的能力想必可以輕易拿捏旦離。


    “諸位,聽我一句勸,還是改行吧。”最後,春和在群中道。


    當即有人怒氣反駁,“城主,這完全是旦離的問題!”


    “呃,當然,旦離也有一部分問題……”


    “城主,他不是有一部分問題,而是絕大部分問題都在他,既然接受不了重口味,那他就別進店啊!而且他進的店都是重口味的店,這不足以說明主責在他嗎?”


    春和頓時覺得眾人說得有道理,他在思索,旦離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春和有心求證,但旦離現在不得閑,他忙著突破己身,也忙著幫助阿木林。


    做了好幾頓飯自己幹完的春和忽然發現和安再次進入了歲月靜好的狀態,劉主簿、王倫被靜庵、金不換堵在虛空中薅羊毛,成群結隊的聖人在交了錢後,在旁邊打秋風,和安城內則是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同境道果的抽選。


    之前和安城遭遇的生死危機似乎不存在一般,和安這艘滿是洞的破船仍舊乘風破浪,沒有沉默。


    這讓很多人扼腕失望,但也讓很多人輕鬆一口氣。


    和安路邊花壇中的靈植開出奇葩,時間在紅綠間流淌,已然幾個月的時間過去。


    “今日無事,飽食終日。”春和在和煦陽光的照耀下伸展著懶腰,如花般的日子被他過成仙人球,他摸著滾圓的肚子覺得日子不能再這個樣子。


    “最近有什麽事情發生嗎?”春和打著哈欠問道。


    他身邊明明沒有人,但隨著他的聲音卻有人回應,“稟城主,長琴總管已於前些時日成功入聖。”


    春和精神一振,“長琴入聖了?怎麽沒有告訴我?”


    “長琴總管說這是小事,不值一提,就沒有讓我們打擾城主。”


    “這還小事?那還有大事嗎?”春和撇嘴,“長琴這是凡爾賽啊……”


    “城主,長琴總管現在做的事情應該算是大事。”


    “嗯?”春和一愣,繼而好奇道,“長琴現在再做什麽事?”


    “長琴總管要調整一同境道果抽選的規則。”


    “啊?”


    ……


    春和背著手走出城主府。


    “驚!春和城主現身永平坊,此舉是否有深意?”


    “春和城主在永安坊路邊攤吃了三碗餛飩,沒有加辣,這意味著什麽?”


    “春和城主與石族親切交談,是否意味著和安將大力扶持石族?”


    ……


    道信的頭條隨著春和的步伐而變,時不時刷道信的春和滿腦門黑線,這些人都是閑的嗎?不去關心修行大事,沒事盯著自己的雞毛蒜皮幹什麽?自己吃餛飩沒有放辣怎麽了?還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自己有點上火嘴裏噓個泡子。


    淦!


    ……


    “副閣主,還等什麽?我們直接衝上去就是了,必須要搶占先機啊。”在離春和喝靈茶攤販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一名身穿多寶閣衣衫的武者正對著椿山和懷君開口道。


    椿山揮手,“不急。”


    這名武者不休,“副閣主,長琴總管說要徹底打碎部分一同境道果,分給所有人,雨露均沾,但這其實是有講究的,控製權在他們手中,他們還不是想多給誰些就多給誰些?就算均分,也存在規則之力眾寡的問題,所以我們有必要提前跟春和城主打好關係,畢竟就算此事是長琴聯合眾多高層牽動,但在和安城真正出口成憲的卻是春和城主。”


    椿山看著這位跟著他幾百年的老部下,心知他現在是窺聖道巔峰,到了成聖的關鍵時刻,所以對此事格外上心,甚至有些走火入魔。


    但有些事情不是著急就能成事的。


    關於改變一同境道果抽選規則的事,長琴他們隻是發布了意見稿,還沒徹底敲定,他們現在就去找春和,讓春和出麵,就不怕惡了長琴嗎?


    到時候長琴會怎麽想?拿城主壓我?


    城主的麵子必須給,但其他事情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長琴不過是城主府的管家,就算得罪她又能如何?”椿山解釋後,說話的那名武者還是喋喋。


    椿山麵色變冷,但想到武者幾百年來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下定決心給他走走關係,該生前了,要不然調任總部吧?去其他地方也管,反正別在他這。


    就在椿山心中想著要找關係為武者升遷時,懷君忍不住了,“閉嘴!我們是來要找春和套近乎,但目的性絕對不能那麽明顯!真正的布局都是無聲處聽驚雷,你看其他幾方勢力哪個急不可耐地去找春和?走後門也是要講策略的。”


    “可……”


    “你再說一句,我立即廢了你!”


    ……


    不僅是多寶閣,其他多方勢力也都在暗中窺視著春和,但沒有人露頭,大部分理由都跟椿山他們擔憂的一樣,和安城在不幹涉政務的情況下,明顯是長琴與一眾高層共治,若是搬出春和去打長琴與一眾高層的臉,那後果可能很嚴重。


    之前大家並不在意,但隨著和安底蘊展露的越來越多,沒有人再敢輕視和安的一眾高層。


    所以,等!


    等合適的時機。


    ……


    泰禾是一名影族殺手,他奉命來殺春和已有幾個月的時間,為了達成目標,在這幾個月內他為了不泄露身份,在城主府前擺了個攤賣油條,他從最開始的炸不成個,到現在已經能單手炸出花……


    他知道當殺手要會各種潛伏手段,炸油條也是其中之一,更知道當殺手很考驗耐心。


    但這未免太考驗了!


    整整好幾個月啊!他賣油條掙的錢都快趕上這單任務的傭金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徹底改行賣油條時,目標春和終於出城主府了,他打算等春和落單時下手,但沒想到春和東逛逛西逛逛,基本上都被人簇擁著,更令人無奈的是,他發現有無數道隱晦的氣機在時刻注視著春和。


    這還怎麽刺殺?


    當初就不該接這單生意!


    泰禾不是沒想過其他辦法,比如說策反和安人暗殺春和,畢竟堡壘更容易被內部攻破嘛,但自從和安出過一檔子內部人刺殺春和後,春和的保衛力量多次升級,不僅對外,也是對內,所以想借助內部人的力量搞跨春和,隻能走明麵上路子,比如說全民大選,把春和給投下去……


    但這比他拿把斧頭當街劈死春和還要不現實。


    泰禾每天都愁的頭疼,有時候炸油條時,都控製不住大小,多次賣給顧客手臂粗細的油條,但沒想到的是顧客都快他家油條實在……


    火了!


    講真,泰禾本來是放棄任務的,畢竟他當初接任務時,可不知道任務這麽棘手。


    但他打回母體的報告卻沒有得到批複,母體告訴他,任務繼續!


    不過母體也不是不知具體情況,大力強化了他的修為,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甲齊境!按說聖人第七境的修為應該能在羅生大陸橫著走……


    但問題是現在和安城已經開始薅一同境的羊毛了,甲齊境很讓人沒有安全感啊。


    “要不我還是去賣油條吧?”看著吃油條的春和,泰禾有些喪氣,但很快精神一振,“對啊,我可以接著賣油條啊!”


    說幹就幹,泰禾計算了一下春和的路線,然後趕緊去春和的下一個必經之路擺攤。


    “泰禾黃金大油條,嘎吱香脆好味道。”泰禾迅速支起攤,這些時日他可謂輕車熟路。


    然後……


    “同誌,占道經營是要被沒收經營物品的!這次先是警告,趕緊挪個地方吧。”一個胳膊帶紅袖章的工作人員來到泰禾的油條攤前,對泰禾嚴肅道。


    泰禾一愣,繼而眼底凶光一閃,就想料理了這名工作人員,以他的修為料理這名窺聖道……淦!一個管大街的竟然是窺聖道!


    不過泰禾到底沒有動手,因為就算料理了這名工作人員,而且天衣無縫,無人發現,但按照合安的規矩,他占道經營本身就特別突兀,容易引人注視。他本來是知道這條規矩的,但一著急就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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