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跟著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一個大宅府邸,門樓上的牌匾寫著“林府”二字。


    與行人如織的街上相比,林府門前可謂是門庭冷落,大門的兩旁各有一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門口站了兩個家仆。


    丫鬟拽著雲小曼徑直進去了,那倆仆人毫無反應,隻是楞楞地站那。


    陸源緊跟著也到了門前,眼睜睜的看著雲小曼被拽進去,心想:不能硬闖,自己沒了法力,就是凡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自己要是被控製了,就沒人能救雲小曼了,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才好!


    當心急如焚的陸源在門口左右徘徊的時候,丫鬟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瞄了眼陸源,眼睛裏發出了貓眼在深夜裏才會放出的綠色光芒,門口的兩個仆人像是得到了指令般朝著陸源走來。


    “你們要幹嘛?放開老子!哎…你們放開我…”陸源看見情況不妙想溜之大吉,但是雙腳像踩在了跑步機上一樣,動作頻率挺快,隻是原地未動,被那兩個仆人一人一個胳膊,活生生的架了進去。


    陸源進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個七進的宅院,第一個門進去,院子裏綠柳周垂,隻有幾個家仆正拿著大掃帚掃院子,另有幾個家仆正給院子裏的果樹剪枝。


    兩家仆架著陸源先是穿過一碧桃花小徑,通過狹長的假山流水,再穿過漫長的廊亭才來到了正廳。


    正廳裏的門窗全是雕鏤著各種花紋,連帶屋裏家具也是如此,花紋有的是流雲百福,有的是歲寒三友,各種集錦……


    廳內兩旁各放四張茶幾配八張太師椅,正中央擺了兩張茶幾、四張太師椅。


    雲小曼在左邊列座,身後站著那個眼睛裏發著綠光的丫鬟。


    陸源右邊列座,身後站著那兩個架著他進來的仆人。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走到水簾後麵點頭哈腰:“老爺,他們來了!”


    不多時,一個長相富態,留著山羊胡,穿著富貴,年逾半百的大叔從水簾後麵走了出來。


    “哎呀,女兒啊!你最近跑哪裏去了?”大叔走過來親切地對雲小曼說。


    “什麽爹爹?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雲小曼一頭霧水。


    “你個死妮子!又任性了不是,你不在的這兩天,可把爹爹急死了!”大叔說著就要過來擁抱雲小曼。


    “哎呀…住手!住手!我警告你啊,你這個糟老頭子不要碰我!”雲小曼奮力掙脫,一臉嫌棄地罵道。


    大叔聽見雲小曼如此說,上去擰著雲小曼的耳朵嗬斥:“大逆不道!你怎麽能這麽說爹爹呢!出去瘋了兩天變傻了?連親生父親都不認識了?”


    雲小曼疼的直呲牙憋嘴:“哎呀,疼疼疼…”一副委屈無奈的表情看著陸源喊道:“真是造孽啊!”


    陸源則撇了下嘴,擺了擺手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心裏卻在暗自偷笑:雲小曼,你也有今天啊!


    大叔隨後又朝陸源這邊走來,行了個禮:“讓簡公子見笑了,如今簡公子高中狀元,老夫又深知你倆情意相投,不如擇個良辰吉日讓你倆完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陸源聽到這位大叔稱呼自己“簡公子”,又高中狀元,被驚的是目瞪口呆:簡公子?難道是殯儀館那個瘋老頭口中的簡玉珩?我成了他,而雲小曼變成了林嫣然?難道真的是穿越?不可能!這到底怎麽回事呢…


    陸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目光停留在了雲小曼身後的那個丫鬟,特別是她那發著綠光的眼睛,這時候陸源嘴角微微一動,露出邪魅的微笑,好像明白了什麽。


    局麵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下人:“老爺,官差到!”


    “快請!快請!”大叔連忙說。


    “來來來,你倆趕緊整理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有聖旨到!肯定是關於冊封的!”大叔對著他倆欣喜若狂地說。


    大叔說完,雲小曼和陸源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兩個穿著古時官衣官帽的人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群侍衛:“簡玉珩、林嫣然聽旨!”


    林老爺一看倆人傻楞著,上前小聲說了句:“還不快跪下聽旨!”


    雲小曼和陸源互相看了看,陸源給雲小曼使了個眼色,雲小曼會意,隨即兩人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閩浙總督之女林嫣然,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新科狀元簡玉珩,適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林嫣然待宇閨中,與簡玉珩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簡玉珩為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其中一個官差喧完旨之後,拉著長音對著陸源說:“新科狀元起來接旨吧,恭喜了!”


    陸源和雲小曼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抬眼一瞧,陸源脫口而出:“謝老七!”


    “白……”雲小曼也差點情不自禁說出口。


    原來這倆官差不是別人,竟然是黑白無常二位鬼仙!


    黑白無常生怕他倆說漏了嘴,作了一個“噓”的手勢,黑無常恐別人發現端倪連忙掩飾說:“狀元郎,林姑娘,起來接旨吧!”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陸源和雲小曼磕完頭站起來領旨,一切做的有模有樣。


    “二位官差一路車馬勞頓,暫且先在府上歇息歇息吧,喝杯喜酒也無妨!”林老爺走過來笑嘻嘻對著黑白無常客氣道。


    黑白無常二人互相看了看說:“多謝林總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找人看過黃曆了,明天就是黃道吉日,各類的嫁妝都已齊備,目前狀元郎暫未領職受命,下發府邸,不如先在本府完婚,不知狀元郎意下如何?”林老爺走過來對陸源說。


    陸源看了看黑白無常二人,黑白無常點頭示意,又看了看雲小曼不知所措的眼神,拱手示意道:“按林老爺說的辦即可!晚輩無異議!”


    “好好好!來人呐,扶小姐回閨房,給狀元郎和二位官差安排住所。”林老爺命令下人。


    林老爺話音剛落,雲小曼身後的丫鬟扶著雲小曼去了繡樓,入了閨房,另外管家帶著陸源和黑白無常去了內宅客房,暫且無話。


    深夜來臨,濃黑如潑墨,一陣陣涼風吹過,院子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惡魔在嘲諷手中的獵物。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打完四更天,雲小曼從房間裏躡足潛蹤、溜了出來,穿過一條廊亭,發現陸源屋裏還亮著燈,用舌頭尖舔了舔手指,捅破了窗欞紙,定睛往裏觀瞧。


    屋裏的陸源獨自一人坐在茶幾前,眉頭緊鎖,單手托腮望著一盞煤油燈正出神。


    情竇初開的雲小曼看了不禁覺得心裏有一絲酸癢,俊俏的臉上漸漸綻放出花兒般的笑容:“燈下看美男,越看越風騷!”


    雲小曼在窗外正沉迷於偷窺,卻沒有察覺到在她的背後有隻手伸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小曼,你也過來了。”


    雲小曼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又連忙自己捂嘴抑聲,隻覺得後脊梁骨發涼,手腳發麻,轉頭一看,隻是黑白無常二人。


    雲小曼長舒一口氣,捂著自己的心口,重重地拍了下黑無常:“差點被你們嚇死!”


    “我看過了,屋裏沒別人,就他一個人!走,我們進去吧!”雲小曼小聲的對白無常耳語道。


    黑白無常點了點頭,跟著雲小曼推門進去,雲小曼嬉皮笑臉地調侃陸源:“呦,哥們,思考人生呢!”


    “思考你大爺,都死到臨頭了,還開玩笑!想想怎麽破陣吧,要不然我們就困死在這了!”陸源顯然沒心情和雲小曼開玩笑。


    “老七,老八,你們又是怎麽被卷進來的?”陸源好奇地問。


    “我倆本來去殯儀館有要事找您呢,卻發現整個殯儀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隨後呢,進來一個老頭,奇怪的是他竟然能看見我倆,而且看見我倆沒有任何驚悚反應,拉著我們非要給我們講故事,講了兩句之後…我們就進來了…”白無常說。


    “老頭?是不是穿著藍色長衫的老頭,頭發花白、滿臉褶子?”雲小曼插話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老頭!”黑無常連連點頭示意。


    “我知道了,這裏應該就是那老頭的精神世界,也可以說就是結界。在這裏他才是主宰,任何法力在這裏都派不上用場,想要出去更是難上加難!”陸源說完,一臉凝重。


    雲小曼一聽垂頭喪氣地說:“精神體?難道說我們都被吸進去了?”


    “很有可能,一個人的執念越深,他的精神體就會越強大,你們聽說過人類可以通過意念掰彎勺子嗎?就是這個道理!”陸源解釋說。


    “星君,如果我們出不去會怎樣,會死在這裏嗎?”黑無常問。


    “他要的是我們的肉體,你看到這裏其他人了嗎,長時間被困在這裏出不去,恐懼、暴躁、孤獨就會使他們的精神崩潰,從而導致靈魂被磨滅,成了行屍走肉,完全受他的支配。”


    “到那時,他呢就像是導演,我們就像是提線木偶,他主導劇情的發展,還有你們注意到雲小曼身後的丫鬟了嗎,她的眼睛就是控製源!”陸源回答道。


    “我看到了,就是大白天會發出綠色光芒的眼睛!”白無常說。


    “那我們是不是隻要把那雙眼睛扣下來,就沒事了!”黑無常問陸源。


    “沒用的,他也可以把控製源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哎!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陸源突然間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


    “什麽辦法?”眾人異口同聲的問。


    “就是找到故事的主線,順著主線找出他人性的弱點,然後一擊致命!”陸源突然興致高了起來。


    “人性的弱點?我們又不了解他,哪有那麽容易啊!”雲小曼潑了一盆冷水。


    “既然他能把我們吸入他的精神體,證明他的執念非常深。執念深的人,一定有他想得到而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他才會寄托某種執念,企圖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我們隻要找到這個東西,然後狠狠的打擊他,摧毀他的精神體,才能讓他的執念消退!”陸源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雲小曼聽著陸源說的頭頭是道,按耐不住好奇問:“那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劇透下唄!”


    “就目前情況來看,你就是女一號,而我是男一號,應該是個愛情劇!愛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bug,從古至今多少人為了他粉身碎骨,多少人又被他迷的神魂顛倒,有時候就連神仙也不例外!”陸源感歎道。


    “我去,愛情劇啊!早說啊!我最了解啊!你說隻要破壞故事的主線,找到他想得到而永遠得不到的東西就可以,是吧?”雲小曼像得了寶般興奮地問陸源。


    “對啊,幹嘛?你找到了?”陸源怔怔地看著雲小曼。


    “切,女人的直覺,本姑娘這麽多年愛情劇可不是白看的!他就相當於導演編劇,哦~我大體知道什麽套路了!你們這些大豬蹄子不懂!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雲小曼露出邪魅的微笑。


    “什麽你就知道怎麽做了!說出來聽聽啊!”陸源一頭霧水地看著雲小曼。


    “先不說,說出來就不好玩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明日你們就看我的表演吧!”雲小曼說完自信滿滿地朝門口走去。


    “喂,雲小曼,站住!先排練一遍啊!我給你說到時候別給我捅婁子哦!”陸源看到雲小曼神秘兮兮的樣子,有點緊張。


    “哼,在愛情世界裏女人才是主宰!”雲小曼走到門外露出帶著殺氣的眼神,看了看自己握緊的拳頭,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小曼,我給你說,我勸你善良!”陸源提高了嗓門朝著已經走遠的雲小曼喊了一句。


    黑白無常完全不明所以,隻是呆呆地看著雲小曼離去。


    “你倆發什麽呆呢,你們知道她想幹什麽嗎?”陸源問道。


    白無常帶著娘娘腔朝陸源說了句:“嗬,女人!”說完轉身離去。


    隻剩下黑無常尷尬的站在那裏,陸源轉眼又問到黑無常:“你怎麽還不走啊!”


    黑無常愣了一下說:“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再見!”說完大步走出門外。


    “哎呦我去,一個個的這都什麽毛病!”陸源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啐道。


    說罷,陸源使出一記神掌,自信轉身。


    原以為門會自動關閉,不曾想又忘記自己失去神通一事,無奈轉過身來,親自前去關門上栓,也就吹燈睡覺了。


    本以為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會異常寂靜,不料遠遠就能聽到陸源房裏傳出的歌聲:“愛情三十六計,就像一場遊戲,我要自己掌握遙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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