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愕然中,餘陸靜下心,回想起自己走出魔法學院前與外界唯一的朋友封文居墨來往的信件,有一封信裏寫著他對自己的情詩······咳咳,好吧,兩人在書信交往中餘陸謹記老師的教誨,交朋友一定要留一手,所以就隱瞞了自己的性別,以至於這兄弟一直以為自己是女的······這似乎真是一個虐情的故事。


    餘陸在回憶中,緩緩開口:


    “某夜夢見你的影掩月光


    徘徊我身邊


    君思念花與淚的那一瞬


    不知不覺的消失你眼前


    花在飛舞中淚獨自纏綿


    藏匿在留塵桌角的燭痕


    輝映夢裏挽不住的流逝


    花舞花落淚


    花泣花瓣飛


    花落花獨舞


    你的影


    揮之不去葬在花海邊


    君心無盡思念的花瓣


    而我若隱若現


    我會怕慢慢遠去那一瞬


    但花自飄零散盡再不現


    花在飛舞中


    淚卻在纏綿


    花在飛舞中


    淚卻澗成線”


    餘陸念的很慢,也念的很仔細,每一個發音都是經過自己確定後方才念出,回想著自己在魔法學院無憂無慮的生活,慢慢的,餘陸的眼睛也隨之濕潤了。


    自己的性格太過毛躁,學習魔法總是耐不下心,而且還是魔法學院中惟一一個恐高的魔法師,一個不能騎掃帚飛上天的魔法師······


    就算是這樣的自己,從小生活在魔法學院中卻過著太子爺一般的生活,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嘴。


    因為自己喜歡吃拉麵和炸雞,自己的老師專門走出魔法學院去學習了如何做拉麵,一個享譽魔法界的年邁老魔法師居然會去廚房拉麵,這在很多後來入學的新生看來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為了給自己做炸雞,學院後麵的魔法森林專門在獨角獸的月湖邊開辟出一個地方養雞,以至於每當其他學院的學生老師來學院交流時總會嗤笑這個神奇的魔法森林。


    你聽說過獨角獸每天跟雞住在一起嗎?


    在餘陸的生活裏正是如此。


    雖然最後自己所吃的拉麵總是被老師根據個人愛好配上番茄醬或者沙拉醬,自己所吃的炸雞在自己三番五次的強調下依然沒有改用地溝油。


    但是當餘陸走出魔法學院的那一瞬間,卻仿佛感覺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離去了······


    餘陸含淚念完後,默默的站在一旁擦著眼淚,身旁的陳曦關切的遞上紙巾,雖然仍是埋怨但語氣裏卻多了一些溫暖:“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餘陸接過紙巾道了聲謝謝,並沒有答話。


    像個孩子嗎?


    自己的老師也曾這樣說過自己,所有的挫折都被別人抗了,所有的快樂都留給了自己。


    在無限延伸的夢想後麵,穿越冷酷無情的世界······


    餘陸腦海裏突然想起這句話,這句話是誰說的?


    餘陸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也許是自己的老師,也許是自己唯一的那個朋友,又或許是某個掃地阿姨,某個可愛大叔吧······


    王昭君沉默的看著桌上的花,輕輕拿起筆來,將餘陸方才念出的小詩寫在了上麵。


    在岑參與駱賓王兩人疑惑的眼神中,王昭君苦澀的對著兩人一笑:“活了一千多年,竟然會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觸動了內心,妾身此時方才覺得生活也許真的應該結束了。”


    “結束了?!”駱賓王驚訝道,前一會王昭君明明還對這個城市留戀不已,為何餘陸一首小詩吟完後,王昭君居然態度轉變這麽大?


    王昭君看著驚訝不已的駱賓王,搖頭苦笑:“你不懂,每一個女孩無論她的歲數有多大,她的經曆有多豐富,但總有一顆少女心,隻是因為命運的需要,少女心往往會被蒙塵於她內心的最深處。”


    站在餘陸身旁有些焦急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餘陸的陳曦,聞言疑惑道:“少女心?”同為女人的陳曦當然知道一個女孩的少女心代表著什麽,但是王昭君······她的少女心,是什麽?


    王昭君對著陳曦微微一笑,轉身進入內屋捧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妾身的經曆,青史若有記載不足為奇,每一個知道妾身的名諱後,紛紛感歎妾身的經曆,有感到惋惜的,有崇拜妾身的。隻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妾身,妾身要不要這樣的生活,妾身要不要當他們所銘記的那個王昭君!”王昭君苦澀的說道。


    王昭君不理會眾人的沉默,打開盒子,盒子中放著的物品竟然便是畫上所畫的奇異之花。


    眾人看著盒子中沒有根部的黑白相間的奇異花朵,竟然還是如剛剛盛開一般的新花,不禁同時發出了一聲感歎。


    “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奇異的花朵!”岑參驚歎道。


    王昭君定定的看著盒中的奇異花朵,惆悵的說道:“俗世定然沒有這般奇異的花朵,但這個世界卻有。這花是我在城外閑遊時所得,采摘之後此花竟然依然保持盛開之狀不朽千年。”


    “這可真是一朵神奇的花。”擦幹淚痕的餘陸恢複了先前的狀態,在一旁插嘴道。


    王昭君對著餘陸溫和的笑了笑:“小郎君,此話無名,你可願為它取個名字?”


    餘陸聞言摸著下巴沉思半響,自信道:“就叫它黑白花吧!”


    眾人:“······”


    王昭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算了,世間隻此一朵花,有沒有名字並不重要,這花與我有緣卻無份,便送給小郎君吧。”說著,王昭君拿起奇異的花朵慢慢將其撕成了碎片,裝在了拇指大的琉璃瓶中綁上繩子掛在了餘陸脖頸上。


    “其實······我不太喜歡往脖子上掛東西,不過既然是美女送的,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餘陸撓了撓腦勺,聞著王昭君貼近自己後散發出的胭脂味,不禁舔了舔嘴唇,猥瑣的深吸了幾口氣後說道。


    王昭君掛完花碎瓶到餘陸脖頸上後,優雅的坐在了竹椅上將剛剛所畫的奇異花朵收了起來,輕歎一聲說道:“也罷,我便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線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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