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陸安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


    「力量,這便是我夢寐以求的力量!」陸安狀若瘋癲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內蘊藏的巨大能量讓他得到極大的滿足。


    長公主看著陸安周身因巨大能量而扭曲的空間,點點頭說道:「發生惡變的陸安實力已經遠超禦者境巔峰,甚至堪比聖者……」


    長孫聽了後感到一陣心悸,惡念的能量有多強他再清楚不過,畢竟他可是惡靈的宿主,


    但能夠幫助武者跨越一個等級,還是禦者境和聖者境之間的巨大鴻溝,這是何其誇張。


    同時長孫也有些疑惑,自己在操控惡靈的時候也能明顯感受到惡靈對自己武力的提升,但卻遠沒有這麽誇張。


    陸安雖然本就是禦者境巔峰,在惡念的加持下有了比肩聖者的實力,但就是這簡單的從禦者境巔峰到聖者境之間就隔著一道天塹不止。


    要知道大陸古往今來有多少天縱之才最後止步禦者,難以入聖。


    難怪遺族往往是境界高深的武者居多,反倒是實力低微的武者占少數。


    惡念對武者的幫助堪稱質變,越是境界高深的武者對力量渴求的執念越深。


    但修行本就是逆勢而為,向天而行,在無法再進一步的時候,惡念便成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唯一捷徑。


    陸安雖然實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顯然隨著他吸入的惡念越多,神智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侵蝕。


    惡念對武者神智的侵蝕就像是長孫前世中的毒p對人的影響一般,雖然短期內不會讓武者立馬喪失個人意誌,但長此以往將會對武者的性格產生永久的影響。


    這也便是為什麽遺族多是好殺殘忍的原因。


    此時,陸安的行為就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的陸安雖然也是善攻乏守,但卻並非一味進攻的莽夫。


    而此時的陸安則將其性格中的攻擊性發揮到了極致。


    陸安甚至放棄佩劍不用,選擇用肉身硬抗陣法。


    隻見陸安無視禦者陣法的圍攻,任憑攻擊打在身上。


    此時與陸安一同困在玄三陣中的禦者們體會最深,即使他們現在所結陣法大多都是低等的黃階和玄階二陣,但那也不是普通禦者境巔峰武者能夠硬抗的。


    而他們打在陸安身上的攻擊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根本無法撼動陸安分毫。


    其中幾名年紀稍大、經驗老道的禦者見此景,立刻明白情況不容樂觀,於是打算拚著真氣耗竭、重傷反噬的危險也要再結一次地二陣,否則陸安用不了多久就能破了玄三陣。


    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陸安二次惡變後的強大,陸安之所以無視他們的攻擊,就是打算先破了困陣再掉過頭來收拾他們。


    隻見陸安雙腳不動如鬆,恍如在空中紮了根一般站得穩穩的,然後忽然揮舞雙拳頭。


    陸安帶著黑色護甲的雙拳越揮越快,漸漸的,肉眼隻能看到殘影,片刻之後,連殘影都看不到了。


    隻見陸安身前的空間因為他的極速揮拳而扭曲了起來,就像水波一般向他周圍一尺的範圍蕩漾開來。


    長孫有些目瞪口呆,想做到這一步是何其困難!


    在前世,火焰周圍的光線會發生折射扭曲,投影到人的眼中就會看到火焰周圍的空間扭曲。


    作為常識,長孫知道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因為火焰的高溫造成了周圍熱空氣的上升,上升的熱空氣與周圍的冷空氣相遇,造成了火焰周圍的空氣密度不均,從而使光線在不同密度空氣下發生折射,造成了「空間扭曲」。


    但長孫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現這一「空間扭曲」的現


    象並不存在,也就是火焰的高溫並不能造成其周圍發生扭曲。


    當發現這一點時,長孫一時間險些崩潰,他感到自己長久來對世界的認知錯亂了。


    不過,好在接觸了修行後,長孫漸漸想明白了原由。


    那就是在這個充滿靈氣的世界裏,前世的物理規律並非完全適用。


    首先,就如同火焰在這個世界不會造成「空間扭曲」,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金、木、水、火、土……這些各類元素的靈氣共同構成了大陸空間的穩定。


    也就是說一團火焰所產生的火靈氣並不足以破壞空間內所有元素靈氣構成的穩定,這便是這個大陸的規則。


    當然這並非絕對,同樣是火焰,長孫就見過高階火種造成空間扭曲的現象,例如火佛心蓮。


    這是因為火佛心蓮內含的能量實在太高了,它的出現就已經破壞了空間內靈氣的平衡,因此「規則」被打亂,空間便也出現了混亂。


    按照這個規律,任何元素的靈氣,隻要內含能量足夠高,最終都會導致空間紊亂,甚至說惡念也能如此,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也是長孫當初猜想惡念也是一種靈氣的佐證之一。


    當然其中還有許多細節,長孫並不能完全搞明白,畢竟在大陸對靈氣的研究,尤其是如此微觀範圍的研究還不健全。


    這些道道許多都是長孫類比前世世界的微觀學得出的,若沒前世的經曆長孫也關注不到這方麵,更別提研究了。


    言歸正傳,回到戰場上,陸安僅用肉體就能夠做到這一步,足以說明此時在他周圍集聚的能量有多高了。


    果然,沒等陸安力竭,玄三陣率先撐不住了。


    隻見玄三陣就像是一個蓋緊了蓋子的高壓鍋,內含的高壓無法釋放,最終隻能以爆炸的形式將「鍋蓋」掀開。


    「嘭……」


    一聲巨響,紅龍旗將士人仰馬翻!


    煙塵散去,紅龍旗的將士們癱倒一地,隻有幾名實力強勁的禦者境強者還能麵前站在原地,但也已是強弩之末,更別提攔下陸安了。


    這番發泄之後,陸安似乎恢複了一絲理智,沒有對失去了戰鬥力的將士們采取趕盡殺絕。


    覃天感知到這一切心中一喜,陸安表現出的實力超出他的預料。


    於是覃天再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此子落下,棋局上覃天終於占據了上風。


    「陛下,可還有可用之人?」覃天輕鬆的說道。


    耀宗皇帝對於紅龍旗的落敗似乎沒有任何意外,從表情上讓人絲毫看不出他的內心活動。


    「朕的皇朝人才濟濟,豈是你這樣的宵小之輩能夠揣測的?!」


    覃天輕蔑一笑,隨意的說道:「為了準備今天這個局,你不惜以身入局,唐耀邦帶領的皇室宗親也大多在秘境之內,為了維護帝都皇宮的穩定,皇宮內的內衛高手均未調動入秘境。」


    「各地鎮守的將領,以你多疑的性格更是不敢輕易調動入宮……」


    「我猜得沒錯的話啊,倒下的這些禦者境強者應該是陛下你為數不多能夠調動的力量了吧?」


    覃天此番試探就是想看能不能詐出皇帝的底牌。


    然而耀宗皇帝的功力之深,豈是如此簡單就能試探出來的。


    耀宗皇帝索性閉口不言,給覃天的感覺卻是他根本不屑於向自己解釋,或者說是炫耀自己的底牌。


    試探無果的覃天不再繼續隱藏。


    隻見覃天抬手虛空一點,棋盤上自動出現一子。


    與此同時,火山口忽然發生輕微的震動,從火山口的不同方位升起八塊和長孫等人之前得到的封印陣一般的圓盤。


    相較於碩大的火山口,這八塊封印陣的圓盤是如此的不起眼,但正是這幾個不起眼的存在,在升起的伊始便引起了巨大的連鎖反應。


    原本平靜的火山口,再次沸騰起來。


    這次岩漿翻騰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洶湧,仿佛封印陣的存在冒犯到了它一般,岩漿翻滾的同時還有陣陣龍吟從封印陣中傳出。


    坐在平台上的皇帝和覃天二人,就像是滔天怒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岩漿吞噬。


    覃天看著依舊不為所動的耀宗皇帝,輕笑著說道:「陛下既然如此大度的將這龍氣贈與我,我就不客氣了。」


    覃天語罷,耀宗皇帝還未回應,火山口內便傳出一聲高亢的龍吟,似乎在反抗自己像物品一般被隨意處置的命運。


    而在遠處的長孫,更是聽出了龍吟中的悲哀。


    在平台上的二人,或者說是此次設局的幾個大人物看來,這龍氣確實就是一件博弈的籌碼。


    長孫內心傳來一絲悸動,這是來自小財對龍氣命運的共鳴以及青衣前輩莫名的憤懣。


    耀宗皇帝抬頭看了看幾個懸在空中的封印陣,冷漠的問道:「就憑這幾個小東西就想奪朕的龍氣?」


    覃天嗤笑一聲,「陛下你還是如此自負啊……」


    「不妨由我來為陛下介紹一下這件震古爍今的法陣……」


    「萬象法陣,它名為萬象法陣!今日之後它必將名震九州!」


    覃天看著天空中的封印陣,盡管它還沒顯現威能,但覃天狂熱的模樣卻足以讓人相信它定會大顯神威。


    耀宗皇帝罕見的沒有反駁覃天,而是點頭道:「萬象法陣,森羅萬象……確實配得上這個名號……」


    「這就是國師這麽多年苦心鑽研的法陣?」耀宗皇帝輕聲問道。


    覃天沒想到皇帝竟然知道法陣的由來。


    耀宗皇帝沒有等到覃天的回應,神情再次恢複冷漠。


    「哪怕是出自國師之手,但缺了一塊也就難稱頂級。」


    耀宗皇帝所說的缺的那塊正是長孫等人手中那件遺族靈器,被命名為靈物空間的封印陣。


    覃天笑道:「缺了一塊?陛下難道以為你將那個小狀元帶在身邊就能阻止我奪回那塊封印陣麽?」


    覃天此話剛落,陸安已經突破防線走到了雲學知麵前。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陸安言語冷漠的看著雲學知,就像是在看已死之人一般。


    雲學知此時反而沒有了之前觀戰時的緊張,在來到火山口他便想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陛下之所以將自己編入隊伍隻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自己守住那最後一塊封印陣。


    現在到自己履行使命的時候了。


    雲學知沒有回答陸安的問題,反而語氣輕鬆的跟身邊的武大奎說道:「真不應該讓你跟著一塊進來啊,真是抱歉……」


    武大奎甕聲說道:「雖然我不是朝廷的人,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這狗屁皇位到底是皇帝坐還是公主坐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差別,但唯獨不能讓遺族染指九州!」


    雲學知一愣,沒想到武大奎這樣的莽夫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


    「在皇帝麵前說這樣的話,你可真是不怕死……」雲學知搖搖頭道。


    陸安見二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也失去了廢話的耐心,舉手就打算像是扇蒼蠅一般將二人抹殺。:


    「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就在此時,皇帝的聲音忽然傳遍山頂。


    「聒噪,輪不到你命令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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