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淵任由執扇拉著自己走,喜色難掩地糾正道:「娘子,敬茶之後,你可就得改口了。」


    執扇莞爾一笑,揣著明白裝糊塗:「改什麽口呀?」


    「嗯,你得稱我為相公,至於我的父母嘛,自然是跟我一樣,稱他們為父帝,母後了。」


    「嘁,想得倒美!」


    執扇雖嘴上功夫不饒人,但真見到高坐於淩霄寶殿上的天帝天後時,還是顯得有些拘謹,她抓緊博淵的手,低聲道:「博淵,你怎麽不早告訴我,這幫老神仙也在呀。」


    「怕什麽?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他們見了你,還得尊稱你一聲太子妃呐。」博淵耳語完,便拉著她踏入了淩霄寶殿。


    執扇倒也不是怕,就是當著這麽多神仙的麵給天帝天後敬茶,總歸是有些難為情的。


    天帝見她一直低著頭,猜測她是不好意思了,於是便揮手打發眾仙神離開道:「爾等若是沒什麽要事的話,且先回吧!」


    「是,臣等告退!」


    眾仙神齊齊深鞠一躬,剛一轉身,又見九殿下帶著太子妃迎麵走了來,便再次深鞠一躬,恭敬道:「見過九殿下,見過太子妃。」


    博淵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們該幹嘛幹嘛去,眾仙神便也不再停留,相繼離開了淩霄寶殿。


    他們走後,博淵又招手示意身後的小仙娥將早已備好的茶水端到了執扇麵前,隨即便麵向天帝天後拱手道:「稟父帝,母後,執扇一早便沏好了茶,就等著兒臣一道來給您二老敬茶來著,是兒臣宿醉難解,起得晚了,這才耽擱了些時辰,還請父帝,母後不要見怪才是!」


    好家夥!越來越上道了。


    執扇感激地望了博淵一眼,而後便接過玉盤中的茶盞,雙手持杯,畢恭畢敬地遞到了天帝麵前,「父帝,請用茶!」


    天帝笑著接過茶盞,淺抿一口後,讚許道:「茶沏得不錯,太子妃有心了!」


    「父帝過譽了!」這」有心」二字,執扇還真是愧不敢當,忙將另一杯茶遞到了天後麵前,恭敬道,「母後,請用茶!」


    天後亦是笑意盈盈地淺抿了一口,隨即便將茶盞擱置在了仙娥手中的玉盤上,拉過執扇的手,從自己發間取下一支五彩繽紛的羽形發簪,放入執扇手中道:「母後也沒什麽好贈你的,這鸞羽鳳簪與本宮同為一體,你拿著它,無論你身處何地,隻要你用它傳音於本宮,本宮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替你擺平所有的麻煩。」


    鸞羽鳳簪其實是天後尾巴上最絢麗,神力最強的那根羽毛所化,必要時,它會化作天後的分身,保護主人的安全。


    天後將鸞羽鳳簪贈予執扇,無疑是想許她一個自由愜意,無憂無慮的人生。


    執扇感動地無以複加,張開雙臂,她問:「母後,我可以抱抱您嗎?」


    天後笑著點了點頭,執扇立時一個猛撲過去,摟著天後道:「母後,謝謝您!謝謝您將博淵養得這麽好,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謝謝您不計前嫌,無條件的寬恕我的過錯。」


    「傻丫頭,你都喚本宮母後了,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和寬容,所以啊,道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母後都懂。」


    「嗯,我知道了!」執扇笑著,心滿意足地笑著。


    如果當年不是天後拚死護住博淵,或許師父真的會因為煜鳳的請求,直接將轉世投胎的他扼殺在搖籃裏,如此,又何來今日與她相濡以沫的博淵?


    過了好一會兒,天後方才將執扇推離,拉著她小手輕輕拍撫,笑道:「太子妃日後可要多去鸞和殿走動走動,也好與本宮嘮嘮家常,說些體己話。」


    「當然好呀!母後,我還沒去過鸞和殿呐,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吧?」


    「好!好!」天後笑著起身,對博淵說,「淵兒,本宮帶太子妃四處走走,你且先回去吧!」


    見博淵的目光望向自己,執扇也跟著附和道:「母後說得對!你自己先回霞光殿吧,我與母後還有許多體己話要講,旁人不得偷聽。」說罷,還俏皮地做了個鬼臉。


    博淵見她與母後相處融洽,心中甚是欣慰,麵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也未答話,隻點頭輕「嗯」了一聲。


    執扇笑嘻嘻地對他揮了揮手,旋即便挽著天後胳膊,與她一路說笑著離開了淩霄寶殿。


    她們走後,博淵也辭別父帝,步伐輕快的回了霞光殿。


    剛踏進門,就見苒覓神色焦急地在自己的寢殿外來回踱步,博淵蹙了蹙眉,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見過九殿下。」苒覓聞得腳步聲,忙對著博淵欠了欠身,再抬眸時,眼中已是淚光瑩瑩。


    博淵快步上前,詢問道:「你來霞光殿尋我,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殿下,您與執扇新婚燕爾,苒覓本不該來此叨擾,但我實在沒別的法子了。」苒覓強忍著眼淚,聲音卻是哽咽難鳴,「父親昨日回到龍宮便開始部署兵力,我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恐是要對妖族出兵了!」


    北海龍王回龍宮後,對天後將女兒許配給妖帝一事越想越是來氣。為以絕後患,北海龍王決定在天帝的聖旨下達之前,直接領兵屠了妖族,也好徹底斷了女兒的念想。


    此事正巧被隨後回龍宮的苒覓撞見,她心裏焦急,卻也不敢將此事捅到了天帝哪兒去,這才想到了博淵。


    礙於昨晚是博淵與執扇的新婚之夜,苒覓也沒好打擾,今日前來,博淵與執扇又都不在,苒覓別無選擇,隻得在此候著,直到現在,她的心裏亦是七上八下的。


    博淵麵色一涼,苒覓立時跪地道:「殿下,父親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除了迂腐些,並沒有太大的毛病。此番他冒著殺頭之罪也要對妖族出兵,除了對妖族的歧見,最大的原因還是想為我出頭。作為女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犯錯而無動於衷,殿下,你能幫幫我嗎?」


    「你想讓我怎麽幫?」博淵問。


    「殿下,隻有你出麵,才能阻止父親犯錯啊!」


    「你未免想得也太過簡單了,龍王因為我悔婚一事,對我成見頗深,若由我出麵勸阻,怕是一言不合,就能惹出個兵戎相見的後果。」


    「那殿下可還有其它法子?」


    「容我再考慮一二。」


    「殿下……」苒覓抬眸仰望著他,欲言又止。


    博淵將她扶起,勸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領兵作戰絕非兒戲,老龍王想對妖族出兵,必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此舉,絕非朝夕之間能夠完成的。在此之前,你我都還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這樣吧!你且先回龍宮繼續窺探龍王的下一步動作,一旦有什麽突***況,你也好傳信知會我一聲。等我想到法子了,自會去龍宮尋你。」


    目前看來,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苒覓點了點頭,惴惴不安地離開了霞光殿。


    剛踏出門,就撞見執扇回來了,苒覓生怕自己的出現會引起執扇的誤會,忙加快腳步,逃也似的跑了。


    執扇撇了撇嘴,有些疑惑,卻也沒太在意,興衝衝就回霞光殿尋博淵去了。


    苒覓心裏著急,一時慌不擇路竟來到了璠雲宮外,正想轉身離去時,耳畔突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藍芯蕊,你又想幹什麽?」


    「作為我的仆人,你還沒資格過問我的事。」


    那聲音極為猖獗,即便沒見到藍


    芯蕊本尊,苒覓亦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初,她曲解了天後的用意,一時怒上心頭,不管不顧與藍芯蕊簽訂了主仆契約。現如今誤會解清,她已經不想再與天後為敵了,再則,父親的事就已經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苒覓可不想再招惹上藍芯蕊,當下便要抬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藍芯蕊謔笑一聲,提醒道:「你別忘了,隻要我還活著,你就永遠是我的奴隸。想走?經過我同意了嗎?」


    暴戾地聲音一遍遍在腦海中回響,腦袋似要爆裂般,疼得苒覓站不住腳。她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自己的額頭,想要將那煩人的聲音給趕出去。z.br>


    如此持續了片刻,苒覓突然站起身來,快步走進了璠雲宮。


    戴月上一次見她,苒覓就是抱著頭自言自語的瘋魔樣,此番再見到她,又覺得她雙目失焦,像丟了魂一樣。


    戴月其實是有些怕她的,但見她旁如無人的往帝君的禪房走,戴月也管不了那麽許多,橫臂將她攔下道:「苒七公主請止步,帝君他老人家今日並不在璠雲宮,苒七公主若有事尋他,還請改日再登門拜訪。」


    「你算個什麽東西,竟也敢攔本公主的路!」苒覓冷眼一瞥,一個無形的巴掌已將戴月扇飛了出去。


    她冷漠地掃了眼地上連連吐血的戴月,倒也沒再繼續為難她,隻抬腳踹開了禪房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禪房陳設極簡,除了一套桌凳和一張用於打坐的床榻外,別無他物。


    苒覓雙手結印,立時便有兩道藍色靈力流轉於她食指指尖上,她閉著眼,食指雙雙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處。


    隨著兩道靈力在腦海中交匯,苒覓猛地睜開雙眼。再一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半空中,已然多出了一個籠罩在八卦陣光中的白玉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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