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老爺在家喝酒吃肉,不其縣範家大宅內燈紅通明,家裏來了許多客人。
受範家家主範同的邀請,張家的家主張毅、盧家的家主盧義親自來到了範家,趙家的家主沒有來,讓兒子趙瑞代替自己。
四大家族聚集一堂,所為何事,每一個人心裏都很清楚。
新來的縣老爺剛上任,還是臨時的職位,屁股還沒有坐穩就想動不其縣四大家族的利益,不要說他還是個臨時的差事,哪怕是正式縣令,恐怕也要顧及一下四大家族的影響力。
年輕人有點權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膽子不小。
到了漢末這段時間,土地兼並非常嚴重,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土地歸屬集中在少數人手裏。
不其縣地處漢朝的邊陲,雖不像土地肥沃的中原地帶,土地被大家族把持,其態勢卻也沒有什麽兩樣。
比如不其縣四大家族所占有的土地資源,幾乎是不其縣的一半還多,而且還都是相對好的土地。
至於差一點的土地,一半都在各村富戶的手裏,比如孫家哇的孫燦和張桐就屬於這一類。
鄉民不過是打工者,就算個別人手裏有土地,也不過是沒有人要的貧瘠地帶。
大災之年,大家族和富戶都有庫存餘糧,他們不愁吃飯的問題。
苦就苦了那些鄉民,地荒了,富裕人家不再需要他們打工,也就失去了吃飯的唯一來源。
所以,饑民就像韭菜一樣,一茬又一茬冒了出來。
主賓就坐,範家家主範同先施一禮:“今天張老爺子、盧老爺子親自來,老夫甚慰,趙家小子,你父卻是為何沒有來?”
趙瑞誠惶誠恐,說:“範叔,父親近幾日身體有恙,不便出門,委派小侄前來,還請見諒。”
範同擺擺手,很大度地說:“既然你父身體有恙,有你代替趙家也行,四大家也有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商量事情了,嗬嗬。”
範同的話大家心裏都有數,上一次聚在一起是為了應對前任縣令要求大家舍粥救濟饑民的事情。
其實,縣令之所以掛印而去,就是因為他玩不轉不其縣的四大家族。
盧義插嘴說:“是啊,也該坐在一起商議個主意了,範家主是召集人,一事不煩二主,請你主持一下吧。”
範同當仁不讓,屢一下胡須,慢吞吞說道:“好吧,老朽不客氣了。諸位,白天發生的事想必都聽說了吧,這位新縣太爺,呃......還是臨時的,年級不大做事太生猛,非我等之福啊。”
“是啊,我也聽我家二子說了,一點也不顧及幾個大家族的顏麵,捐糧一石確實有點多啊。”
盧家家主的說法,在做的幾人紛紛點頭。
不是他們拿不出來,是心裏有點肉疼。
範同查看眾人的表情,感覺此事有門道,既然都感覺到肉疼,下一步棋就好走。
“諸位,這個糧食我們不能出。”
“啊......”
範同說的很幹脆,其他三家大吃一驚。
一陣沉默,張毅緩緩說道:“範老爺的意思是大家都不交糧食,這樣的話弄不好會與新縣令關係搞僵了。還有一點,如今告示貼滿大街,整個不其縣都知道了,我們反悔的話,恐有不利。”
盧義也擔心這件事:“還是慎重一些好,做的太明顯,四大家族的名譽恐怕不太好看。”
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司馬孔明的險惡也就在這裏,我替你們揚名立萬在先,看看你們交不交糧食。
範同縷著胡須微笑,似乎早有預料。
“諸位多慮了,老朽的目的不在糧食,也不在名譽,在意的是這位縣太爺。一石糧食我們四大家還看不在眼裏,重要的是此人在不其縣一天,對我等有其害無一利,不其縣不需要這樣的縣令。交了糧食就等於幫助了他,等到此人站住了腳跟,嗬嗬,會有我等好日子過嗎?”
其他三家聽出點意思了,範同的目的是想趕走新縣令。
問題是四大家族有錢,卻沒有權,趕走縣官可能嗎?
範家這是想玩大的啊,這怎麽行!
“不可,民不與官鬥,範兄慎重啊!”
張毅首先反對,盡管縣令官不大,那也是破家的縣令,即便四大家再有錢,惹惱了縣令找個理由殺他們全家,那才倒大黴了。
盧義的臉色也變了:“範兄,不可魯莽,為了一石糧範不著冒如此大風險,還是想點妥善的辦法吧。”
趙瑞是小輩,沒有表態,臨來之前他父親囑咐他多聽少說話,不好說的事情推給父親。
“哈哈哈......”
盧義和張毅的反應有點強烈,範同則捋髯大笑,雙方形成鮮明對比。
“你等多慮了,以為我要與司馬縣令真刀真槍對著幹,他是官,我是民,我有那麽傻嗎?”
還好範同沒有瘋,張毅和盧義都鬆了口氣。
“範兄如此想便好,倒是我等理解錯了,嗬嗬......”
盧義也跟著說:“是啊,我們畢竟是民,不能與官府對著幹,會招惹上天大的麻煩。相必範兄有其他想法,說說看吧。”
範同狡黠地一笑:“諸位,前任縣令吳傑為何棄官不做,可曾想過為了什麽?”
怎麽一下子又說到了前任縣令,範同的跳躍思維讓其他人跟不上趟。
張毅催促道:“範兄不要賣關子,一口氣說完不好嘛。”
“嗬嗬”範同有點小得意,慢條斯理地說:“上一任縣令吳傑是個聰明人,看清楚了今年形勢不妙,城外的饑民越來越多,他是趁著饑民還沒有鬧出事,先一步溜之乎也。當時他還存著一念希望,那就是讓我們這些大戶舍粥。答應他舍粥容易,但這是個無底洞,今年一整年,或許明年的年景也不會好,又是一年,這個頭不能開,所以,吳傑見我等不答應,他隻好走人。”
盧義算是聽出點門道:“範兄的意思是,咱們用糧食做武器,逼走縣令?”
“嗬嗬,還是盧老弟聰明,不要說他司馬孔明還是個臨時職位,哪怕是實職,一旦城外饑民因為斷了糧食鬧出亂子,他的下場不會好。殺人不一定非要用刀,軟刀子一樣殺人......”
範同雙眼冒出精光,說出了真正的意圖。
受範家家主範同的邀請,張家的家主張毅、盧家的家主盧義親自來到了範家,趙家的家主沒有來,讓兒子趙瑞代替自己。
四大家族聚集一堂,所為何事,每一個人心裏都很清楚。
新來的縣老爺剛上任,還是臨時的職位,屁股還沒有坐穩就想動不其縣四大家族的利益,不要說他還是個臨時的差事,哪怕是正式縣令,恐怕也要顧及一下四大家族的影響力。
年輕人有點權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膽子不小。
到了漢末這段時間,土地兼並非常嚴重,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土地歸屬集中在少數人手裏。
不其縣地處漢朝的邊陲,雖不像土地肥沃的中原地帶,土地被大家族把持,其態勢卻也沒有什麽兩樣。
比如不其縣四大家族所占有的土地資源,幾乎是不其縣的一半還多,而且還都是相對好的土地。
至於差一點的土地,一半都在各村富戶的手裏,比如孫家哇的孫燦和張桐就屬於這一類。
鄉民不過是打工者,就算個別人手裏有土地,也不過是沒有人要的貧瘠地帶。
大災之年,大家族和富戶都有庫存餘糧,他們不愁吃飯的問題。
苦就苦了那些鄉民,地荒了,富裕人家不再需要他們打工,也就失去了吃飯的唯一來源。
所以,饑民就像韭菜一樣,一茬又一茬冒了出來。
主賓就坐,範家家主範同先施一禮:“今天張老爺子、盧老爺子親自來,老夫甚慰,趙家小子,你父卻是為何沒有來?”
趙瑞誠惶誠恐,說:“範叔,父親近幾日身體有恙,不便出門,委派小侄前來,還請見諒。”
範同擺擺手,很大度地說:“既然你父身體有恙,有你代替趙家也行,四大家也有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商量事情了,嗬嗬。”
範同的話大家心裏都有數,上一次聚在一起是為了應對前任縣令要求大家舍粥救濟饑民的事情。
其實,縣令之所以掛印而去,就是因為他玩不轉不其縣的四大家族。
盧義插嘴說:“是啊,也該坐在一起商議個主意了,範家主是召集人,一事不煩二主,請你主持一下吧。”
範同當仁不讓,屢一下胡須,慢吞吞說道:“好吧,老朽不客氣了。諸位,白天發生的事想必都聽說了吧,這位新縣太爺,呃......還是臨時的,年級不大做事太生猛,非我等之福啊。”
“是啊,我也聽我家二子說了,一點也不顧及幾個大家族的顏麵,捐糧一石確實有點多啊。”
盧家家主的說法,在做的幾人紛紛點頭。
不是他們拿不出來,是心裏有點肉疼。
範同查看眾人的表情,感覺此事有門道,既然都感覺到肉疼,下一步棋就好走。
“諸位,這個糧食我們不能出。”
“啊......”
範同說的很幹脆,其他三家大吃一驚。
一陣沉默,張毅緩緩說道:“範老爺的意思是大家都不交糧食,這樣的話弄不好會與新縣令關係搞僵了。還有一點,如今告示貼滿大街,整個不其縣都知道了,我們反悔的話,恐有不利。”
盧義也擔心這件事:“還是慎重一些好,做的太明顯,四大家族的名譽恐怕不太好看。”
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司馬孔明的險惡也就在這裏,我替你們揚名立萬在先,看看你們交不交糧食。
範同縷著胡須微笑,似乎早有預料。
“諸位多慮了,老朽的目的不在糧食,也不在名譽,在意的是這位縣太爺。一石糧食我們四大家還看不在眼裏,重要的是此人在不其縣一天,對我等有其害無一利,不其縣不需要這樣的縣令。交了糧食就等於幫助了他,等到此人站住了腳跟,嗬嗬,會有我等好日子過嗎?”
其他三家聽出點意思了,範同的目的是想趕走新縣令。
問題是四大家族有錢,卻沒有權,趕走縣官可能嗎?
範家這是想玩大的啊,這怎麽行!
“不可,民不與官鬥,範兄慎重啊!”
張毅首先反對,盡管縣令官不大,那也是破家的縣令,即便四大家再有錢,惹惱了縣令找個理由殺他們全家,那才倒大黴了。
盧義的臉色也變了:“範兄,不可魯莽,為了一石糧範不著冒如此大風險,還是想點妥善的辦法吧。”
趙瑞是小輩,沒有表態,臨來之前他父親囑咐他多聽少說話,不好說的事情推給父親。
“哈哈哈......”
盧義和張毅的反應有點強烈,範同則捋髯大笑,雙方形成鮮明對比。
“你等多慮了,以為我要與司馬縣令真刀真槍對著幹,他是官,我是民,我有那麽傻嗎?”
還好範同沒有瘋,張毅和盧義都鬆了口氣。
“範兄如此想便好,倒是我等理解錯了,嗬嗬......”
盧義也跟著說:“是啊,我們畢竟是民,不能與官府對著幹,會招惹上天大的麻煩。相必範兄有其他想法,說說看吧。”
範同狡黠地一笑:“諸位,前任縣令吳傑為何棄官不做,可曾想過為了什麽?”
怎麽一下子又說到了前任縣令,範同的跳躍思維讓其他人跟不上趟。
張毅催促道:“範兄不要賣關子,一口氣說完不好嘛。”
“嗬嗬”範同有點小得意,慢條斯理地說:“上一任縣令吳傑是個聰明人,看清楚了今年形勢不妙,城外的饑民越來越多,他是趁著饑民還沒有鬧出事,先一步溜之乎也。當時他還存著一念希望,那就是讓我們這些大戶舍粥。答應他舍粥容易,但這是個無底洞,今年一整年,或許明年的年景也不會好,又是一年,這個頭不能開,所以,吳傑見我等不答應,他隻好走人。”
盧義算是聽出點門道:“範兄的意思是,咱們用糧食做武器,逼走縣令?”
“嗬嗬,還是盧老弟聰明,不要說他司馬孔明還是個臨時職位,哪怕是實職,一旦城外饑民因為斷了糧食鬧出亂子,他的下場不會好。殺人不一定非要用刀,軟刀子一樣殺人......”
範同雙眼冒出精光,說出了真正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