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孔明騎馬狂奔,到了城外的時候讓人告知一聲孫燦,自己帶著一名手下直奔縣衙。


    司馬孔明剛一踏進衙門,李斯縣丞慌不迭地迎了上來:“司馬大人,你可回來了,哎吆,下官擔心死了,不其縣要出亂子。”


    司馬孔明笑道:“李縣丞,沒那麽誇張吧?”


    “一點都不誇張,城內斷糧的人家越來越多,都擠在鬧市與糧棧對峙,很容易發生事故。不要說平常老百姓,哪怕是衙役都有斷糧的,若不是互相接濟一下,真要餓死人。”


    這也是李斯這個榜樣做得好,誰家有存糧貢獻出一些,接濟那些家裏沒有糧食的衙役,否則,大家餓著肚皮無法工作。


    司馬孔明冷笑一聲:“哼哼,這幾家大戶可真敢折騰,既然不想賣糧食了,那就自己留著吧。李縣丞,把在家的衙役都叫來,先解決內部人吃飯問題。”


    果然,神仙一回來,什麽都不是事。


    李斯立刻張羅,把縣衙裏麵的衙役召集在一起。


    “見過司馬大人......”


    司馬孔明擺擺手,讓大家安靜:“諸位這段時間辛苦了。”


    “大人辛苦......”


    “我已經聽說了不其縣的情況,諸位許多人家裏也沒有吃的了,放心,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讓大家餓肚皮。大災之年什麽最重要,當然是糧食,要不然幾大家族也不會如此囂張。”


    一個衙役說:“大人,把這幾個奸商抓起來吧。”


    “他們隻是關門歇業,也沒有犯法,你以什麽理由抓人?”司馬孔明擺擺手,讓其稍安勿躁,繼續說:“諸位靠薪水吃飯,如今人家不賣糧食,有薪水也沒有用。譬如饑腸轆轆的兩個人,一個抱著糧食,一個人手裏抱著黃金,最終還是抱著黃金的人先餓死。此時如果拿黃金人向對方換糧食,對方肯定不願意。所以,這時候,錢再多也沒有用。”


    司馬孔明說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現在錢是死物,隻有糧食才能填飽肚皮。


    看到大家都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司馬孔明說:“在這個特別的年代,就要采取特別的辦法,從今以後,縣衙不再發薪水,改成發食物。這個方法持續到什麽時候,要看老天是否恢複正常。”


    果然如此,司馬縣令一回來,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發糧食大家當然願意,現在的薪水能買到的糧食太少,根本不夠家裏吃的。


    而且,看糧價的漲勢,以後更離譜。


    所以,司馬孔明話音一落,眾人慌不迭跪下:“大人英明,我們再也不擔心吃不飽飯了。”


    “有一點需要說明,特殊時期特殊辦法,現在不再考慮每個人的職位高低,薪水高低,給大家的口糧按照每一個家庭的人口構成發放,大人按照大人的計量,小孩按照小孩的計量,分開對待。當然,口糧可能稍淺一點,每頓飯有可能吃到七分飽,諸位可有意見?”


    司馬孔明要采取按需分配,提前實現共享主義。


    不錯,司馬孔明意識到,在這個特殊階段共享主義是最好的製度。司馬孔明經曆過那些爭論,現在有點明白了,製度是死的,沒有好壞之說,適合的才是最好。


    現在不是活躍經濟的時候,而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問題,先讓大家填飽肚皮再說。


    每一個人的家庭構成,縣衙這裏都有記錄,每天發放多少糧食賬麵非常清楚,隻需要按照計劃實施即可,也容易保障秩序。


    往往在問題最嚴重、最複雜的時期,采取最簡單的方法,反倒更容易解決問題。


    衙役們當然沒有意見,齊聲高呼:“大人恩重如山,我等必努力工作,不辜負大人的恩情。”


    司馬孔明擺擺手,說:“都去工作把,下班之後到孫先生哪裏領糧食。一會兒還要解決城內百姓吃飯的問題,要維持好秩序。”


    “諾。”


    此時,孫燦匆匆走進衙門。


    “老板,你可回來了,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


    “嗯,你來的正好,我剛才已經把衙門內部的問題解決了,抽空你與李縣丞商量一下分發糧食具體實施辦法。青壯、老人、婦女、孩子,每一種類型的人都要有固定的計量,既不能讓大家挨餓,又要精打細算,我們一定要堅持到秋收。”


    李斯和孫燦點點頭,明白了司馬孔明的意思。


    到秋收還有兩三多月的時間,解決如此龐大的人群吃飯問題,不是個小事,涉及到的糧食數目非常龐大。


    最擔心的還是秋收,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收獲。


    這是他們一生第一次在這個季節種植糧食,難免心中忐忑。


    盡管他們不願意往壞處想,萬一地裏沒有收獲,後果非常可怕。


    “老板,城內的事態如何控製?”


    “所以我長話短說,這時候他們已經聽說我回來了,說不定正在往這邊趕來。李縣丞,你帶著文吏進行登記,給斷糧的人家登記發糧食,要歸類各種人,工匠、讀書人、以及其他有技能的人集中起來,沒有技能有力氣的人派出去接替城外的工作。”


    城裏人有城裏人的優勢,各種類型的人很齊全,正好為司馬孔明所利用。


    孫燦大吃一驚:“老板,你這是要管全城人吃飯?不其縣城數千人啊。”


    司馬孔明搖搖頭,歎息道:“不管又能怎樣,難道要餓死人嗎?那些糧棧不是不賣糧嘛,那就讓三大家族自己留著吃,或者讓他們的糧食自己留著發黴吧。他們已經喪失了人性,與畜生沒有差別,既然他們敢這樣做,那就不怪我不客氣了。”


    孫燦和李斯對望一下,老板發火了,這些人要倒黴啊。


    不怪司馬孔明發狠,範家等幾大家族已經喪心病狂,不顧不其縣人的死活,其行徑確實當誅。


    “孫燦,這邊處理好之後,讓張瑜率領城外能幹活的人支援秋種,人多力量大,尤其是那些地方缺水,完全需要人力運水澆地。我們要搶時間,盡量多的種植莊稼,錯過了季節,栽種下去也沒有收獲。現在多種一畝地的糧食,就多救一部分人。”


    “是,老板,回頭我會安排。


    這邊剛剛布置完畢,衙門外邊已經有嘈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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