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孔明在城南建設了一個練兵場,訓練團就駐紮在這裏,最裏麵還有一個糧倉,作為司馬孔明存放糧食的地方。


    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而不是把糧食放在縣衙的糧倉,一是這裏有訓練團駐防,安全有保障,二是訓練團都是從孫家哇帶來的,知根知底,方便司馬孔明行動。


    不其縣越來越多的人登記領糧食,加入建設大軍,共享主義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


    前段時間在城外搞建設的饑民都去支援地瓜種植,兩千多人分成數股力量加入種植行列,使得地瓜種植快速推進,爭分奪秒搶時間。


    不其縣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農民都在土地上忙綠,可謂這個時代的人海戰術。


    周邊的饑民走了,留下的建設工作交給了城裏人。


    這個時代的人很樸實,人家給一口飯吃,心裏感恩戴德,不好好工作內心不安寧。


    更何況是給神仙幹活,盡管很勞累,內心卻是愉悅的,多數人願意接受神仙家奴的稱號。


    城內還有少數人沒有參加登記,一些人是因為相對富裕一些,家裏還有糧食,還有部分人礙於麵子,忍著饑餓,內心掙紮。


    不其縣有個蘇姓人家,家主蘇懷曾經是東萊郡的文官,五十多歲回到故裏安家,一家子都是讀書人。


    如今家裏已經斷糧了,即便有錢也買不到糧食,老爺子蘇懷還在猶豫,暫時沒有決定是否登記領糧食。


    蘇老爺子很糾結,登記領糧食不是難事,問題是吃人家的飯,蘇家就成了人家的家奴。


    盡管司馬孔明從沒有這想法,也沒有與任何人簽賣身契,但這個時代人們的認知就這樣,不簽賣身契那是人家的恩德,蘇家要有這個覺悟。


    大人能忍,家裏的小孩子不能忍,餓的哇哇叫。


    大兒子蘇平的媳婦哄著孩子,幽怨地目光讓蘇平不敢直視。


    蘇家是讀書人,家裏的規矩很嚴,女人的地位不高,媳婦不敢與自家的男人吵吵。


    但蘇平心裏很明白那眼光包含的意思,再加上心疼孩子,心中歎息一聲,不得不去找父親。


    “父親,孩兒......”


    蘇懷擺擺手打斷蘇平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弟弟剛才還嚷嚷著餓得厲害,容我再想一想。”


    不僅蘇平來找父親,老二蘇靜、老三蘇凡都跪在那裏低頭不語,老三蘇凡餓的似乎冒虛汗。


    老三蘇凡才十七歲,正是能吃的年齡,幾頓不吃飯能受得了嗎?


    除了三個兒子,蘇懷還有一個女兒小小,幾年十四歲。


    蘇平知道父親的心思,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交流過,問題是一大家子人沒有飯吃,這樣下去非餓死不可。


    蘇平可以忍,卻心疼自己的孩子:“父親,不起縣城大多數斷糧的人家都去登記領糧食,雖說討口飯吃有礙顏麵,畢竟司馬縣令沒有要求眾人簽賣身契。再說了,即便當家奴,那也是神仙的家奴,沒有辱沒蘇家的臉麵。”


    蘇懷撇撇嘴,反問道:“你見過這世上有神仙嗎?”


    “父親,我也不相信外麵的那些傳說,但有一點你不能忽視,司馬大人的糧食從哪裏來?不其縣滿城的人沒有看見有人運糧食,幾萬人吃飯,每天消耗多少糧食,父親心中想必很清楚。如果這也不能說明問題,我不知道凡間還有誰能辦到這一點。”


    蘇平這話說到了點子上,蘇懷沉吟片刻:“這倒也是,糧食數量如此龐大,即便是偷偷搬運也瞞不了全縣人的眼睛,神仙之說似乎也不是空穴來風啊。”


    蘇靜一聽父親的話,感覺有門,插嘴說:“父親,孩兒覺著投奔到神仙門下是件榮光的事,你老還是早一點做決斷為好。”


    小兒子蘇凡沒有說話,眼裏的期盼卻說明了問題,蘇懷最心疼這個小兒子。


    “平兒的話都也有道理,為父雖然不相信神仙之說,眼前的事實卻無法解釋,任何凡人也沒有如此本事。好吧,蘇家投奔到神仙門下,的確是件光宗耀祖之事,沒有辱沒列祖列宗。”


    蘇懷終於鬆口了,三個兒子臉上流露出喜悅。


    “父親英明,蘇家投奔神仙門下定會光宗耀祖。”


    蘇懷擺擺手,製止了兒子們的話,申請嚴肅地說:“種種跡象說明縣令大人不像是凡人,盡管蘇家是讀書人,給神仙當家奴也不丟人。神仙之所以沒有與不其縣民眾簽契約,那是仙人的超脫,神仙在意這些嗎?與不其縣其他人不同,蘇家是讀書人,心裏要知道感恩,為神仙做事不要計較得失,忠誠第一,記住了嗎?”


    “父親,孩兒記住了,一定會忠心耿耿為神仙做事,當一個好忠仆。”


    千叮嚀萬囑咐,蘇懷率領三個兒子去了衙門。


    司馬孔明多少知道一點不其縣的情況,縣丞李斯為他介紹過一些主要人物,其中就包括蘇懷。


    司馬孔明最需要的人才,除了工匠,那就是讀書人。


    縣丞李斯是讀書人,衙役裏麵有文吏,卻遠遠滿足不了需求。


    蘇懷一家早就被司馬孔明盯上了,奈何人家不來領糧食,不能為司馬孔明所用。


    蘇家登記完畢,就被人留到了衙門,麵見司馬孔明。


    蘇懷遠遠看到司馬孔明,果然與平常人不同,老頭子好不激動,腿一軟帶著孩子們跪了下去。


    “老奴蘇懷叩拜神仙......”


    蘇懷這一手把司馬孔明弄得一愣,怎麽自稱老奴,在他看來蘇懷這種人天生有種骨氣,哪裏會輕易認主。


    這倒不奇怪,司馬孔明一再囑咐周邊的人不要稱呼自己神仙,時間長了自己都忘記這件事。


    他是他,老百姓心裏誰不知道他是神仙啊?


    司馬孔明不希望出現這種情形,走上前來扶起蘇懷:“蘇老先生,這裏沒有神仙,起來說話,本官現在的身份是不起縣令。”


    蘇懷心想,神仙這是不想招搖,那就改稱呼吧。


    “老奴遵命,大人,蘇懷一家感恩不盡。老奴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倒是這三個不成器的犬子,以後跟在大人這裏盡情使喚。”


    “蘇平見過大人......”


    “蘇靜見過大人......”


    “蘇凡見過大人......”


    蘇懷說完,身後的三個兒子趕緊磕頭。


    “好好,諸位先請起來吧。”


    一下子得到三名讀書人,司馬孔明心裏暗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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