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這個名字,讓高思德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麽。轉即,讓徐立仁接著往下說。


    徐立仁似乎沒將我們的臉色看在眼裏,沉吟了一會後,繼續說起來:“徐善族長在我們村住了差不多半年時間,期間,一切都平平常常。直到有一天,崖底傳來一聲巨吼聲,從崖底爬上來無數的雙頭蛇,徐善族長才說,他要去找人了。”


    我問道:“那些雙頭蛇是從崖底出來的?以前這裏沒有嗎?這不對啊,你們老祖宗先前用哨聲操控過雙頭蛇。”


    “哨聲也是徐善族長教的。”徐立仁笑著解釋起來:“當時那些雙頭蛇從崖底上來,密密麻麻一片,大家都嚇住了。然後徐善族長教大家控製的方法,便朝著崖底去了。徐善族長去了崖底,大家都擔心他,崖底的巨吼聲,也不知道是什麽,就守在斷崖的邊緣,這一等,便是一個月過去了。”


    “唉!”說道這裏,徐立仁重重歎息了一聲:“一個月之後,徐善族長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他從崖底帶了一個女人上來,那女人長的真是好看,但似乎對徐善族長不好,可徐善族長似乎不介意,處處嗬護著女人。”


    “從崖底帶女人上來?那巨吼聲是什麽,你知道嗎?”我見徐立仁停住不說,便追問了一句。


    “巨吼聲是什麽?徐善族長說過,是蛇娘娘,還囑咐我們不要去崖底,以免惹怒了蛇娘娘。”徐立仁說著,臉色都不由得變了一下。


    看他的模樣,像是見過蛇娘娘,但不等我繼續問,他就主動說了起來:“徐善族長從崖底帶了漂亮女人上來後,就繼續在村裏住下。那女人雖然漂亮,可對大家不友好,大家看在徐善族長依著漂亮女人,所以也不計較。


    一開始,還算是相安無事,可不久之後,漂亮女人非要在村裏建一個祠堂,然後教大家敬拜的儀式。大家看在徐善族長的麵子上,一一照著吩咐做了。可沒幾天,村裏就開始死人,也沒病沒災的,好端端就死了,大家都說是漂亮女人惹得禍,於是就找徐善族長,讓他勸勸那女人。”


    說到這裏,徐立仁有些口渴,舀了一碗水喝了,才又接著說起來:“徐善族長見我們過去找他,他也答應去勸勸,可那漂亮女人根本不聽,還罵了徐善族長一頓,更是去到斷崖旁邊,將蛇娘娘叫了出來。我的天啊!那是一條好大的白蛇,沿著崖底的神樹爬上來,嚇得大家到處跑。”


    “我尼瑪,咋個白素貞都出來了。”我感覺就像是聽神話故事一般,可徐立仁的臉色,一點都沒有做假的表現。


    “然後了?”這次是高思德問道,他臉色凝重了起來,似乎在擔心崖底下的林淑嬌。


    “然後?”徐立仁稍微回憶了一下:“然後蛇娘娘尾巴卷起了一副棺材架在神樹上,便離開了。蛇娘娘重新回到崖底之後,漂亮女人把大家都召集了起來,說村裏死的那些人,其實並沒有死。大家將信將疑,跟著去了義莊。


    到了義莊,漂亮女人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麽,村裏死去的人,竟然站了起來,一個個麵無表情,跟著漂亮女人去到斷崖處,喝了棺材裏麵的水,就活了過來,你說,這事情稀奇不稀奇?”


    “這死人複活,你們難道就不害怕?”我肯定覺得稀奇,這超出我的想像。


    徐立仁一愣,轉而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害怕,這死人複活,叫做詐屍,能不害怕嗎?可那漂亮女人將徐善族長擋在前麵,硬是讓死去的人跟大家一起生活。可奇怪的是,死去的人,喝了棺材裏麵的水,就跟活人一樣,能說能笑能哭,還幫著做農活。


    這時間一長啊,再稀奇的東西,看的多了,也就平常了。死去的那些人跟大家住的時間一久,反而讓大家把漂亮女人當神仙一樣的看待。誰家死人了,還主動去求漂亮女人,她一一答應,把死人都複活了。”


    我聽到這裏,心中一陣波動,這漂亮女人本事未免也太大了吧,要是去到外麵的世界,那還得了,多少人,付出任何代價,都想永遠的活下去。


    想著,我又發現不對,既然死去的人都活了過來,那麽墳墓那邊的人數,不應該隻有那麽點。


    我把疑惑問出,徐立仁又歎息了一聲:“要真是永遠可以活下來就好咯。自從徐善族長和漂亮女人離開這裏後,事情就起了變化。漂亮女人離開之前,交代大家說,要想活著,必須要祭祀,凡是雙數的日子,都得去祠堂祭拜。還有那些被複活的人,每天半夜,都要去神樹棺材裏麵喝水,還被讓雙頭蛇咬一口。你不知道,被雙頭蛇咬一口的滋味多難受。”


    我嗯了一聲,這才明白那群山民為何半夜去喝棺材裏麵的汁液,還拿蛇咬自己,敢情必須得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


    不過這也沒有解釋山民的人數為什麽隻有那麽點的問題,我怕問的太多,徐立仁會感到煩躁,於是安靜的等著,等他自己開口。


    徐立仁沉默了一會,又道:“要是隻被雙頭蛇咬,那也就算了,隻是痛苦一時,畢竟能活著。可漂亮女人的交代可不止這些。喝棺材水,被蛇咬,隻能暫時維持,要想永久活下去,除開不能吃熟食。而且每年還得用活人祭祀蛇娘娘,要不然,那些複活過來的人,還是得死。”


    “活人祭祀?”我聽得心中一跳,想到先前山民拿著繩子找我們,估計就是想把我們當作祭祀品。


    想著,我不由得額頭冒汗,朝著徐立仁看了一眼。


    “你也別怕,我們雖然與世隔絕,可也是人,將心比心,不會拿你們當作祭祀品。”看出我的擔憂,徐立仁適時的說道。


    我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話,不拿我們當作祭祀品,就得拿他們村裏的活人當祭祀品,將心比心,換做我,估計會拿外人,而不是有著血緣關係的族人。


    似乎看出我不信,徐立仁隻是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們是諸侯家眷逃難過來延續的後代,沒有外人,大家都有著血緣關係,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就把那些傻兒當作了祭祀品。不拿你們拿祭祀品,也是想你們留下來,村裏的女人不少,隻要你們願意,我去幫你們說,肯定能成。”


    “喲,老子信了你的邪,這種事情,老子喜歡。留下來就不必了,義務幫忙播播種,老子真不介意。”高思德聽得眼睛都亮了。


    “高思德!”我衝他瞪了一眼,讓他少說這種話。又對徐立仁說道:“你們在這裏生活的時間不短了吧,就算是近親,隨著時間隔了幾代,那也不會生出……”我沒把低能兒三個字說出來。


    徐立仁點了點頭:“是啊,所以這些年以來,死去複活的那些人,也真死了不少。他們想活著,我們就得拿活人祭祀,中間還發生過矛盾。他們不死,我們人多也占不到優勢,最後商量下來。每隔一年,村裏獻出活人祭祀,這樣才算是談攏了,也相安維持了這麽多年。”


    “你不是說每年都要祭祀嗎?這中間隔一年,他們不也得死人嗎?”我問道。


    “那肯定會死,你不知道,那些本來死的人複活,重新再死一遍的時候,那滿臉痛苦的神色,看的都心酸。一具好好的身體,硬是幹枯的跟炭一樣,稍微用勁一捏,骨頭血肉都粉碎了。”徐立仁說著搖了搖頭:“但這也沒有辦法,我們這裏的人全部死了,他們也活不成。我們不獻祭活人,我們也活不成,就這樣維持著,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是個頭。”


    “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我隨口問了一聲。


    徐立仁笑了笑,沒有回答,站起身,說道:“請你們過來,除開吃早餐外,還有一個事情想請你們過去一下,也是漂亮女人交代的。她說凡是來到這裏的外人,都必須要去祠堂敬拜一番。真是對不住,漂亮女人的本事你們也知道,她交代的話,我們真不敢違抗了,還請你們能夠過去祭拜一番。”


    聞言,我決定不下來,就朝著高思德看去,希望他能夠判斷出一些所以然。


    他嘿嘿一笑,衝徐立仁說道:“我們不去行嗎?”


    徐立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高思德罵了一句,轉向我,說道:“看見了嗎?問老子有個屁用,人家這態度就已經表明了,不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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