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厲若海養傷不出,苦命的阿飛為何還要參合到這件事情中來?這個簡單的理由讓NPC和玩家們都是一愣。好些人也看向了賜你一槍和三戒,看著他們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忽然間明白了長槍門他們的心思了。


    在這場武林大會之前,玩家們聯想了很多故事和猜測,都是關於各大玩家幫會、門派對這次武林大會的態度的。三大幫會倡議玩家們攜手對抗NPC,其他人是否真心支持呢?那些個門派幫會有沒有自己的小心思?是否隻是虛與委蛇,甚至是出工不出力呢?這些都是頗具玩味。這其中苦命的阿飛、雲中龍和大劍神三大高手最引人關注。


    但今日武林大會一開始,三大高手都沒有到場,更是引發了這三人是否都不支持三幫倡議的猜疑。後來大劍神和雲中龍雖然出場了,但人家絲毫沒有表態,直接一對一的玩耍去了,完全將武林大會視作無物。


    如今苦命的阿飛一番話,忽地從另一個角度詮釋了他的理由。有好處就支持,沒好處就袖手旁觀。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個簡單的理由,讓所有玩家都有些所料未及。


    前幾日的事變,江湖皆知那邪靈厲若海養傷去了,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至少一兩個月不能複出。所以即便是邪靈能夠有幸恢複,趕上破碎虛空的任務,怕也是最後的那一兩日了。如此一來,厲若海根本不會受到多少其他一脈NPC的威脅侵擾。阿飛和長槍門也幾乎被排除在破碎虛空的任務之外。


    一開始還有不少人幸災樂禍,心想這一下阿飛總算不是大江湖的主角了。但玩家們行走江湖,歸根到底都是求一個利字,無人可以例外。


    在一片低聲議論中,卻聽那阿飛繼續朗聲道:“諸位既然說不上來,那我便繼續說了。共同對付NPC的事情與我不會參與,你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我今日來這武林大會,原也是為了查清一件事情。當日厲若海被傷還是一個懸案。我要來這裏查找證據,搞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那日在明月宮我就說了,敢在背後下手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無論是武曌還是其他什麽人,老子一定要去會會他,順便捏出他的卵蛋來!”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陰森森的,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三大幫會的人更是麵色古怪。有些人甚至想到,到底是誰傷了厲若海呢?這人如果也是三大幫會的人,那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若非如此,說不定今日苦命的阿飛就要答應了此事。人家可是江湖第一高手,加上三大幫會的影響力,促成這個江湖規矩可謂是鐵板釘釘了。


    人群中有人道:“阿飛兄,雖然厲若海暫時不在。但日後萬一傷好了,難保不繼續參與破碎虛空。你又是武林盟主,這江湖上的大義如此,你多少也要盡點力。帶領大夥兒攜手並進,共抗強敵才是.....”不過這人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周圍一群人更是起了哄笑之聲。


    有幹脆之人卻道:“阿飛,你是江湖第一高手,站出來帶大夥兒玩一把啊!反正玩玩也是樂趣。”


    “是啊,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啊!”


    有人更是冒出了一句著名的話來,人群中又發出了一陣輕笑。還有想法獨特激進的,跳出來直接道:“阿飛兄,你的本事大夥兒都是服氣的。若是你今日振臂一呼,旁人不說,兄弟幾個都會唯你馬首是瞻。日後你就是江湖上真正的武林盟主,帶領三大幫會,十大名門闖蕩江湖,橫行天下,將這些個NPC來一個犁庭掃穴,豈不是快哉!”


    此話一出,竟有不少人是大聲應和,唯有那幾位幫主臉色微變。阿飛卻似笑非笑道:“諸位兄弟,不是我苦命的阿飛矯情,故作清高。我若是真的振臂一呼,江湖上或許有幾個人願意跟著我做事,不過大部分卻不見得。這個武林盟主的牌子,隻是係統承認我的武功修為是江湖第一,卻不是承認我統領江湖的身份。我想大夥兒也不至於閑的沒事幹,非要給自己找一個大爺盟主供著。”


    此言一出,四周竟也是冒出一片“是啊”的聲音。遊戲畢竟是個遊戲,不是真正的人世。吃喝玩樂或許可以,但弄出一個老大來畢恭畢敬的供著,也非玩家們所願。


    那百損道人忽道:“苦命的阿飛,按你的意思,今日我們NPC和玩家之爭,你是不準備插手了?”


    阿飛冷笑道:“我的確沒有準備插手。若非你們招惹了青頭,我也懶得理會你們。”


    百損道人卻搖頭道:“那南宮靈又是怎麽回事?他所作為做,難道也礙著你的朋友了麽?你將他擒下,還打成這個模樣,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他伸手指了指那豬頭一樣的南宮靈,語氣之中甚有怒意。


    阿飛卻負手走了幾步,昂首道:“我這次要查清傷了厲若海的凶手,先前我懷疑南宮靈,便出手擒下,順帶逼了點供。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他身上的那點傷是我逼供之時留下的,怎麽,這個理由不充分嗎?”


    那百損道人一愣,忽地冷笑幾聲:“好,好一個理由充分!若不是閣下早有對我等有偏見,哪裏會懷疑他做出這等事情來!”


    阿飛仰天哈哈一笑:“沒錯,我當然有偏見了!他那個哥哥妙僧無花當年可是算計過我不少次,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四處煽風點火。我不懷疑他們兄弟倆,難道去懷疑郭靖黃蓉夫妻倆麽......”


    他正侃侃而談,話沒說完,忽地聽到一陣極輕微的風聲朝他側後方撲來。阿飛的感覺已經極為靈敏,當即彎腰扭身,往後拍出兩掌。


    卻聽得“啪啪”兩聲,阿飛與兩隻手掌各自對了一掌。在一片驚呼聲中,阿飛被兩股大力推著,蹬蹬蹬退了三四步,卻見兩個人影也是往後翻去,一起並排站定了。他們不是旁人,正是那玄冥二老!


    原來這兩人趁著阿飛與百損道人嘴炮,竟是偷偷出手偷襲阿飛了!隻是這一下阿飛也有察覺,那兩人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隻是聯手將阿飛擊退了幾步。那鹿仗客冷笑一聲,道:“什麽武林盟主,好的名頭,老夫看也不過如此!”


    “咱們師兄弟聯手,似乎是太看得起他了。他的內功我看也稀疏平常,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聽說你有一個名字,喚作玩家中的‘魔師’。我看卻名不副實。今日我們便叫天下人知曉這個沽名釣譽,狂妄之徒的真實本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對上阿飛也有了信心。阿飛卻是甩了甩手腕,臉上找了一層寒霜,怒笑道:“好啊!百損道人你也夠陰險,表麵上和我亂說一通,背對卻讓他們用這等法子來偷襲我!你果然不愧是‘百損’的大號!”


    那鹿仗客卻怒道:“別廢話了,接老夫一掌!老夫要把你這個狂徒打出原形!”


    說著他一記玄冥神掌,直接朝阿飛拍來!


    阿飛大喝一聲:“來的好!”氣運丹田,忽地一拳打出,直接與那一掌對上!兩人這次是玄冥真氣對拚,原是一種武功,因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這一下對拚便是實打實的內力對比,兩人具是身子一晃,竟是都沒有退步。


    阿飛卻點點頭,拳頭忽地變招,如穿花蝴蝶般朝鹿仗客的臉上拍去。而他另一隻手則反手一抓,竟是朝那鶴筆翁抓去。大夥兒看的嘩然,阿飛這一下竟是分擊兩人,而不是與那鹿仗客單挑了。


    鶴筆翁也是一掌拍來,口中道:“好大的膽子,你還想一個人對我們兄弟兩個,莫非你以為你是當年的張無忌,將內功修煉到化境了麽?”


    阿飛單掌與他相對,身子又是一晃。同時他的另一隻手掌也是與那鹿仗客接上了。三人堪堪站定,掌上用力,便是直接拚起內力來!


    鹿仗客極為自負,哈哈一笑:“你一個人頂多與我們兄弟一人相若,如今妄圖與我們倆同時比拚內力,卻是活的不耐煩了。便是真正的魔師龐斑,也不敢如此托大!”


    他們倆的長處便在內力上,阿飛與他們倆比拚內力而不是鬥招數,更是隨了他們的心意。畢竟之前他們見阿飛擊倒龍小雲和遊坦之,手上功夫堪稱精妙,此時他竟是舍棄這優勢不用,兩兄弟便也毫不為懼了。


    玩家們見這三人忽然比拚起內力來,也是大聲呼喊。有人擔心阿飛不敵,便喊道:“阿飛兄,他們的優勢便是內力,咱們不要與他們硬拚啊!”


    “玄冥二老隻是招數一般,但內功奇強。當年張無忌也是在後期才能抗住他們倆的。這江湖上在內功勝過他們倆聯手的,NPC中也找不出幾個啊!”


    “是了阿飛,快些撤手,輕身遊走才是上策!”


    人們紛紛出言,都不想看到阿飛硬拚這玄冥二老。也有人素來與阿飛不和的,隻是冷笑的看熱鬧,認為阿飛不自量力雲雲。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三人頭頂上都是顯出淡淡的白霧,筆直的一條凝而不散,顯然是玄冥真氣各自運轉到了極致。這種內力比拚極是凶險,一不小心便是重傷。且在大夥兒都在心驚之際,焉地裏一聲怪響,三人忽地分開。那玄冥二老各自退了幾步,臉上顯出了極為恐慌的神色。鹿仗客一張臉殷紅如血,指著阿飛道:“你,你使了什麽妖法!你這不是玄冥真氣......”話沒說完,他身子一晃鹿仗掉地,哇地突出一口黑血,血中冒出點點陰寒之氣。而鶴筆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幾乎同時與自己的好基友坐倒在地,咬破了嘴唇,口中流血道:“這是玄冥真氣,可恁地古怪......”


    大夥兒一片嘩然,心想這三人比拚內力,怎地這麽快就決出勝負了?而且兩人一個說不是玄冥真氣,一個又說是,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再那苦命的阿飛,臉色蒼白異常,貌似也是不好受。但他搖晃了幾下站定了,雙手做了一個按壓的手勢。閉目吐納兩下後,他直接吐出了一口筆直的白氣,朝前衝了數尺還多,臉色也是徐徐恢複了正常。


    在阿飛療傷這個當口,那丁春秋往前踏出一步,似乎要有什麽舉動。但兩杆長槍同時指向了他,一杆是暴雨梨花槍,一杆是丈二紅槍。那賜你一槍懶洋洋道:“丁先生還是不要動的好。”三戒也是嘻嘻一笑:“我們也不願與丁老怪你動手,平白搶了阿飛的風頭!”


    似乎是知道這兩杆槍的威脅,丁春秋終究沒有冒險。且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苦命的阿飛已經睜開眼睛。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複精神一震。卻聽他冷聲道:“百損道人,你今天處處找事,卻是不該!這兩人我要殺了,你這個師傅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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