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盡和尚的質問,這三人臉色倒也平靜,那[奪魄]解符淡淡道:“若說消息是我們所傳,嘿,我們倒也不否認……”此話一出,現場便是一片亂哄哄的聲音,不少人看他們三人的目光已經有了變化,但是那[奪魄]解符繼續提高聲音道:“……但我們所言也是真事!淨念禪院的[禪念手抄]就在上官婉兒手中,這可不是虛言!”


    他內力竟也不俗,隱隱將全場的騷動都壓了下去。眾人心裏都是一凜,知道這與單玉如並列的天命教三大高手果然都不是庸才。但他這句話就頗具意味了,阿飛冷笑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要繼續挑撥離間,好讓淨念禪院與上官大人打起來,方便你們悄悄溜走麽?”


    那解符看了阿飛一眼,嘴角略帶嘲諷道:“為什麽我們要溜走?我們原本就要站在這裏揭穿某些人的真麵目。至於你苦命的阿飛,區區一玩家,更不要囂張跋扈,自會有人來收拾你……”


    阿飛卻是眉毛一揚,揚天大笑:“我還沒有來找你,你反倒是來針對我。好,我原本就懷疑你們就是與那[矛鏟雙飛]展羽、不老神仙這些人合謀,算計我與厲帥的人。那就先別說了,打一架吧!”


    阿飛縱身一躍,毫無征兆的朝解符這三人撲去。人在半空,就聽得好幾聲“且慢”“住手”“苦盟主且慢動手”等話,阿飛也不理會,依舊是勢大力沉的拍出了一掌。那解符臉色一沉,冷笑一聲揮掌反擊!兩人的掌力在空中相碰,一股巨力如泰山般壓下,那解符的掌力直接被消融了。他臉色大變,蹬蹬退了幾步,身子重重的撞到了一根柱子上,登時震落了大片的灰塵。


    見解符不敵,[夜梟]羊棱和[鎖魂太歲]都慕都是吃了一驚。眼見阿飛又是一掌拍來,解符又正處於緩口氣的狀態,那兩人便同時擋在了解符麵前,各自拍出一掌應敵!這一次是兩人合力,單看掌風都要比之前強悍不少,阿飛哈哈大笑,忽地將已經拍出的一掌變成了拳頭,拳頭尚未擊下,猛烈的拳勢已經將那兩人都籠罩了進去!


    [夜梟]羊棱和[鎖魂太歲]都慕皆是心裏猛跳,願挨阿飛這一拳變幻無方,偏偏又是力道十足,拳頭竟是化作了無數個如雨一般襲來。兩人都生出了“眼前這人舍棄了旁人全力朝自己猛攻”的幻覺,禁不住雙手齊上,連兵器都用上了!


    羊棱的兵器是一個金光閃閃的鋼鐧,而都穆的兵器則是一對短戟,兩人的兵器一長一短,互補性極強,聯手施為更是威力倍增。但是阿飛的拳頭依舊是無視對方的聯手,直接打破了重重光影,同時擊中了兩人的胸口!


    這些拳頭都是真的?!


    兩人各自肋骨折斷,渾然不可思議的被擊退,手中兵器也是齊齊飛上了半空。他們比那解符更慘,各自噴出口血,重重的摔倒了牆上!羊棱似乎傷更重一些,背靠著牆壁便是委頓在地,竟是站不起來了。


    “這!”


    “這麽猛啊,比之前打風之蕭蕭還要猛!”


    “這貨什麽時候是個頭?”


    眾人見阿飛兩招就打到這般程度,均是驚駭無比。這[玉梟奪魂]雖不是什麽頂級高手,但在大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氣的。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單如玉不在,但剩下三個比之單玉如也不差多少,怎地才擋了兩三招就敗下陣來?


    卻見那阿飛擊敗三人之後,沒有繼續出手,而是站在原地輕輕地出了口氣,一道肉眼可見的霧氣呼出,凝而不散!如此連續三次之後,他的呼吸才轉為了正常,臉上隱隱帶著一些紅潮!


    “原來是出大招了!”


    眾人心裏都是這般想到。


    如果阿飛全力出手,這個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不知為何這位苦盟主一開始就放大招?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卻聽那阿飛緩緩道:“現在再和我說話,你們應該會務實一點了。你們怎麽攛掇那淨念禪院的我不管,我隻想知道,你們為何要算計我和厲若海?不必躲閃和廢話,你們沒有多少機會!”


    那三位npc,兩個站在一個坐著,聽了這話都是臉色慘白,不知道是因為無話可說還是不想說,總之都是保持了沉默狀態。亦或者他們還沒有從被打擊的心理狀態中解脫出來,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阿飛見狀搖搖頭,伸手朝那解符抓去,喝道:“那就別管我無禮了……像你們這樣的npc,非要我一個個殺了才算徹底清淨麽?”


    眼見就要捏到那解符的脖子,忽地阿飛感覺身後有異,又聽得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道:“這位苦盟主,且慢動手!”


    聲音低沉而古怪,不是淨念禪院的人,也不是任何一個阿飛所熟悉的聲音。他不禁咦了一聲,頭也不回反手往後揮了一掌,要用掌風將後麵那人迫開。但那人朝阿飛抓來的掌力也是不俗,兩股力道一碰,雙方各自一震,阿飛甚是都是感覺手臂發麻。他心裏念頭急轉,忽地側身半步,已經順著兩人交手的力道站到了那解符的身邊,順手捏住了解符的脖子將他提到了手裏。


    那解符想要反抗,卻被一股真氣封閉了內息,隻能無奈的張著嘴,束手待斃。阿飛此時才回過身來,看到了與自己動手的那人,竟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頭發略顯灰白,但是雙目精光四射,隱隱有一層熒光閃爍,顯然是內功到了極為高明的境界。


    見了阿飛還是將那解符拿到了手中,這位老人也不生氣,隻是朝阿飛緩緩點頭,複又退了一步,退如了那淨念禪院的人群之中。阿飛皺了皺眉,道:“閣下是何人,我看你並非淨念禪院的人,為何又要阻攔我?”


    那人並不答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阿飛,目光中似有審視之意。阿飛大怒,心想你這廝也太倨傲了吧,對我出手之後連一句話都不想說?正要冷著臉提氣再問,忽地聽得那了盡禪主道了一聲佛號,緩緩道:“苦盟主,這位是我們淨念禪院的先賢淩渡虛前輩!前輩算是我們半個禪院的人,隻是當年受了重傷,並不能言語!”


    阿飛一愣,道:“不能言語?那剛才是誰在說話?”


    了盡正要再言,那淩渡虛卻是衝著他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這位高大威猛的老人又麵向了阿飛,也不見他開口,卻有一股古怪的聲音從他腹部傳了出來,聲音嘶啞而晦澀難聞,但勉強還算是能聽懂。


    “這位苦盟主,老夫是淩渡虛,如今住在淨念禪院。因為口舌不利,我隻能用一些簡易的腹語。隻是老夫的腹語並不熟練,加之難聽至極,所以還請原宥!”老人“說”到這裏,朝阿飛微微一禮,倒也是極為客氣。


    阿飛見了這神奇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腹語也算是一種罕見的江湖技巧,會的人極少。在他的印象中,另一個會腹語的是當年四大惡人之中的段延慶,隻是那廝並不在江湖上行走,更遑論顯露其腹語的本事了。


    那上官婉兒忽然驚道:“淩渡虛?你是當年與傳鷹一起闖入戰神殿的[氣王]淩渡虛?”


    此時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記起了這一位強人,喧嘩的聲音也是漸漸的大了。能讓上官婉兒都吃驚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人。這位淩渡虛,便是當年在[破碎虛空]劇情中,與諸多高手一起在驚雁宮狙擊蒙古人的一員。這些人中有大名鼎鼎的大俠傳鷹,還有數位白道宗師級別的大高手。除了[氣王]淩渡虛之外,還有大俠韓公度、雙絕拐碧空晴、矛宗直立行、陰柔手田過客、橫刀頭陀等人。


    這些人為了阻止元蒙,並取得戰神圖錄來反抗元蒙入侵,在驚雁宮與元蒙高手展開了一場驚天血戰。最後隻有傳鷹和碧空晴得以幸存。這個淩渡虛被思漢飛重傷,五髒六腑都破了,江湖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豈知他的先天氣功已經到了化境,竟然將五髒六腑重新長合,硬是活了下來,隻是因此是了說話的能力。


    後來他隱居在了淨念禪院,甚至被淨念禪院看做成了自己人一般。有趣的是,這位氣王淩渡虛後來收了一名徒弟,便是在覆雨翻雲劇情中位列黑榜十大高手之一的[獨行盜]範良極。從這個層麵上看,這位淩渡虛又是捏合了[破碎虛空]與[覆雨翻雲]的兩段曆史劇情,也算是一個承前啟後的人物了。


    方才阿飛與之簡單試探了一下,深覺對方的真氣修為深不可測,怪不得能成為[氣王]呢!就是不知這位氣王為何要出手阻攔自己?是想搶人,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好在這位[氣王]主動交代,用腹語說道:“苦盟主,方才老夫出手,隻是不希望你害了這[奪魄]解符的性命,事關慈航靜齋的先祖手抄,不得不謹慎為之!”說完他便是再度不言,而是看向了身旁的了盡、了空等人。那了盡衝著淩渡虛一禮,然後又對那阿飛道:“苦盟主,可否容我淨念禪院先問他幾句?”


    阿飛沉吟一會,看了看這手中的解符,微笑道:“這又什麽不行?”說著便是將那解符往地上一頓。這一頓似乎是解開了解符的某個穴位,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大口的呼吸。


    那了盡卻上前一步,緩聲道:“解施主,老僧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本院的手抄本被人所偷,又是為何篤定上官施主就是偷書之人?而你們留書給我們禪院,又是有何用意?”


    眾目睽睽之下,這位解符摸著脖子,等稍微平緩了一些口氣之後才緩緩道:“我說了這些有什麽用?你能保我在這位苦盟主手中不死嗎?若是能做到,我就說與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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