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密宗自覺中毒,這藥性貌似極為猛烈,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竟然連自己的真氣都壓製不下。站在一旁的厲工伸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一股充滿了奇異生機的氣息流過,大密宗煩悶的感覺登時消減了不少,耳中又聽得厲工道:“此子狡猾,大密宗需小心才是!”


    心裏驚詫於厲工的神奇手段,大密宗鬆了一口氣,口中恨恨道:“不曾想這百戰刀也是假的!差點兒著了這小子的道!”


    “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厲工緩緩搖頭,忽地揚聲道:“苦命的阿飛,你今日是為了厲某而來的嗎?你其實早知道我會在在嵩山上,故而連項少龍的百戰刀做了假,摻了劇毒來算計我們?”


    阿飛哈哈一笑:“前輩不必自作多情!放心,百戰刀裏麵並沒有什麽劇毒,隻有一些最低級的蒙汗藥,藥效雖猛但很快就能恢複。我隻是用它們來和兩位打個招呼,無須過於驚慌!”


    蒙汗藥?


    厲工和大密宗哪裏肯信,隻是心下冷笑。


    卻聽得那阿飛歎道:“自從我接了這個爛活,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為誰而來!這一路上敲敲打打,弄出這般陣勢實屬無奈。但你和大密宗現身之後,我才開始明白要找誰了!藏青一派和血手前輩原來早就聯手了……好得很,反正都是熟人,一會兒動起手來也不至於打錯了!隻是在這之前有一些事情要確認一下……”


    “哼,大言不慚!”


    蒙汗藥來得快也去得快,那大密宗已經緩過氣來,冷笑一聲打斷他道:“沽名釣譽之輩,別以為你真是什麽天下無敵的武林盟主,隻是狐假虎威罷了!”


    阿飛搖頭道:“天下無敵什麽的,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就是在座的各位也是一樣。哪怕你們之中有人破碎虛空了,那也不至於天下無敵了!諸位都把東方不敗、掃地神僧和三豐道人給忘了嗎?破碎之後也不過排行第四,頂多是勉強比肩而已。但東方不敗這樣級別的大高手,我也不是沒有動手殺過……今日趁著大夥兒都在我就敞開了說話。嵩山這事情,前前後後就是你們兩位的主謀了?”


    聽那阿飛口氣不小,大夥兒都低聲哄笑。但厲工和大密宗沉默沒有回應。


    阿飛卻揚聲道:“利用了盡禪主,套取卓一航守護優曇仙花的秘密。鼓動江湖群豪來聚,通過種種手段挑起紛爭……如果僅僅是為了複仇,出一口氣,前輩的確是做到了!隻是有些事情我還不明白。八派聯盟的嚴無懼與你有沒有關係,淨念禪院的羊舌冷是否也早已經被你收羅?之前那北幫田上淵可是你引來的?血手前輩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不若給在下一個指點,咱們也不必浪費時間了!說完之後咱們打過一場,也不至於在這裏騙字數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嵩山上下,從npc到玩家都是精神一震!事到如今大夥兒也都是看的七七八八了,盡管有項少龍的事情亂入,但厲工作為最終boss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大夥兒也都想知曉。若隻是殺幾個人,還真是配不上眾人對最終boss的期待!


    那厲工忽地沉聲一笑,昂首道:“我的真實目的……隻可惜今日嵩山死的人不夠多,苦盟主之前若是不出手,現在應該能親眼看到了!”


    阿飛心裏一動,道:“此話何意?”


    厲工嘿然道:“死的人多了,我等的人就會出現。你明白了嗎?”


    眾人都是訝然,那上官婉兒“哦”了一聲,有些興奮道:“你果然在等其他人出現!對方是誰?是令東來嗎,是燕飛嗎?還是要等武?”她一口氣說出了黃係武俠的三大高手,厲工卻不搭,隻是道:“諸位不必猜了。我自有辦法讓他現身,你們隻管瞧著便行……”


    眾人登時一片嘩然,又是興奮又是驚訝。人聲鼎沸中,就見那了盡禪師上前一步,喝道:“厲工,羊舌冷在哪裏?你把他安排到哪裏去了?”


    這句話說的有些突然,厲工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笑容,道:“你還是想到了麽?他和其他一些人都被我安排到了一個地方,此刻他們正在守著一個東西,我當初從戰神殿裏帶出來的一個東西!”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那了盡想了一想,忽然間臉色一變,道:“你是想用他們做誘餌……”厲工哈哈大笑道:“你總歸是和我合作一場,也不算蠢!沒錯,他們守著我的東西,也是在等待著一個抉擇。我等的那個人,如果不來嵩山,就會去那個地方!如果他去了那個地方,羊舌冷應該就活不了了!”


    了盡聞言怒極,看起來甚是年輕的臉上帶著一種決然,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厲聲喝道:“好賊子!那些人被你蒙騙,有些甚至也都是你的手下,你於心何忍?”


    厲工忽地尖著嗓子道:“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不能忍的?看我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便是我有戰神圖錄的秘法也不能完全恢複!如果不能破碎虛空,踏入那最終的境界,恐怕以後都隻能在陰詭地獄中攪弄風雲了!這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賜!”


    他尖銳的聲音傳出去老遠,仿佛鬼哭,人們聽在耳中竟有些不寒而栗。


    “你今日的下場,隻是當年所作所為的後果,與旁人沒有關係!”了盡沉聲道。


    “哼!你們又知曉些什麽!那日你們正道和魔門聯手,在七星樓和野外圍攻我們,我帶著師妹師徒們躲避在據點,其實半點兒也不懼!因為那人原本會來接應我們,然後從據點下麵密道之中離開。隻是到最後我才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那人非但沒來,而且原本用於遁走的密道,更是被人從裏麵給毀掉了!當時你們正道在外麵放火,準備將我們全都燒死的時候,我保命的退路也都被阻斷了!哼哼,我才知道這是那人的狠毒心機,他見形勢不妙,竟連我也要犧牲了!”


    他憤怒的吼著,仿佛是在發泄這內心裏的極度不甘。


    “但我厲工何等樣人,豈會被人如此徹底的算計?當即我親自出手殺了我的師妹符瑤紅,徒孫單玉如,還殺了一個手下,留下自己的半截手臂以掩人耳目!然後我運用秘法把自己埋到了屍體下方的泥土之中……你們不知道吧,當你們來現場勘察的時候,我就躺在你們的腳下,耳中甚至還能聽著你們的對話。哈哈,隻是我也被烈火燒焦了半個身體,差點兒沒有爬出來,死在了這焦土之中!”


    “天見可憐!我厲工活了下來,隻是身體恢複了一半。我險死還生,接下來就是要複仇。向你們正道複仇,向魔門複仇,更要向那個人複仇!我知道那個人喜歡廝殺,江湖越亂,他就越能從這其中撈取好處,好增強自己的修為,已達到他破碎虛空的最終目的!他已經殺了很多人了,他得到的好處十分驚人,遠超你們的想象。不過隻要殺了他,我就能奪了他的好處……”


    厲工說到這裏,眼中閃爍著一絲糾纏著興奮和貪婪交織的目光。上官婉兒忽然道:“厲工,殺害靳冰雲和端木菱的其實不是你,而是那個人,是也不是?”


    厲工嘴角一提並沒有搭話。焉地裏一個影子一閃,飛速的撲向了厲工,口中大聲道:“老僧竟然會相信你了的話,做了這等為禍江湖的惡事!今日再也不會讓你逍遙下去了,待我親手將你親手擒下,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說完砰砰兩拳擊出,直接與那厲工糾纏在了一起!


    出手的正是了盡!盛怒之下,這位年輕的禪主早就放棄了死誌,化作了對厲工的一腔怒火,雙拳招招逼人!那厲工接過幾招,冷笑道:“要和我動手了麽?你一個人恐怕還不行!”


    那了盡一麵動手狂攻,一麵沉聲喝道:“近來大江湖的事情,你厲工委實是首惡!老僧便是拚了這一條命,也要止住你繼續為惡的腳步!”


    厲工兀自輕描淡寫的擋開,對了盡頗為不屑。大密宗正要出手,上官婉兒卻淡淡道:“大密宗還是不要動的好!既然已經到了封禪台,自然也會有你動手的機會。你之前偷襲傷了師妃暄,我也正要找你比試一下,看看密宗第一高手的本領!”


    麵對上官婉兒湧過來龐大的氣息,大密宗臉色微變,手掌在衣袖中輕輕地動了幾下,終究是沒有出手。封禪台上兩個身影就這樣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動起手來,一時間拳來掌往,勁風四溢。


    阿飛猶豫了一下,有一種想要出手的衝動,但他很快想到一些事情,便是看了看了空和虛玄兩人,終究還是選擇負手而立。那兩人臉上顯出一絲感激的神色,衝著阿飛點了點頭。


    如果了盡能夠拿下厲工,至少也是一種將功贖罪……


    有這個想法的不是少數,至少淨念禪宗的人都是如此。了盡作為當年白道最頂尖的高手,禪宗之主,在實力上也是一派宗師,在覆雨翻雲劇情中,也恐怕僅僅次於龐浪等級數的高手,比之那赤尊信更要強悍一籌。他與血手厲工的實力,恐怕也是在伯仲之間!


    若是專注發揮,勝出倒也不是不可能。


    人們便是按下心情瞧著,等待著白道魔門兩大頂尖高手的對決結果。正想著是否會僵持一段時間,忽然間聽得有人悶哼一聲,一捧鮮紅之色竟然在兩人中間撒開,潑了一個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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