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於修聽了這熟悉的聲音,臉上登時顯出古怪的神色。冷不防被那李秋水一掌拍中,饒是他躲得快,也被對方的手指掃中了肩頭,登時一陣劇痛,踉蹌的退了幾步,冷汗都冒出來了。


    李秋水嘲諷道:“麵對老身還敢分心……說,來人是誰,莫非是你的同夥?”


    封於修又痛又怒,驚疑道:“你不認識他?”


    “哼,我為什麽要認識他?他很有名嗎?不過似乎有點印象的樣子!”李秋水目光一閃,臉上也是顯出了某種思索。


    封於修捂著肩頭沉默不言。


    他雖然在大江湖行走不久,但也知道一些大江湖的往事。尤其是關於江湖第一高手的過往,更是在論壇上讀過一些記載。無數好事者寫過許多的演繹故事,比如“大江湖乙未豪客傳奇”就是說的雲中龍和大劍神的故事,而以阿飛為藍本的“一皇二帝三王錄”“刺破蒼穹”等著作也是大行其道。


    這些曆史演義中均記載了關於當年東方不敗劇情中的許多故事。其中大都提到,在當年那場大任務中,逍遙二老便是與阿飛衝突,直接或間接的死在了這廝的手中。


    童姥和李秋水身為不太招人喜歡的npc,都沒有什麽人幫她們複活並找回記憶,所以死亡之後將這些往事都忘記了。但冥冥中一股天意,讓李秋水聽到阿飛的聲音都有些厭惡。此刻見到封於修沉默,她心裏更是不喜,直接一把抓來,口中喝道:“看來和你一夥的,先抓來再說吧!”


    手指點出片片奇幻的招數,瞬間將那封於修籠罩了進去。封於修連退幾步都沒有躲開。便在此時,忽地聽到一陣尖銳的呼嘯聲,似有暗器襲來,瞄準的卻是那李秋水!


    李秋水感覺奇準,頭也不回,伸手往後一撈便是將來襲的暗器抓到了手中。不過這一下也讓她心裏一驚,暗器隻是一顆石子,但其中蘊藏的力道著實不小,竟絲毫不下於弓弩所發。她眉頭一皺,停下動作,就看到不遠處有人帶著一群人大袖飄飄的走來。領頭那人看似閑庭信步,速度卻是極快,人還未到,就聽得有個聲音笑道:“李前輩,真是許久不見了!怎麽有雅興在這裏欺負江湖後輩了?”


    李秋水眼睛一眯,發現來人是一個玩家。隻是這玩家好不牛氣,一身“我是個牛逼人”的表情氣勢不說,身後跟著一群人更為極盡阿諛奉承的做派。左邊兩人舉著兩頂華蓋,右邊兩人抱著巨大的白玉扇子,隨著這玩家的步伐亦步亦趨的小碎步跟著,儼然是皇帝出行一般。不過他們的輕功著實不俗,看來是專門選出來做這些打雜事情的。更有一群人跟在後麵高高揮舞手中的刀劍,呼喝著“武林盟主”的口號,雖然有些雜亂不堪,但在氣勢和規模上著實嚇人。


    這種陣勢,便是那李秋水也吃了一驚,旋即忍不住啞然失笑:“大江湖還有你這樣的玩家?你這是搭台唱戲嗎?”


    “唉,前輩說這話就有些傷人了。罷了,我也不與你計較,當年咱們一別,已經過去了……過去了大半年了,你不知道我的近況也屬正常!”領頭那玩家,也就是苦命的阿飛微微歎了口氣,也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柄巴掌大的小扇子,在眼前扇了扇,露出扇子上小小的“苦”字。


    李秋水也不禁無語,她下意識看了旁邊的天山童姥,發現那童姥也在看她。練霓裳和卓一航也不再出手,隻是提著長劍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那童姥終於冷笑一聲:“你是苦命的阿飛?號稱玩家中的武林盟主?”


    “哈!”阿飛把扇子一合,指著童姥道:“我就說,還是童姥你記性好,一定能說出我的名字!大夥兒看,之前我說的沒錯吧!”說完他朝身後一群人攤攤手,左右看了一圈,頗有炫耀之意。眾人都是紛紛附和,其中一人還笑道:“苦盟主路上在還一直念叨兩位老前輩呢!他說當年與兩位老前輩一起行走江湖,著實學了不少東西!今天遇上了,少不得要好好敘舊一番!”


    “哎,說敘舊多不禮貌,要說感謝,拜會,順便問個安康!”阿飛臉色一整。


    “是,是,是!盟主您果然是念舊之人!”


    “跟著如此股念舊情的盟主做事,真是我等的榮幸啊!”


    一群人立馬點頭哈腰,一片笑嘻嘻。


    封於修目瞪口呆,心裏直叫:“mlgbd!這苦命的阿飛是越來越過分了,他是從哪裏找出這麽多奇葩來?之前是故意為之,現在是上癮了麽?”


    這一番舉動讓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也是驚詫莫名。童姥當年也曾被無數人捧著,對這些事情司空見慣。她忽地冷笑一聲道:“什麽武林盟主,隻不過是學我當年那個不成器的師侄星宿老怪罷了!師妹,這個家夥難不成是你那師侄的弟子麽?”


    “我哪裏知道!”


    李秋水一甩衣袖,臉色登時難看無比。她當年與丁春秋勾搭過,最是不願意提起此事,尤其對那丁春秋更厭惡的很。如今見了阿飛這般做派,心裏越發不喜,喝道:“不過是一個裝神弄鬼的東西,還想在我們麵前套近乎。哼!”


    隨著這一聲冷哼,她忽然間一閃便是到了阿飛麵前,一道白虹掌力便是按了下來!這一招最是突兀,旁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殺到眼前,最是適合打人臉了!童姥正要看一場好戲,忽地聽得那李秋水驚呼一聲,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退了回來,似乎是吃了一個大虧。


    童姥大吃一驚,卻見李秋水臉色難看至極,一隻手握著手腕,上麵有一個青色的印記。苦命的阿飛卻“嗯”了一聲,大呼小叫道:“李前輩,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和當年可是一模一樣!方才可是不小心戳到了你手腕?來,讓苦某看看傷的重不重?”


    說完他哈哈大笑,有模有樣的抓來,和之前李秋水的動作一模一樣。但是表情猥瑣,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四處占人便宜的登徒子。李秋水大怒,哪裏肯被阿飛捉到,當即手指一點,指甲化作了利刃朝阿飛抓去。與此同時,童姥也是施展了淩波微步出現在了阿飛的右側,手掌化作一片生死符,直接按到了阿飛的腰間!


    兩人一起動手,這在江湖曆史上恐怕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童姥原本不想動手,但看這阿飛太過於囂張,便想給他一個生死符嚐嚐!而且她看中了阿飛帶來的這一群人,如果能夠要挾得當,說不定還有大用途!


    逍遙二老聯手,盡管不比當年的鼎盛也絕對不容小視。阿飛怪叫一聲:“這是生死符嗎?唉,聽說我家厲帥也中了這個暗器。就是不知道這事情和天山童姥你有沒有關係……”說話之間他左手擋住了天山童姥,右手依舊抓向了李秋水。三人力道一碰,同時身子一晃!


    封於修正要道聲小心,那李秋水冷笑一聲,道:“黃口小兒,明知我們是逍遙派的,竟然還敢與我們對掌……嗯!”話沒說完就是臉色大變,忽然間臉色慘白,蹬蹬又退了幾步。而另一側的天山童姥與阿飛正麵碰撞,手中的生死符原本已經按到了阿飛手臂上,不知怎地卻被一股極寒的力量反噬,刹那間身形搖晃,口中吃痛,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三人交手,逍遙二老一退一傷,眾人都是看的驚異無比。阿飛笑道:“知道你們有北冥神功,但我也會吸星大法,唉,正所謂逍遙人不打逍遙人……嗯,這句話就有些見笑了。咱們逍遙派最是擅長內鬥了,師姐鬥師妹,徒弟殺師傅……”


    “呸!你算是逍遙派的人,竟敢大言不慚口稱‘咱們逍遙派’!”天山童姥伸手擦去了嘴唇的血跡,怒視苦命的阿飛。


    阿飛卻手指一翻,捏著半片晶瑩剔透仿佛冰凍的生死符,輕輕歎道:“再怎麽說我也學了吸星大法,這也是咱們逍遙派的分支武學,多多少少也有點兒血統關係!罷了,逍遙派是陽春白雪,自然是容不得我這個下裏巴人。隻是這片生死符麽,我正想問你一句話。我家厲若海當初被人偷襲,就是中下了這東西?”


    “號稱邪靈的厲若海嗎?嘿,老身隨便說幾句話便有人去動手了。也是這厲若海有點本事,竟能扛得住生死符這種暗器。哼,這也怪下符之人武功不行,若是老身親自種的,保管叫什麽邪靈邪神的,疼都疼死了!”童姥傲然道。


    阿飛聽了目光一閃。他點點頭,道:“好說,好說!雖然你不是罪魁禍首,卻也是同謀之一了。我原本不是來找你的,不過……”他正要一捏五指,準備給這百八十歲的天山童姥幾拳,那一旁的練霓裳忽然攔著道:“阿飛,先別著急動手!有幾件事情,我們天山南宗和郭姑娘都要知道!”


    阿飛不能結結實實的打一頓,頗有些不樂意。不過還是點頭道:“既然是郭襄的事情,我自然心裏有數。放心,我不會打死這兩個老太婆的!”說完身子一晃,嘭一聲闖進了逍遙二老的人群中。這一次是他主動發起了進攻,拳拳勢大力沉,便是那二老也都紛紛變色。三人拳腳相加,勁風四溢,激烈的鬥在了一起。阿飛以一敵二兀自占了上風。眼見阿飛神威,人群便是喊著“武林盟主,武功蓋世;逍遙二老,狗屁不如”的口號,紛紛搖旗呐喊!


    練霓裳無奈搖頭,但她也知曉,阿飛一旦知道了算計厲若海的人中也有那童姥的一份,自然不會輕易罷手。隻是看起來這天山童姥並不是什麽緊要的角色,頂多在這裏麵參與了一下而已。她想了一想,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既然有阿飛出手,這裏倒也沒有大礙。當年這半個身子都要入土的逍遙二老都奈何不了他,如今這廝武功大進,結果幾乎已經定下了。


    隻是她忽地想起一事,便高聲提醒道:“阿飛,郭姑娘讓我帶一句話:切記不要驕傲自負,重蹈被人一錘子敲死的覆轍。那裏麵的事情她已經都知道了!堂堂武林盟主,若是再被人這般陰死,未免有失你武功名望。”


    正在激鬥的阿飛虎軀一抖,腳底下差點兒打了個拌蒜。人群原本熱烈的口號也是一緩,那武林盟主法駕天外天氣勢登時去了大半。阿飛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忽然間手中招數大變,破碎金剛的招數用了出來,刹那間滿地都是人影,將那逍遙二老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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