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山山腳下,陳正平仰頭看向頂端,那裏就是師父給自己安排的學習格鬥技術的地方。


    嚴格來說楓山上並沒有楓樹,不僅沒有楓樹就連植被也是寥寥,再者楓山其實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山,而是一整塊高達三百米四壁陡峭的巨岩。


    楓山上雖無楓但其四周卻盡是楓林,這也使得楓山其上成為了最好的賞楓之地,試想秋日登高遠眺滿目盡是紅海就讓人難免生出豪情,再選擇一紅霞滿天之時,楓林紅霞相互掩映便會突然覺得世界變成了一幅既虛幻又真實的油畫,怎是一句美不勝收可以概括。


    陳正平也終於能理解為何此地能有城市戶籍的人不懼荒野人和野獸的威脅在此定居,楓山別院建立在楓山巨岩頂部,想要登頂除了直接攀登高聳岩壁之外隻有每日會放下一次的鋼製懸梯,這樣的地形確實易守難攻再加上一些求藝之人在山腳下結廬聚居,這一切都降低了來自荒野人或是野獸的威脅。


    以郎隊的實力及地位他介紹前來學藝的人自然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苦哈哈地住在山腳等待山上之人的垂青,陳正平到時已經有山上之人在山腳等待。


    “小陳是吧,你是今天唯一的客人,你準備自己爬上去還是選擇被拉上去?”說話之人是個樣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最顯眼的特征是盤起的長發和臉上的山羊胡子,加上此刻他身上穿的還是一件青色道服,整個人仿佛是剛從影視劇裏走出來的修仙道人。


    陳正平了解過後選擇了先試著自己爬,他畢竟是準b級基因覺醒強者(現在陳正平對c級巔峰有些ptsd),隻是爬上區區幾百米的梯子他有足夠的自信。


    山羊胡道人沒說什麽,隻是為陳正平穿上了安全衣並向其演示了上麵安全扣的用法,其實用法很簡單,隻要及時將安全扣扣死在鐵鏈懸梯之上便能保證自己不會在攀登過程中因為意外掉落懸崖。


    陳正平心想自己可是準b級強者,還是經曆過生死完全不同於那些溫室裏的花朵,這點距離自己一鼓作氣爬上去根本就用不到什麽安全措施。但顯然他這話說地有些過早了,三百米的懸梯爬了不到一百米陳正平已經隻能將安全扣扣上趴伏在懸橋喘著粗氣,世間有些事就是看著容易做起來難,就比如爬這懸梯不過幾百米但真等到需要自己克服重力以及不停維持平衡向上攀登之時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其實並不強大。


    “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陳正平前方帶路的山羊胡道人說道。也直到扣上安全扣暫時安全無憂之時陳正平才有精力看向前方的山羊胡道人,卻見道人雙手背負如同踏在平地一般立定在懸橋,高空強烈的山風吹得懸梯搖晃可道人一雙布履卻如磁鐵吸附一般毫不受影響。


    陳正平此時眼中滿是敬佩,山羊胡道人也仿佛背後長著眼睛一般開口對陳正平說:“我這是借力與化力,你之後學習了原理之後隻要多多練習也能這樣。”


    整個攀登鐵索懸橋的時間遠遠超出陳正平原先的預想,待他終於登頂之時已經渾身無力肌酸骨痛不亞於剛剛經過一場大戰。


    山羊胡道人並沒有等陳正平喘息休息開始緩緩介紹起這裏的情況:“你以後可以叫我楓山居士,我身邊這人是我的師弟,他叫楚東。楚東師弟,懸橋可以收起來了。”


    這時陳正平才注意到剛剛的懸橋連接著一個巨大的鋼製手搖絞盤,一個魁梧的男人正站在一邊一臉憨笑地看著氣喘中的陳正平。隻見魁梧男人聽見山羊胡道人的話後以一種有些憨傻的語氣說了句好的便開始以鋼澆鐵鑄一般的雙臂握住把手一圈一圈地將下方的懸梯經過一組定滑輪向上收回。


    “這是他每日的功課。”楓山居士對陳正平解釋道。


    陳正平也被這魁梧男人的力氣所震驚,這純鋼之梯加上猛烈山風不知要多少力氣才能拉的上來。


    “楚東大師,把這個懸橋收回需要多少力氣啊?”陳正平也沒忍住好奇上前問道。


    “很……很重,你……你轉不動的。”楚東像是有些著急地對陳正平說。


    “師弟年少之時重病影響到了思維,希望小陳兄弟不要介意,他並沒有惡意。”楓山居士在一旁解釋道。


    “不會介意的。”陳正平一邊解釋一邊去估摸自己能不能行,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即便自己現在是b級恐怕才能在平頭哥形態下有少許拉上來的希望。


    留下楚東繼續回收懸梯,楓山居士領著陳正平向內走去。


    楓山別院整體由磚瓦建成,格局類似於四合院,進門是大堂,中間一個院子,左右兩側是客房,後邊則是主人自家的住所。雖然整體古色古香但多少房間裏會有一些諸如插座或是電燈之類的科技物品,這些電是由屋頂之上的太陽能電池板發電並儲存在蓄電池之中以供平日所用。此時陳正平看見中間的院子裏正有四男兩女,便看向了楓山居士等待他介紹院子裏的人。


    楓山居士反而有些尷尬之色,說道:“這些人算是遊客吧,自費上來的,畢竟人是要吃五穀雜糧的我們也要創收。”


    園中一個短發練武服的男人見到外麵有人進來忙迎上來,又見陳正平是個生麵孔便熱情地先做起了自我介紹:“兄弟你也是上來習武的吧,正巧我也是,我叫林勇赫,身邊這個是我的未婚妻李映荷,另一個女的是我老婆的閨蜜葉鶯,剩下兩個是葉鶯的追求者,你倆叫啥來著。”


    “我叫劉禦恒。”一個長發看著有些流氣的男人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道。


    又介紹了剩下那個男人叫呂波厚,是一個虛擬遊戲工程師,陳正平知道現在這個職業也算是高薪人群,但看起來這個男人卻對其他男人都保持著一種畏縮之態。


    與那些遊客打過招呼後陳正平在楓山居士的帶領下來到後側主家的屋子繼續介紹道:“後側一共有四個房間我住這間,楚東師弟住那間,不過楚東師弟晚上不回來睡覺,他會徹夜在懸崖附近巡邏直到早上回來打掃完整個別院的衛生後再睡幾個小時。”說完楓山居士來到一個門前敲了敲。


    “門沒鎖。”裏麵傳出的是嬌俏的女音。


    楓山居士笑了笑推門而入,陳正平也跟著向內望去隻見裏麵無論桌上床上還是地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有一個女孩正趴在床邊的瑜伽墊上翻閱著一本,因為看到入迷並沒有轉頭理會進來的人。


    “讓小陳看笑話了,這是我的女兒楚芊芊。”


    “咦,來新客人啦。”楚芊芊似乎才意識到陳正平的存在,放下書一跳一跳地避開各種書籍堆出的障礙物,隨著女孩的跳動外套的衣角也隨之撲騰著,像是花叢間采粉的蝴蝶。


    楚芊芊來到陳正平麵前之後開始仔細觀察陳正平,因為靠的太近陳正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女孩身上散發。在陳正平的視角看來眼前的楚芊芊約摸二十歲左右,精致的五官上有著俏皮的表情,一頭烏黑秀發被簡單攏到腦後紮了個馬尾,但因為過於紮的隨意總會有幾根頭發偷跑變成豎著的呆毛。


    “我叫楚芊芊,二十歲,獅子座,認識一下吧帥氣小哥哥。”女孩纖手伸出表達了友好。


    “我……我叫陳正平,白羊座,我們都是火象星座。”女孩突如其來的主動卻讓陳正平有些慌亂以至於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說明我們很有緣分呀。”楚芊芊直接伸手輕輕握了握陳正平的手然後鬆開對一旁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楓山居士道:“老爸,我感覺這個人就可以,長得也斯斯文文的樣子,等學會了格鬥再穿一身西服去找人打架,想想就很帥呀。”


    “什麽就可以,芊芊你回去讀書吧。”看著自己女兒當著自己這個老父親的麵誇其他男人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將自己女兒推回房間後將門狠狠關上,帶著還處於一臉懵b狀態的陳正平去向最後一個房間,那是老爺子的房間。


    “我後麵學的是什麽格鬥術或是功夫啊。”陳正平也趁著間隙問了楓山居士這個問題,他看到楚東和楓山居士的功夫明顯不是一個路數,心中早就有此疑問。


    楓山居士聽罷笑道:“現在是信息時代了,早就不是像小說裏那樣每個門派家族能守住自家武學,隻要留下視頻資料在懂行的眼裏一看就能通過武學的基本原理分析出其中門道,所以我們會先都教教看,無論是四兩撥千斤的太極,還是剛猛無匹的八極,亦或是陰險的八卦掌我們都會先教你,甚至連截拳道,cqc格鬥術,班卡西拉,巴西戰舞你想學我也都可以教。所有的武學都學了一個是在以後對敵過程中能明白敵人的路數,再者學的多了也有更大概率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武學。”


    說著兩人已經進入到老爺子的房間,進來之時老爺子此刻躺在藤椅上看著窗外的紅霞,老人的視線並未離開天邊隻是說道:“小陳來啦,我答應了那小子教你,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也沒那體格了,後麵就由我徒弟和你對練我講兩句吧,希望你不要見怪,”


    “不會的,不會的。”陳正平聽見一個長輩對自己說這話不免有些惶恐忙回道。


    “那小楓啊,你現在就和小陳在我麵前練練吧。”老人用有些滄桑的語氣說道。


    “我會手下留情的。”楓山居士極其有風度地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陳正平也並不客氣,直接按照記憶中那假冒卡萬所用的八極拳招式向著楓山居士的下巴一記兩儀樁直接招呼過去。


    一副高人樣貌的楓山居士自然也不是易與之輩,身體一側手臂一撥腳下一別陳正平就已經如一顆人肉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陳正平目前最擅長的還是挨打,這樣的一摔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很快他就爬起身來將自己價值不菲的科技眼鏡收好,雖然沒有動用獸化但感受著自己暴力基因給自己帶來的憤怒加成陳正平又充滿了信心,平頭哥的生存法則就是管對手厲不厲害,幹就完事了。


    不管不顧中陳正平助跑飛身一記重蹬向著楓山居士的胸口而去。


    而楓山居士不過別身抱住大腿然後順著力氣一甩陳正平又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一旁觀戰的老爺子此刻嚴厲地說:“腿不過膝,你在毫無鋪墊下用高位腿法不是等著被人拿空門嗎?小楓剛剛隻是摔你一下,要是真與人對戰剛剛直接向著你的襠部攻擊你就馬上失去戰鬥力了。”


    就這樣陳正平繼續與楓山居士對練交手,老頭子則是在一旁不斷指出他發力粗糙,下盤不穩,用招隨意等諸多問題。待大致了解陳正平目前的武學基礎之後楓山居士又取出了陳正平在第一次出荒野對戰那個枯瘦荒野人的視頻,這應該是自己師父當時錄製的。在楓葉居士口中當初那個荒野人其實已經通過自己悟出了一個爪法雛形,很適合用來分析陳正平對敵之中應該用什麽招式,陳正平聽著聽著發現其實自己如果那時如同楓山居士所說的方式戰鬥自己甚至不用拚到最後平頭哥獸化,自己c級巔峰的實力完全足夠將其吊起來打。


    交談間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在老爺子困了的示意下楓山居士終於停止對陳正平的教學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但陳正平不會想到自己這次前來學武竟然也會橫生枝節,大約第二天八九點鍾一聲如巨雷般的吼聲在他耳邊炸響,他忙披上衣服出去查看情況,隻見大個子男人楚東此刻手提著一把掃把站在一扇門前,用手指著其中道:“死人了。”


    此刻楚東手指所指的房間裏,那個流裏流氣的長發男人劉禦恒倒在了地上,已經毫無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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