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事,暫時不能傳出去。


    尤其是李紫棋她們這幾個女生,更不能知道這件事。


    眾所周知,女生傳播消息的速度比大喇叭還快。


    上一秒還說哈要幫忙保密的事,下一秒就人盡皆知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些事,要是不刪除這幾個女生的記憶,恐怕第二天就傳遍學校大街小巷了。


    這對江牧開展軍訓工作恐怕不太有利……


    “我認為,你可以不用刪除她們的記憶。”


    可小鋼琴內的那女聲卻不太願意幫助江牧刪除記憶。


    江牧眉頭皺了皺:“你難道有好辦法保密嗎?”


    “你的目的,是讓這些新生成為像你一樣可以駕馭厲鬼的人吧?”


    那女聲沒有回答江牧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正在悄然發生變化,他們突然得知後,會是什麽表情?什麽心理狀態?”


    “我明白,你之所以不向這些學生公開,是怕引起恐慌,但假如你讓學生內部開始傳播這種事,等傳播到一定程度,你再告訴學生們,這個世界正在變化,會怎麽樣?”


    “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也是遲早要說的。”


    這幾句話,尤其是最後一句。


    讓江牧心神一震,張開口想說什麽。


    不過那女聲卻打斷了江牧,繼續說道:“根據傳播學的角度,如果你想讓相信一件事的人越多,那就看那些中立者還剩多少。”


    “當中立者越來越少,就會導致這件事的可信度越來越高。”


    “分裂也是如此,當中立者越來越少,分裂則會越激化。”


    “我入侵了這麽多人的意識,得知現在學生中二程度都很高,江大校長,您不好好的忽悠一把,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


    傳播學?


    江牧眉頭一皺:“你還懂傳播學?”


    “嘿嘿,以前入侵過一個傳播學研究生的意識,學會了一點。”那女聲得意一笑:“怎麽樣?江校長,我說的有道理吧?”


    “有道理是有道理。“


    江牧摸索著下巴,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但這樣真的不會造成什麽影響嗎?”


    現在距離恐怖複蘇還剩三個月,說長也不長,可說短也不短。


    三個月,也就兩個半暑假,三個寒假的時間。


    如果直白的告訴學生,就好像是直白的告訴你,三個月後世界末日,並且消息很肯定。


    這個時候,你會怎麽辦?


    大多數人都第一反應肯定是跑,這學老子絕逼不上了。


    回家種地早早的屯糧不香嗎??


    江牧就是擔心這個,要是傳播越來越多,恐怕社會都能引起恐慌。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與人的信任崩塌,就是從懷疑開始的。”


    那女聲忽然驕傲道:“那幾個女學生的記憶要是被刪除,肯定會懷疑自己昨天晚上幹了什麽。”


    “我雖然可以刪除別人的記憶,但我現在還無法做到百分之百刪除,這些記憶最多三個月,最少一個星期便會恢複。”


    “要是那些女學生恢複了今天晚上的記憶,恐怕會對你產生很強的懷疑心理,到時候你的信譽……嘖嘖嘖。”


    說到最後,那女聲嘖了兩聲,好似在提醒江牧,後果很嚴重。


    “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江牧沉默片刻,臉色凝重的點頭答應下來。


    他剛才認真思考了一下小鋼琴說的可行性。


    發現確實如此。


    人與人的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難再重新建立起來了。


    況且現在學生的中二程度普遍都很高,甚至馮千億都是如此,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況且,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唯物主義戰士是不會相信這些的,自然也就無須擔心社會恐慌的問題。


    “走吧,先回家。”


    江牧來到一處草叢下,找出剛才騎過來的單車,拍了拍坐墊上的灰,騎了上去。


    “哇!江校長騎車的姿動作好酷,不知道能不能教教我呢?”


    小鋼琴那女聲忽然再次發出嫵媚的喘聲,好似是在故意戲弄江牧。


    聞言,江牧差點一個趔趄從單車上摔下來。


    他臉上發黑,明白小鋼琴什麽意思,嘴角抽搐道:“你要再這樣,我就用紙糊住小鋼琴全身了!”


    “不過這次見你替我想了一個很重要的法子,將功補過,就不糊住你了。”


    “嘿嘿……看來你還是喜歡的,是嘛?”


    那小鋼琴女聲語氣又變得軟萌起來,跟剛才來的時候詭異尖銳笑聲截然不同。


    江牧心中不禁感歎厲鬼的多樣性。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江牧忽然想到什麽,岔開話題。


    “哦,我叫殷榆。”小鋼琴回答道。


    殷榆?


    江牧心中默念了幾下,發現出奇的好聽順口,有些意外,誇讚道:“好名字,很文雅。”


    “其實我早就不知道我叫什麽了,這個名字還是我之前救的一個女生的名字。”殷榆倒是歎了口氣。


    “你還救過一個女生?你不是沒有殺傷力嗎?”


    “沒有被困在小鋼琴裏的時候。”


    “哦。”江牧點點頭,便不在詢問了。


    殷榆倒是有點憋不住,不由問道:“你怎麽不繼續問我為什麽救她?”


    “我在騎車呢。”


    江牧撇了一眼口袋裏的殷榆,沒好氣的開口道:


    “你入侵過這麽多個人的意識,沒聽說過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我……”殷榆被噎住了。


    “一看你就很土。”江牧輕笑一聲,隨即繼續道:“宮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麽你知道不?”


    “這不很簡單?我當然知道了!”


    殷榆嘴上不肯服輸,立馬回應道。


    “下一句不就是……”說到一半,她就突然卡殼了,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什麽來。


    “那個……我好像忘記了。”


    殷榆憋了半天,硬是沒憋出來下一句是什麽,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看!又土又細的狗!”


    忽然,江牧驚訝的大聲道。


    “那呢那呢?”殷榆被吸引注意力,以為是江牧給她台階下,加上心中又好奇,立馬將厲鬼意識彈出去,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江牧咧開嘴一笑:“是你啊,又土,身材細的沒我巴掌大,可不就是土細狗嗎?”


    “啊啊啊啊!”


    殷榆被調戲的氣急敗壞,發出陰冷尖銳的叫聲,隨即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回頭別求著我說殷榆名字的由來!”


    “放心吧,不會的。”


    江牧打了個哈哈,十分賣力的蹬起單車。


    剛才殷榆戲弄他那麽多次,總算讓他掰回一局。


    雖說江牧表麵上看著高冷,但實際上還是挺好說話的,剛才說的那些話,也隻是為了贏回一局而已。


    畢竟從小到大,他在領先這件事上就沒輸過。


    從小學,江牧就開始跳級,一連跳了幾次,最後跳到大學,認識了導師。


    可以說,江牧的整個人生幾乎都是開掛的。


    殷榆區區一個厲鬼,還想贏過他?


    開什麽玩笑?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殷榆陰森的叫聲莫名讓江牧感到有些親切,沒有那麽嚇人。


    這個小鋼琴不能打他,也不能罵他。


    因為還沒開始罵,江牧就已經把她給糊住了。


    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出氣筒。


    就在江牧想著這個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又響了。


    這讓江牧不得不停下車來,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馮千億:未接來電20個。」


    「馮千億:正在來電。」


    20個未接電話?


    江牧心中一驚,剛才他在專心看著花大褂融合黑衫老人的時候,信號應該是都被恐怖氣息給屏蔽掉了。


    醫院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心中驚疑之下,江牧接聽了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馮千億激動的聲音:“江校長!您總算接我電話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


    “停,你先說怎麽了?”江牧打斷了馮千億的絮叨,道:“簡單直白點,說有用的。”


    “好,我說,唉唉,老關,你別搶我電話啊!”


    手機那頭馮千億剛說完,手機好像被誰搶過去了,隻聽見嚷嚷了兩聲,便聽不見馮千億的聲音了。


    搶過電話的那個人先是一喜,隨後似乎十分恐慌的開口道:


    “小江,你能接電話實在是太好了,就在剛才,有一隻不像是人的家夥,來到醫院了,之前跑去停屍房的人全都不受控製了!”


    “我們報了警,警察卻遲遲不來!”


    “我們打了好幾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隻有你的電話能打通,你快來吧!再不來,我感覺醫院裏所有人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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