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有容在大婚那天被下嗜睡藥的事,東陵轅雍雖然表麵當做不知,也不理,可實際他讓無痕暗中調查了。


    正因為這樣,無痕才不經意得知“熤門”遣派了影者融入到皇宮,因為皇宮裏出現了“熤門”互傳消息的暗號~雁鳴!


    所謂雁鳴,其實是一種需要極具技巧才能用嘴吹出來的鳥鳴。


    而且,雁鳴這種暗號是“熤門”的影者用來聯絡附近的同伴才使用的。


    一般不了解“熤門”的人即便聽到了他們的雁鳴也不會想到那是有人用來互相聯絡的鳴聲。


    可無痕不是一般人,當他聽到宮裏出現江湖上的雁鳴,他一開始隻知道這種鳴叫是江湖上用來傳遞消息的絕學,卻不知道使用雁鳴的是“熤門”。


    因為情況特殊,無痕告知給東陵轅雍宮裏混入了江湖的細作。


    之後,再細查下去,無痕才搞清楚,在宮裏使用雁鳴的竟然是江湖上的黑暗門派~熤門!


    東陵轅雍讓無痕調查西門有容被下嗜睡藥的過程中,他已經知道西門有容身邊那個巧兒暗中與祥雲殿有往來。


    他一度以為那個巧兒隻是尤蔻漪利用尤氏的權勢便利提早安插在冷月宮的細作。


    但他萬萬沒想到,尤蔻漪動用的也許不是尤氏的力量,而是~熤門!


    他之所以能發現尤蔻漪與熤門有關聯,是因為無痕暗查時無意中得知巧兒使用~雁鳴傳遞消息到祥雲殿。


    因此,尤蔻漪隱藏的秘密基本就被東陵轅雍知道了。


    此時,無痕剛把冷月宮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給了東陵轅雍。但東陵轅雍聽後好一會都沒有言語,無痕便出聲詢問道:


    “陛下,潛伏在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是不是應該除去?”


    無痕雖然常年跟隨在東陵轅雍左右,但江湖的一些趣聞他也知道不少。


    熤門所培養的影者神出鬼沒,幾乎沒有他們查不到的秘密。最重要的是,必要的時候,他們行事也會很絕。


    因此,無痕擔心西門有容身邊的巧兒放任太久的話,可能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東陵轅雍沉著眸色,他知道無痕在擔心什麽,但他篤定的說道:


    “就算尤蔻漪想要傷害皇後,她也不會采取直接傷害皇後的方法。至少她不會愚蠢到讓皇後不明不白的傷在她手上。”


    東陵轅雍冷笑,尤蔻漪是聰明的,卻也是愚蠢的。她有野心不可笑,可笑的是她自以為把野心隱藏得很好。


    其實,如果她不要那麽急著去謀劃,也許她會藏得更成功也說不定。


    隻可惜,她從第一步棋就走錯了,她錯估了西門有容頭上鳳冠的牢固程度。


    先不說從一開始為了牽製尤氏,他不會輕易摘下西門有容的鳳冠,就憑東陵先祖的庇護,西門有容的鳳冠也會戴得很穩。


    如今,尤蔻漪想傷害西門有容,那更是難上加難,因為……他已經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她了!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讓尤蔻漪知道她已經失去了任何可以靠近他的機會。


    考慮到還沒搞清楚尤蔻漪與熤門的切實關係,東陵轅雍不得不繼續按兵不動。


    但那不代表他不主動出擊,他看著無痕問道:


    “轅晧回宮了嗎?”


    “還沒有,晧王爺似乎親自去接觸熤門的人,但他還無法得知熤門的主人是誰。”


    東陵轅雍微微攏眉指示道:


    “多派幾個人跟著轅晧,別讓他出事。”


    “是!”


    無痕領命下去後,東陵轅雍沉默著更加攏死著眉心,看似很不舒服。


    默默守候在一邊的曹公公一直留意他的神色,他憂心的看著東陵轅雍說道:


    “陛下,這兩日就先放一放那些煩心事吧,否則……!”


    “寡人沒事,不用擔……。”


    東陵轅雍話還沒完,他的胸口突然一緊,更重的不適讓他捂住了胸口……。


    “陛下……!”


    曹公公緊張起來,他知道昨夜東陵轅雍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沒離開過祥雲殿,可實際他上半夜就去了冷月宮,直到天快亮時才返回祥雲殿。


    雖然曹公公不清楚東陵轅雍去冷月宮後都發生了什麽事,但得知西門有容今天一切安好,曹公公基本確定東陵轅雍受的內傷應該跟西門有容有關。


    換句話說,東陵轅雍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讓西門有容好過一些。


    東陵轅雍緩了緩胸口的不適,他讓曹公公扶他上榻後,他立刻盤腿閉眼開始調息體內不穩的氣流。


    半個時辰過後,東陵轅雍才壓製了體內的不適。


    曹公公見他睜開了雙眼,他有些著急的問道:


    “陛下,好些了嗎?”


    東陵轅雍淺淺一歎,隨後他“嗯”了一聲就要下床,可曹公公卻勸道:


    “陛下,你就不要動來動去了,先躺一趟休息一下吧。”


    “不必,沒那麽嚴重。”


    曹公公根本不管東陵轅雍能行還是不能行,他一邊攔著製止東陵轅雍站起,一邊不容商量的念叨道:


    “今日就是天塌下來,陛下你也不能再處理政務……不,不止政務,任何要煩心的事也不能去管。”


    “寡人說了沒事……。”


    “老奴就奇了怪了,陛下你這是有多喜歡皇後娘娘才能幹出那翻牆爬窗的事來?”


    “誰喜歡……?”


    “這就算了,陛下你怎麽就不管不顧自損龍體也要護好皇後娘娘……難不成皇後娘娘還真是會攝魂嗎?這下好了,皇後娘娘沒事了,陛下自己倒傷了,按理說這英雄救美不留名也是美事一件。可是陛下你不但下令殺了皇後娘娘的愛寵,還在同一天大張旗鼓的寵幸了別的女人……唉,我看啊,就算皇後娘娘知道昨夜救她的人是陛下,皇後娘娘肯定也給不了陛下什麽好臉色……!”


    “曹公公……。”


    東陵轅雍嘩一下猛的站起悶吼出聲,他本來心境好好的,被曹公公那張不把關的嘴劈裏啪啦吐出來的話生生把他隔應得內傷都要複發了。


    他當然知道西門有容現在有多不待見他,可他才是那個“忍辱負重”倍受委屈的人!


    曹公公一看東陵轅雍又紅又黑的臉,他也就意思一下“請了罪”,可他接著又不怕死的念叨道:


    “陛下,老奴也是為你著想,你要是想快點恢複和皇後娘娘的關係,你得先養好傷才能更好的處理那些糟心事,那樣你就不用藏著掖著,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皇後娘娘了。”


    “寡人藏什麽,掖什麽了?”


    東陵轅雍其實都還沒搞清楚曹公公到底在胡扯什麽,但他竟然下意識一陣不自在。


    曹公公剛剛還擔心東陵轅雍的內傷,可這會見他中氣十足,他安心著笑眯眯的看著東陵轅雍一點不客氣的揭穿道:


    “陛下坐在這大半天了,除了和無痕議事的時間,其他時間,陛下想的念的不都是皇後娘娘嗎?”


    “曹公公,你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不少!”


    東陵轅雍嘴硬著冷瞥了一眼曹公公,可曹公公卻很不給麵子的說道:


    “陛下的手比嘴巴誠實得多、就算不用嘴說,光是陛下的手也明明白白的訴說著對皇後娘娘的思念。”


    看著曹公公膽大包天的戲謔笑容,東陵轅雍冷眼一皺,他沒理會曹公公的胡話就走向案台。


    可當他一坐下看見案台上鋪展著的宣紙時,他終於明白曹公公說他的手誠實的述說著對西門有容的思念是什麽意思。


    原來,他不知何時在宣紙上寫下了~有容乃大……!


    即便昨夜他幾乎一整夜都在她身邊,即便他知道她已經安好,可他還是在思念她,擔心她,這種情感是那麽的毋庸置疑!


    他離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還是一臉病容,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更好一些,身體還冷不冷,她的傷口還痛不痛……?


    對她的思念讓他不再否認自己的心,他近乎是喃語道:


    “寡人不曾想過,此生會有一個女人就這樣毫無預警的總是牽動著寡人的這個地方。”


    東陵轅雍指著自己的心口,他的心真的被西門有容揪住了!


    曹公公半憂半喜,他知道東陵轅雍愛上西門有容了。


    可他憂的是,東陵轅雍曾說過,他這一生要麽不會愛上任何女人,要麽隻愛一個,因為他厭惡與眾多女人周旋在一起。


    他的父皇就是因為後宮女人太多,她們爭權奪利,爭風吃醋,永無休止……最終,流血殞命都不在話下!


    東陵轅雍因為內心深處一直忘不了芙萱皇後的冤死,所以他厭煩身邊有過多的女人存在。


    重奪皇位以後,他始終認為隻要他不愛任何女人,他的心就永遠不會亂!


    可現在他愛上了西門有容,如果他堅守隻愛一人的原則,作為帝王,那等同於清散後宮沒有區別。


    自古帝王家的後宮,何曾出現過隻有一人的先例?


    即便東陵轅雍不理天下側目隻鍾情於西門有容,可已經在貴妃高位的尤蔻漪呢,他冷落尤蔻漪,等同於無視尤氏的存在。


    不過,尤蔻漪並非什麽安分的女子,她如果不收斂她的野心,犯大錯怕也是遲早的事,到時,她的貴妃寶座還能不能守住還不一定。


    曹公公對於東陵轅雍愛上西門有容的結果,他其實歡喜更多!


    因為,他無比希望可以看到東陵轅雍的心不再寂寞!如果西門有容也能真心與東陵轅雍同在,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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