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密林小徑,野草橫生之下樹木也高大挺拔。


    珩瑜飛身上樹,想著進一步遙望星辰。樹木高大,遠處觀景一望極盡。


    司冥正於一空曠大地上,日月星辰展現在手中,天空中的閃耀任由他移動,帶著日月的星陣在他腳下展開擴散,閃耀著金色光芒,灼灼獨立也算是如此。


    樹上看得果然一片好光景,珩瑜想著難怪司冥總愛呆在樹上,窺探一切果然過於容易。


    原本晴朗的夜晚此刻竟吹起了微風,帶動樹葉的拂動有了些聲響。


    司冥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那刻密林中最高的樹,樹的枝幹極其挺拔,高於周身林木。他知道,丫頭此刻正在樹上看著他擺弄星辰,他心裏可是高興。


    月光移動到珩瑜所在的樹上,透過茂密林葉灑下的月光也如星辰一般,宛若置身大海幻境,好不幽美。


    月光從珩瑜身上離開,示意其前進。珩瑜從樹上下來,追隨著月光的漫步,走進那日月星辰的金黃色陣卦。


    “進來。”司冥對珩瑜伸出手。


    踏入日月星辰的陣卦,眼前的世界便有了些不同。


    漆黑的天空就在眼前,珩瑜感覺從未這般近的接近過夜空,仿佛夜空隱藏的靜謐此刻都展現在眼前。


    “這是日月星海。”司冥讓珩瑜站到自己身前,將自己的下顎抵在珩瑜的頭頂上。


    “這夜空好像海洋一般,一望無際。”珩瑜看著黑空,偶有微風吹過,雖然有些微涼,但也能同時感受到身後司冥胸膛的溫度。


    “司冥,那顆星星好看。”珩瑜指著不遠處的那顆星辰,那星辰比周身的都要閃耀,在夜空海洋中格外醒目。


    司冥索性停止施法,雙手環抱在珩瑜的腰上,此刻柔情化為卦陣中灑下的月光,對著珩瑜淺淺的說到:“木星。”


    “那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珩瑜看著其他的星辰都不如此星閃耀。


    司冥嘴角微笑,抱著珩瑜的手緊了一些。


    腰間的力道讓珩瑜有些緊張,心跳的頻率竟不時加快了起來,連呼吸都需要稍稍用力控製一下。


    “做我的星辰照耀我,好嗎?”司冥側在珩瑜的耳邊低聲問著,日月星辰的陣卦閃耀的光強烈起來,將卦裏的兩人籠罩在光暈之中,此刻夜空黑夜裏,他們才是最閃耀的那處。


    “司冥。”


    “我在。”司冥雙手放在珩瑜肩上,將珩瑜的身子轉過來,與他麵對麵著。“等你的答複。”


    珩瑜有些不能冷靜,她一開始隻是希望能和司冥做朋友,知道司冥是神君後,便更想保留這段珍貴的情誼。她日夜修煉就怕會因為自己是普通凡人的身份而被人看不起,失去那些本來有機會的緣分。她,是喜歡司冥的嗎?


    珩瑜問自己,也隻有自己能給她答複。


    “我想......”珩瑜伸出雙手環抱住司冥的脖子,仰著頭對司冥說:“我願意做你的星辰,與你共同照亮漆黑的夜空。”


    司冥隻是聽見那我願意便再聽不下去了,他看著那小紅唇甜誘可人,他早就像嚐試,但他害怕太過唐突嚇到小丫頭。現在,他可以嚐試了,他已經擁有了。


    屬於與不屬於之間,原來就差了那麽一句我願意。


    卦陣的金光有些加強,掛針四周都豎起金光,隔開了外界與掛陣內的聯係,讓人看不清卦陣內金光閃爍之中有什麽舉動。


    風隨處流浪,正好遇上巫山歧月。清風拂麵,他更加堅定要將這風鈴花玉墜親自拿給淺楊,也希望能借此機會說說一些話。


    走過花香小徑便是若水湖的盡頭,屋內還留著燈盞,屋內的人定是沒有睡的。


    淺楊坐在妝鏡前,銅黃色的明鏡顯映出神女姣好的容顏。她掀開額頭那抹碎發的一角,那條觸目的傷痕也同時出現在明亮的銅鏡前,出現在麵容姣好的神女的臉上,是那樣的突出。


    若不是掩蓋在那抹碎發之下,眾人也定不會誇她顏如清風般讓人舒服。


    淺楊對著鏡子裏那個麵容殘缺的女子問道:“你說他會不會來?”


    “他也許忘了我,但他卻讓我永遠記得他。”


    淺楊放下那抹碎發,好讓碎發擋住那猙獰的傷痕。


    那時她還是霧雨穀的一小株風鈴花,霧雨穀陰晴不定,風雨無時,能在穀中生長的植物本就少之又少。風鈴花作為生長容易但是適應惡略環境最弱的花叢,能在霧雨穀長期生存,實屬不一般,可稱得上是有能力修成人形的花精靈。


    風雨欲來,霧雨穀草木本就稀疏,地表大麵積都是裸露的狀態,天地在黑雲的籠罩之下,顯得有些瘡痍。


    一個俊朗的少年,好水慕水,來到這片草木瘡痍之地,也不知是聞何而來,一路跨過南國高山,穿過北國江河,來到這霧雨穀。


    他聽聞霧雨穀乃是凡間通向仙界的高山之地,於山頂之處瞭望蒼生,會憑空生出敬畏天下的由衷之感。他不遲萬裏一路長途,觀花賞草,登山釣魚,終於來到這至高之地。


    他去過凡間各處,煙花柳巷,文人私塾他都一一鑒賞過。他好天地山水,人文各處,凡是他所到之處,必有一番點評留記。他也去過仙界各處,


    人間極樂也是這番惹人留戀,唯獨黃泉地府,他沒有去過。


    本也就不是抱著穀定美景而來,望的是遠方山河,這穀頂的稀疏凋落倒是不能夠惹進常人的眼。


    但他不似常人,他是巫山歧月,天界中眾所周知好山水好風光的小遊神,稀疏之景落寞之際,自有陰晴圓缺的美感。怎能拿統一的審美去欣賞萬物的美色呢,這不是平坦寬地,隻會走平地的人是不能登高峰的,而他巫山歧月恰巧就是那登峰之人。


    “這一覽眾山的景色還是不錯,但與那些說書人寫的詩可差遠了。”他巫山歧月可沒有什麽對自然的敬畏之感,也沒有什麽登高望遠然後想報效天界之高情,這於常人眼中的獨特之情,此刻在他眼中卻比不過欣賞霧雨穀這落寞之美。


    風雨呼呼,點兒大的水滴落在裸漏的泥土上,讓原本風塵吹起沙霧的穀頂頓時泥濘了起來,連帶著分散各地的花與草都搖曳了起來,悉悉索索的,有些孤寂的感覺。


    雖然高處不勝寒,但是高處會招雷,一道道金條劈向穀頂,滾滾雷聲震響天際。今日的雷雨,確實有些大了。


    風鈴花任由雨水侵襲,長在穀定的花草畢竟要比山腳的花草要多謝忍耐。


    隻是再多忍耐,也不及一個雷滾便能將其劈成兩半,沒了存活之力。


    金色條痕從天際劃下,落在一株風鈴花前,即將迎來的是什麽,這株小風鈴花早就清楚。生長在穀頂多年,此刻就要完結了,她深知她的能力也不過如此怎麽能夠阻擋這天雷。


    她受風雨不自覺的彎下枝幹腰身,為命運屈服也不過如此簡單。


    滾動的雷循著光跡長驅而下,訊耳如雷,巫山歧月開山神斧緊握手中,一刀劈下那藍光附身的滾雷,滾雷頓時化為兩半。


    一半消散於天際彌留,另一半則偏過風鈴花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滾雷力道之大,餘力也隻是破開風鈴花的一葉花瓣,幸得未傷根基。若是滾雷直呼,傷的便是那一片生靈。


    歧月收斧,將神斧的杆頭插入土壤,在霧雨穀豎起一道屏障,滾雷肆意便也入不得這屏障之內。


    俊朗的少年屈膝而跪,用手托起那受傷的風鈴花,花瓣嬌嫩卻也有力,存活於雷雨之界的生靈果然不同,便也是因為經曆的不同。


    “定然是很疼的吧?”歧月將那瓣破碎的花瓣試圖拚上,放下手卻又散開了出來。


    想來,要這花瓣恢複是為困難了。


    紫色的衣襟上染了地上的黃泥漿,衣袖也早已被水濕透,顯露出與紫色不同的色調。


    手中靈力顯現,同樣與滾雷周身的藍色一般,但力道卻是極為柔和的,靈力附著兩葉破碎的花瓣漸漸收攏,合為一片完整的淡橙色花瓣,與原來毫無二致。


    “血脈是不能重新連在一起了,但是樣子還是可以複原的。”歧月看著早已沾染泥漿的衣角,索性直接盤腿而坐。


    “你也不要太傷心,花畢竟比較需要容貌,而且我也隻有辦法複原你的容貌。”歧月撫摸花瓣,語態極為柔和,飽含這個俊朗少年遊曆山與水的柔情:“我是天地山神,常年遊曆人間之時,也曾目睹人間美人,女子好容,那些容貌不佳的女子,常常要比容貌姣好的女子經曆的更多。我也時常覺得世間不公,靠美色將一人區分的,多是情感屍肉之人。”


    “我巫山歧月喜好的女子,不需天資佳人,中庸之姿便是足夠。偶有零星殘缺,也屬是可貴。”歧月用手點了點風鈴花:“像你這樣的,也是合我口味的。”


    “所以你不必當心,人何其多,總有人品味不同,像我巫山歧月這樣的,想必世間也不會少。”


    雷雨聲漸漸小了,連雨點都有些要停了的預兆。歧月起身,褲子上全都印著黃色泥漿,但他毫不在意。


    他對這珠風鈴花道了別,便要下穀前往別處山水。


    淺楊起身走到門前,她一直在等這扇門打開。隻是,可能今夜也將成為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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