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小燕的話,王二民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不善的盯著嚴小燕,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嚴小燕大大方方的和王二民對視著,嘴裏說道:“恩公昨天晚上應該聽到我跟那個惡賊的對話了。


    我是河北涿州人士,從小父母雙亡,先師可伶我的身世,就收留了我。”


    通過嚴小燕的講述,王二民終於搞明白了。


    原來,嚴小燕今年18歲,自幼家貧,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撒手人寰了,隻有五六歲的她,隻好沿街乞討。


    後來,同縣的李景華得知了她的遭遇,就收留了她,並收她為徒,開始教她練習武藝。


    說起這個李景華,此人別稱李鴻,幼年隨叔父流落滄州,跟隨當地人習武,爬牆上樹易如反掌。


    等他稍微大了一點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己的偷盜生涯,曾在河南、湖北等地多次作案,後來,他跑到登封少林寺,苦練了幾年本事,下山之後,在平津一帶活動,大肆作案,漸漸博得了燕子李三的稱號。


    李景華這個人性格比較矛盾,貪戀錢財的同時,偶爾也會仗義疏財一把,但是,他又吃喝嫖賭抽樣樣不落。


    12年前,李景華偶然回老家的時候,路遇年僅6歲的嚴小燕,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主動收留了她,並把她帶到了平津地區的隱秘住所,悉心調教,把一身所學盡皆相傳。


    前年年初,被鋪入獄的李景華由於長期抽大煙,死在了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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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小燕雖然跟隨李景華學藝,卻一直沒參與他的盜竊活動,外界也幾乎沒人知道燕子李三還有這麽一個女徒弟。


    而昨晚與嚴小燕交手的那個李聖五,是前年剛剛冒出來的一個飛賊,據說曾在五台山學藝十年,他最初出名的原因,是他潛入韓複榘的住所行竊,被老韓當場撞見,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還被他逃脫了。


    此後,李聖五一直活動在濟南一帶,自稱自己才是真正的燕子李三,但是,此人心狠手辣,偷盜過程當中,經常有事主死於他的手下,是一個臭名昭著的人物。


    嚴小燕偶然間聽說了李聖五的劣跡,認為他這是在敗壞李景華的名聲,就悄悄的來到濟南,準備殺掉李聖五,為自己的師傅正名。


    來到濟南之後,嚴小燕在大觀園附近落了腳,經過多方打探,終於查到了李聖五的住處。


    嚴小燕雖然沒有跟著李景華行走過江湖,但一身本事已經得到了李景華的真傳,所差的隻是火候而已,另外,李景華閑來無事的時候,給她講過不少江湖上的軼事,讓她增長了不少經驗。


    因此,雖是初出茅廬,嚴小燕表現的卻是十分老道,同時,聰慧的她也在不斷學習著周圍人士的行為舉止,不斷驗證著自己所學過的東西。


    查到李聖五的住處之後,嚴小燕並沒有急於動手,而是在那附近探查了好久,把周圍的地形全部摸透了,耐心的等待著行動的機會。


    昨天晚上,李聖五從外邊帶著一個姘頭回到了住處,倆人鑽進屋裏,胡天胡地起來。


    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嚴小燕看到這一幕,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回到落腳的客棧,嚴小燕取出夜行衣換上,又在頭上和臉上蒙上黑巾,單等著半夜動手了。


    李聖五身為一代巨偷,加上自知作惡多端,惹了無數仇家,因此,他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就算跟姘頭廝混完事,也是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


    夜半時分,正在假寐的李聖五聽到院裏傳來一聲輕響,緊接著,窗戶紙那裏傳來輕微的細響。


    李聖五心說不好,這是有仇家上門了啊,而且來的似乎是同行,輕身功夫不錯,行事也比較老練,應該是舔濕了窗戶紙,準備用藥麻翻自己。


    悄悄睜開眼,李聖五把視線投向了窗戶那裏,果然,黑暗中有一根小管子伸了進來,一股輕煙在屋裏彌漫開來。


    作為積年的老賊,李聖五怎麽會中了這小小的暗算,當然,如果他是在沉睡之中那就另當別論了。


    悄無聲息的從床上下來,李聖五輕手輕腳的摸出解藥,先給自己做好了防護,緊接著穿戴整齊衣褲,縮到了牆角,想要看看究竟是哪路好漢來找自己的麻煩。


    在窗外的正是嚴小燕,她按照師傅教授的,把特製的迷煙送入房內,在外麵等了一會,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來到房門外,拿出一把薄薄的小刀,插入門縫,輕輕的別住門栓,一點一點的挪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房門。


    推開門,嚴小燕一閃身,就進了屋。


    趁李聖五外出的時候,嚴小燕曾經潛入這裏實地探查過,知道他是在東間裏休息。


    一挑門簾,嚴小燕來到東間,擎著短刀就撲向了床前,手起刀落,一連戳了十七八刀,睡夢中的李聖五姘頭,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一命歸西了。


    嚴小燕畢竟是第一次出手,緊張之下,刀子不停的落下,好不容易停下手,她打算掀開被子查看一下。


    躲在牆角的李聖五有些目瞪口呆,這什麽人啊,夠狠的,先是迷煙,接著是一連十幾刀,真是生怕自己不死啊。


    掀開被子,嚴小燕傻眼了,被窩裏隻有一個人,看樣子還是個女人,並沒有李聖五的影子。


    暗道一聲:不好!嚴小燕就想轉身出屋,可是身子剛一轉過來,眼前一亮,卻是李聖五晃著了火折子,定定的堵在屋門口,一臉陰狠的看著她。


    “何方毛賊,竟敢來暗算你家三爺?”李聖五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嚴小燕雖然經驗不足,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沒搭李聖五的話,幾步竄到窗前,一個縱身,撞碎窗戶,來到了院裏。


    一個翻滾,嚴小燕爬起身來,毫不停留,晃身上了牆頭,逃逸而去。


    李聖五沒料到來人竟然這麽果斷,眼見事情敗露,一言不發,轉身就逃。


    但是,李聖五又不甘心就這麽被人暗算,收起火折子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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