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見過楊將軍,早聞將軍之才,今日得見,青三生有幸!”


    府邸之內,衛青算是給足了楊素臉麵。


    一來,楊素放在這天下之中,確實是也算是一號人物。白水關在他的手中,也被防守得滴水不漏。要不然,衛青也不至於用出了勸降的辦法。


    二來,楊素終究還是獻了白水關,又幫他們生擒了關內眾多將領。大功之人,縱是為了起表率作用,也萬萬不可薄待了。


    三來,這好歹是他二把手的老爹,該給的顏麵還是得給的。


    說起來,這並不是楊素與衛青的第一次見麵,之前攻城戰的時候,雙方也都遠遠地互相見過。隻不過,並沒有什麽有效的交流。


    因此,這一次,倒也可以算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見麵了。


    這一戰,衛青可謂大獲全勝,斬東方伯,生擒將近三萬蜀軍,又擒九鳳、苻菁、鄧賢等一眾將領,僅有呂光在最後關頭意識到不對之後領八千兵馬逃離了白水關。


    “早聞大都督之才,有幸得見,敗軍之將,亦三生有幸!”


    楊素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直言自己是敗軍之將,絲毫不擺功臣的架子。


    在曆史之中,有多少人是自以為自己叛變過來的時候立下了大功而據功自傲!叛將本將為人不喜,又據功自傲,這些人,最後哪有什麽好下場?許攸,這就是一個相對典型的例子。


    而像楊素這樣,夾起尾巴做人,才是一個聰明人應有的做法!


    “楊將軍,不知江油、培城城防如何?”簡單進行了一番商業互吹之後,衛青便主動命人拿出了一張地圖問道。


    “江油、培城?”楊素乍一聽懵了一下,這兩個地方距離他們還遠。


    衛青部就算是拿下了白水關,可是前麵依舊有葭萌關、劍閣等地,之後才是江油、培城。


    但是,順著衛青所指的方向向上一瞅,楊素當即大驚失色,臉色大變道,“都督不可,若行此路,全軍覆沒矣!”


    作為一位絕世巔峰的統帥,衛青將地圖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了楊素麵前,楊素哪能看不出衛青的想法!


    從北方到成都,有兩條棧道,米倉道和金牛道,但是兩條道最終都匯合於劍門關,所以劍門關是入蜀的一條大道。


    除了劍門關,在劍門關的西部,有一片連綿的大山,名叫陰平山。山中雖無大路,但是有小徑。令人可怕的是,走陰平山要比走劍門關入蜀路程更短。


    在三國時代,鄧艾便借此道立下曠世奇功!


    既然陰平這麽重要,諸葛亮時期沒有交代薑維要守住嗎?


    答案當然是交代了。


    諸葛亮曾經說過:全蜀之防,當在陰平。因此,在陰平這個地方是有駐兵的。具體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陰平以北的橋頭,大概在陰平縣附近。一個是在陰平以南的江油,這樣的話,守好陰平山的兩頭,就相當於守住了這座山。


    這兩個防守點,以江油最為重要。江油以南有涪城,而涪城通過水路可以直抵漢中和江油,當年蔣琬重病後,就是呆在涪城來指揮全局的。所以說,如果江油出事,涪城的重兵可以快速支援,確保陰平防守萬無一失。


    隻不過,鄧艾一行最後順打成功,也隻能說是隊伍太拉,帶不動呀!薑維後方的隊友各種騷操作。


    諸葛瞻在到底守關還是守城猶豫了一下,隻是,這麽一猶豫,江油關就慌了。江油守將叫馬邈,見前有魏軍壓境,培城的援軍又遲遲不來增援,遂率軍投降田章。


    江油一失,魏軍就如水銀瀉地一般進入了河穀平原地區。平原作戰本來就是魏軍的強項,雙方的前鋒部隊一接戰,蜀軍就開始失利了!


    在這之後,諸葛瞻更是不好好守關,反而要發起衝鋒,自己死了不要緊,直接導致了後方綿竹、雒城兩地無兵可守以致丟失,這才被鄧艾一路打到成都。


    但是,但凡薑維的隊友稍微給力一點,憑江油、培城、綿竹、雒城四處險地,翻越摩天嶺疲軟又缺糧的鄧艾隻會是死路一條!


    畢竟,由陰平直接入蜀的線路本就不是蜀漢的剛需,多修通一條道路,隻會增加自己的防禦壓力。在這種情況下,連接廣武、白水的景穀沒有必要再維護,更沒必要去跨越摩天嶺去修一條官道。讓整個防線的重點聚焦於白水關一個點上,會更符合蜀漢的防禦需要。


    而在如此情況下,這也為什麽說,跨越摩天嶺之後,鄧艾軍絕對處於疲憊且缺糧的狀態!前方四地但凡多守幾天,鄧艾就可以宣布沒了,而且,也不存在原路返回的可能!


    但是,楊素卻不認為劉徹集團會犯劉禪集團那種低等級錯誤,因此,楊素這個時候可謂是極力進行阻止。


    他才剛剛投降,自己的未來乃至是一家老小的未來都在晉軍身上,衛青這個時候若是玩什麽騷操作,他楊素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這個驚嚇。


    “大都督,江油雖年久失修,然此地本就艱險,且培城自古乃是蜀地重鎮,各種防禦設施完善,恐難以速下矣!”楊素開口解釋道。


    畢竟,衛青可不可能像鄧艾那麽好運氣,前方的敵人除了一個薑維全力輸出,剩下的,上到劉禪,下到那些將領,各種幺蛾子輪流上。


    越是靠近成都,越是劉徹的親信,而且,楊素可是知道,此前徐世勣雖然到了江城,但餘下的交州援軍回返之後,入蜀各地就再一次調整了防禦體係!


    這條路,在楊素看來,和死路沒什麽區別!


    “楊將軍放心,青雖有心分兩萬精卒於此地進軍,但亦是疑慮之,難以決斷!今有楊公之言,再難起此心也!”衛青笑著解釋道!


    他衛青當然也知道從這裏進軍和死路沒什麽區別!大軍就算是過去了,可是,如果半月未能破城,也依舊是死路一條。


    隻是,此時是死路,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那可就不一定是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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