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種?


    不能忍!


    甘來身形一晃就衝到那婦人麵前,“啪啪啪啪”左右開弓就是一頓大耳雷子!


    讓她口吐芬芳!甘來罵道:“知道你罵誰呢不?你罵的是永安府二公子!”


    多占理啊!


    楚清剛提起的心又緩和下來。


    這一怒、一驚再一急的,楚清都擔心又被搞出高血壓來。


    “niang……你!回來!”楚星海急急喊道,就她娘那手勁兒,那婦人耳朵怕是要失聰吧?


    隻是眼下他著急,不敢喊娘親,直接切斷發音,把“娘”變成了“你”。


    楚星海眼裏著急,語氣卻竭力保持平穩:“那婦人,念你無知、且是初犯,這次就罰你掌嘴十下,罷了吧。”


    沒成想,甘來“啪”又是一巴掌,然後回身對楚星海說道:“二公子,剛才隻有九下!”


    楚星海:“……”


    楚清:“……”


    楚元:“不愧是我媳婦兒!”


    那婦人:怪不得剛才隻有一邊耳朵轟鳴,原來是少打一下,這下對稱了。


    楚清可算知道楚星海的聰明勁兒隨誰了,肯定隨甘來呀!


    想想也是,甘來孩童時竟能當了六年的野人而存活下來,必然是極其聰明,學習能力非常強的,生出楚星海這個小人精,真不算意外。


    “沒王法了嗎!”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語氣憤怒至極:“把人打得口吐鮮血,是要殺人嗎?!”


    楚清抬眼看去,對麵挨打的婦人臉已經開始紅腫,連帶眼睛也有些充血,嘴角更是有血流汩汩而出,混著眼淚,血水順著下巴滴到衣服上,著實有些可怖。


    兩名婦人扶著她退後,找個石頭坐下,挨打的婦人嚎哭不止:“殺人啦!殺人啦!他們抓咱苦力不說,還要殺了咱們滅口!”


    甘來剛才下手沒使多大力道,那婦人不但沒被打聾,腮幫子也沒脫臼,隻是好幾顆牙齒鬆動,流血不止。


    這一嚎,甘來就又要衝上去掌嘴:“剛才就不敢收著力氣!”


    楚元緊緊抓牢她:“行了行了,別讓兒子為難。”


    那婦人嚎哭不止,對著剛才發聲的老者哭道:“族長,我男人是村長他們都敢抓,其他後生還能有好?您可得為咱們做主啊!”


    那老者手中抓著根一人來高的木杖,上半截黑紅發亮,一看便知是長年拄杖,已經包漿。


    老者的木杖在地上重重一頓,喝道:“伱們冒充國公爺,還要打殺老百姓,後生們,咱跟他拚了!”


    轉而對身後的幾位老者說道:“你們雲安村就幹看著?別以為有我們雲霧村出頭,你們就想跟在後麵借光!那被綁的,難道不是你們的村長?!”


    噢,楚清聽明白了。


    被打的是雲霧村的村長媳婦,那個被稱作族長的是雲霧村的族長,他不但帶頭對抗楚清一行人,還要拉著雲安村的村民們一起對抗。


    雲霧村族長的話,戳穿了雲安村族老們的心思。


    他們這些人中,不止雲霧、雲安兩村人,還有幾個旁村的村民也在內,雲霧村長媳婦跑回去可是沒少喊人過來。


    當眾被戳穿心思,所以雲安村的幾個老頭都麵露尷尬。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琢磨,沒什麽,一琢磨就特別有意思。


    從夫妻角度說,若是男人平和,必然女人強勢;從一個村子的角度來看,若是村長平和,必然族老強勢。


    所以眼下,平和的、隻想占點便宜讓村人能混口飯吃的雲霧村長,此時是急得直跺腳:“鄉親們聽我說,別衝動,這都是誤會,我去衙門解釋一下就回來了,別衝動啊!”


    他媳婦一貫瞎操心、愛張羅,現在看著自己男人被綁了,就把幾個村的村民全給招來,替他做主來了。


    尤其他們雲霧村的族老,年輕時就當過村長,也是非常能張羅的人,要不是有他存在,號召村人們早年往山上搬家,沒準這會兒就沒他們村子了。


    有這麽兩號人物在,平日他當村長當得很省心,可現在,他擔心死了!


    這夥人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雖然看不出是當官的,也沒什麽官威,可那從容淡定的架勢,哪是他們這些土都吃不上的老百姓能比的?


    誰知道是什麽厲害人物,萬一真是公爺呢?他婆娘不是領著大夥往人家槍尖上撞嗎?


    他唉聲歎氣,永安村長卻抖擻得很,別看四十多歲了,但眼下整個兒就是一精神小夥兒:“鄉親們,不要怕!回頭咱們把他們全都綁了送去永安公府,沒準兒還能得賞錢!”


    “哎呀我……”要不是被捆著,雲霧村長都得拍著大腿哭出來:“你可省省吧!現在不急著攔住他們,你裹什麽亂!”


    雲安村長極其瞧不上雲霧村長:“死腦瓜骨!你啊,忒窩囊!


    也不想想,就算他們是真的國公爺又能如何?


    隻要我們不認賬,就說他們是假冒的、咱們是為了幫國公爺捉拿賊人,他們就不能把咱怎樣!


    再說了,法不責眾!


    你看看,二百來號人,不止咱兩村,不還有別的村也在嗎?幾百人鬧騰起來,咱吃不了虧、卻夠他們喝一壺的!


    大不了這次之後,采石場讓他們跟著占點便宜就是了!”


    都到這時候了,雲安村長還在惦記采石場,雲霧村長都不知該說啥好。


    甘來平素與楚清一樣穿男裝,一是圖方便,二則是楚元讓的——他怕漂亮媳婦被人惦記。


    所以剛才楚元拉著甘來的動作也被對麵雲霧村族長收入眼中,他向村民們喊道:“老少爺們兒都看清楚了,這夥人哪裏像什麽貴人!


    沒沒大沒小胡亂插嘴的毛孩子、分桃斷袖的痞子、還有不男不女的老娘們兒,也敢冒充永安公府的人?!


    咱們沒錢沒糧、苦掙苦熬就為活命,他們竟想抓咱們去做苦力,這能忍嗎?


    欺負人欺負到不讓咱活命,這氣咱不能忍,上!後生們,給我上!搶人!”


    族長的煽動力可不是雲霧村長媳婦能比的,尤其他還拄著那個木杖,說一句話就往地上頓一下,特別有權威的樣子。


    年輕人就怕煽動,尤其是被長輩煽動,雲霧村族長的一番話,給了他們足夠的底氣,尤其那句“分桃斷袖的痞子”,更是讓他們正義感爆棚:“一看就是冒充的,弟兄們,上啊!”


    正在抱怨楚元沒事總掣肘的甘來:……我們是斷袖的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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