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的廢鐵,幾乎沒什麽用,隻能是丟棄。但是楚清就回收利用廢鐵給張銘宇打造了雙刀。


    所以說,以前的廢鐵用不了,現在是可以的。百家興說並沒有收來廢鐵,那麽,鐵呢?真的廢了?


    “你能進到他們的高爐區嗎?”楚清問。


    “不能,現在管製的特別嚴,說是怕丟鐵礦和鐵錠。連咱們都不讓進。他們的高爐還是老大你看著製造的呢。”百家興說。


    “這是防誰呢?”楚清若有所思。


    “你這段時間多留意他們到底有沒有廢鐵出來,還有,他們的生鐵錠都去哪兒了。你別自己打聽,讓那些人去。”楚清吩咐。


    現在是廢人一個,楚清很無奈的回城了,帶上了老趙,就讓他天天看著自己一張苦臉,煩死他算了!


    楚清日子過得悶,小寶可是逍遙的很,一戰成名,在學裏混得很開,每天都跟一幫大孩子同進同出,以致於他們丁班的學生沒有誰再敢找茬。


    武誌成和錢錦鴻自從跟孟賢超一起不情不願地交了《檢討書》以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小寶的麻煩。他們最近有些疏遠孟賢超。


    想想也是能理解。


    小寶他娘把孟賢超他娘給揍了都沒啥事,說明啥,說明孟家對付不了人家唄,所以他們即使拉不下臉麵巴結小寶,也不能天天跟著孟賢超去得罪他。


    所以他們一邊跟孟賢超保持必要的親近,一邊又轉回頭繼續巴結尤正航。


    尤正航倒是不以為意。在他眼裏,商戶就是商戶,不能登大雅之堂。就算孟家是皇商又如何,自己的外祖父可是正三品翰林學士!


    翰林學士是什麽人?那是皇帝的“私人”,相當於皇帝的專屬謀士。自己的父親也外放到吉州槐安縣做知縣。


    自己這樣的家世,可是這些烏合之眾可以比的?


    可話說回來,翰林學士雖然地位尊貴,卻也清貴。為了名聲不從事商業行當,隻靠俸祿度日。


    所以,尤正航對小寶尤其看不順眼。小寶不是富商人家,但是偏偏家裏產業不少;連個爹都沒有,偏偏有個能做官的娘。明明還是個稚童,偏偏能進州學。


    這樣的人要多討厭有多討厭!聰明的小孩最討厭啦!曾經自己才是“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卻生生羨慕著別人家的孩子。


    常有老人說,人不怕什麽都沒有,就怕曾經有。尤正航就是這樣的心態。曾經的天才,如今竟被個黃口小兒搶了風頭。


    話要從上午的課堂講起。今天上課的內容,是討論昨日先生讓做的文章,每個學生要把自認為最好的一段讀出來,並講述好在哪裏。


    昨日的作文題目是:邊關戍守。就這四個字,自由發揮。


    尤正航的作文寫的是邊關戍守將士的職責、紀律應該更為強化、細化;小寶寫的是對邊關戍守的部隊應給與和前線將士一樣的待遇,要顧及他們的心理變化。


    還有學生是讚揚大宣曆代戍邊英雄的豐功偉績。當然,人數最多的是學渣,他們並沒有交作業。


    應該說,這幾個交了作業的學生,還是下了功夫的。無論從哪一方麵論述,都體現了他們對國家、對軍隊有一些見解,也為此查了不少資料。


    不說文章做得如何,學習態度還是端正的。


    沈先生並沒有對學生做很明確的要求。因為以當前學生們的水平,學習寫作本身就是在初級階段,能融入見解就算達標。


    尤正航的文章,可以說是全班最好的。不愧是翰林學士的後代。家學淵源啊,引經據典,結合時事,列舉、對比,都很有見地。文筆也流暢。


    小寶的文章也不錯。偏感性。但有一點,對於容易引起軍士們心態變化的危害,以及相應的解決辦法,也說得像模像樣。


    兩相對比下,尤正航的文章沒有考慮到作為國家機器的軍隊,是由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組成的,偏於冷酷。尤其在建議懲治違反軍紀的方法上,甚至有“思鄉言論,有擾軍心,犯者斬之”之語。


    而小寶是從軍人保家衛國的目的出發,強調軍隊應該設置一個“諫使”職位,可由各級長官的副手擔任。


    當士兵出現思鄉、畏戰、補給不足等等狀況時,能從心理上給士兵以疏導和信心,從而使得軍隊更為團結。


    小寶在文中寫到:“聽聞洪大將軍與沃斯騎兵一戰,艱苦卓絕,士氣低糜。當時,洪大將軍說:‘守土抗敵是我們軍人的使命!我們不犧牲,難道要犧牲我們的父老鄉親嗎?你們是為何而戰?不止衛國,也是保家!我們要殺出大宣的威風!實力懸殊嗎?不!一根手指沒有力氣,我們握指成拳,就算是石頭,我們的鐵拳也能擊碎!’”


    “此豪言壯誌,使得士氣又提升回來。但是,如果這種言論,在日常的訓練中有人耳提麵命,使之成為士兵統一的思想,我們的軍隊,不是從根源上就能減少畏戰情緒?相應的,思想疏導足夠,營嘯也不容易發生。”


    尤正航的文章強調依法治軍,從嚴治軍,並把軍隊獨立於百姓之外;小寶的文章體現了他對“國家”、對“軍隊”的理解,闡明建設思想、統一思想的必要性。


    沈先生對兩篇文章都給與了充分的肯定。兩個孩子小小年紀能夠有如此深刻的思考,即便是麵對上舍的學生,也可說不遑多讓了。


    但是沈先生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軍隊出自於百姓,人民是根基,所以軍隊的思想建設確實是必要的,但是軍紀也必須嚴明。


    一個合格的軍隊,應有過硬的戰鬥力和優秀的心裏素質,才能夠戰無不勝。


    一群學渣早就不耐煩了,他們來學裏的主要目的是應付家長,可不是真要在這裏聽這些人磨嘰學問的。


    學問關他們什麽事?家大業大,實在學不出來,那就回家繼承家業唄!他們現在就盼著趕緊下課,甚至已經有人開小差做閑事了。


    但是另外幾個交了文章的,都在很認真的聽沈先生的評語。


    家世好一些的,就努力思考這兩篇文章與自己的相比,高在何處;家境差一些的,由於沒有更多資源豐富見識,就有些“鴨子聽雷”般的茫然。


    而此時的尤正航非常不服氣。


    畢竟隻有八歲多,又是一直以來公認的“天才”,現在已經明確聽出沈先生對小寶文章的讚揚之意,便脫口辯道:


    “先生,首先,楚懂沒有遵守文章書寫規範;再有,合格的軍隊,怎樣才算合格?那是要看戰績的!保證戰績的根本是什麽?就是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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