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誠毅剛才的一點點耐心徹底就沒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東西叫‘煙蛋’。”


    “啊?”這個作用讓楚清意外,一個雞蛋能裝多少硫磺,燒起來能什麽樣?應該沒有太多煙霧吧?


    楚清把雞蛋裏的東西往手上磕,發現不止硫磺,裏麵還有些碎稻殼,嗯,這應該是可以發煙的東西了。


    原來煙霧彈人家本來就有哦。


    魏誠毅說道:“這玩意兒沒多大作用,真打起來,誰還等你點火?不過,要是能爆炸就不一樣了,你再琢磨琢磨,怎麽能不點火就讓它爆炸。”


    楚清就有點兒泄氣:要是給我點兒雷酸銀,我都給你弄出“摔彈”來——輕輕一磕就爆炸,嗖嗖地,砰砰地!


    侯澤可是容易滿足得很:“你就把現在這些玩意兒給我拿點兒,這就夠厲害的了!”


    楚清讓侯澤等她幾天的意思,也是要讓他帶回去些。


    畢竟是把孟淳幹掉了,孟家勢力也不小,萬一有人發現不對勁,小寶可就危險了。


    “成吧,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得想辦法弄好,這東西不好運,怕熱怕潮的,更怕檢查。”楚清說道。


    楚清糾結如何不用明火點燃,他們糾結外殼材質,這都是讓人苦惱的地方。


    楚清手裏的魚都變得不那麽好吃了。


    烤魚沒有吃魚快,等著魚熟的時候,楚清就在岸邊走來走去。


    鞋子是濕的,襪子也是濕的,一走路就噗噗作響,腳還十分不舒服,楚清就氣惱地甩著腳走路。


    魏誠毅看楚清邊走路邊踢腳,就想喊她把鞋襪脫下來倒倒水,可是又看了眼蹲地上忙活烤魚的侯澤,抿了抿嘴,沒吭聲。


    “啪!”一粒石頭被楚清踢飛。


    這個動作一下子讓楚清回憶起小時候上學,路上必然要踢一塊石頭,從家門口踢到學校,不帶換的,也因此總是遲到。


    楚清追那個石頭,追到了就踢,還要左腳一次,右腳一次,玩得不亦樂乎,濕濕的鞋襪似乎也不那麽讓人煩躁了。


    踢來踢去,楚清發現這個小石頭有些眼熟……它是半透明的!


    小時候去農村親戚家,若是有人家蓋房子,小孩子們就會去人家的沙堆那裏玩耍,男孩們堆“沙雕”,女孩們就會找沙子裏的燧石。


    那種燧石就是半透明的。


    楚清那時候總是一本正經地告訴身邊小朋友:這是瑪瑙。直到長大了才知道那隻是“土瑪瑙”。


    燧石哎!


    叱吒歐洲近二百年的燧發槍就是用它點火的!


    楚清二話不說就開始滿地撿石頭,河邊這玩意不少,楚清專撿大的挑。


    因為打火的問題有了解決的辦法,楚清心情大好,跟他們又玩了好一陣,直到衣服都幹透了才準備回家。


    剩下的幾個煙幕彈全都送給魏誠毅了,楚清說:“總比你那臭雞蛋好。”然後把包袱皮用來裹了石頭。


    收獲最大的是侯澤,他的衣服和褲子都紮上口用來裝魚了,濕淋淋掛在馬背上,馬氣得不讓侯澤騎。


    到了楚宅那條街口,魏誠毅跟楚清和侯澤正要道別,卓耀尋了過來:“老大!魏大人,白大人和宋大人在青瓦台定了包間,邀你們喝酒呢。”


    “不午不晚的,這時候喝酒?”楚清問道。


    卓耀:“是白大人,他聽說你從京都回來了,卻一連幾天都躲在家裏閉門不出,怕你想不開,宋大人也知道你上京的事兒,就約了要給你接風。”


    楚清:“接風?想不開?我是需要開解的人嘛!”


    卓耀:“人家也是好意,還有,白大人找不見魏大人,聽說魏大人被老大找去了卻不找他,怪你呢,說你偏心,都是兄弟,怎麽還分裏外?還說要罰你酒。”


    魏誠毅摸摸鼻子。


    楚清瞟了魏誠毅一眼,心說他跟你們能一樣嗎,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楚清和魏誠毅各自回去換了衣服,都去青瓦台了。


    去自家酒樓楚清都不空手,從侯澤那裏挑了幾條大魚帶上。


    白樺和宋廷山真是來開解楚清的。


    白樺:“楚清啊,你這次的事我聽說了,隻可惜當時你在吉州,我沒法跟你提前說道說道,讓你對朝裏那些人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聽說你也不簡單呀,把那幫家夥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爹來信說,你出了皇宮就回自家店裏待著,都不去看胡指揮使,給他氣得罵了你好幾天呢;


    不過關於讓密偵司也查查禦史台這個說法,給胡大人樂得不行,我爹說,胡大人找他喝酒,一邊樂一邊喝一邊罵你。”


    楚清隻笑不接話。


    要是胡恒秋夠意思,能坐視她被群起而攻之?還想楚清去找他,屁!門都沒有!


    宋廷山也說:“內人聽說,現在宮裏把你那個‘牝雞司晨’和‘惟君子於小人難養’傳得沸沸揚揚,幾個娘娘為此起了口舌,皇上很不悅……”


    宮裏傳的?那就是宋廷山那個當妃子的表姨妹告訴的唄。


    宋廷山的話沒說完,白樺就接嘴:“張嬪和趙嬪被禁足反省三個月,張嬪是張禦史的侄女,趙嬪與張嬪一直交好,她們合夥對付德妃娘娘呢。”


    這都啥關係?


    張禦史是朝堂上攻擊自己最凶猛的那個,他侄女被禁足了,他侄女還是對付宋廷山表姨妹的人。


    楚清聽著頭大,不過也明白為啥宋廷山也跑來“開解”楚清了,他表姨妹得意了唄。


    想到因為自己,這些人得到或多或少的好處,唯獨自己差點兒回不來,楚清心裏鬱悶得不要不要的。


    楚清:“你們是來開解我還是打擊我的?我怎麽越聽越氣呢?”


    魏誠毅:“你也是活該。”


    楚清怒了:“來來來,打一架先!”


    魏誠毅笑:“你不就是活該?出風頭的時候就該想想啥後果嘛。”


    楚清坐下不語了。


    她沒想出風頭,可她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就是出風頭、賺名聲,還賺錢呢。


    喝悶酒,不理他們,看他們就來氣!


    卓耀一直在門口站崗,聽他們調侃楚清,有些心理不平衡,可人家都是當官的,沒他說話的份。


    正巧幾名店夥計來上菜,卓耀接過酒壇子跟他們一起進了包間。


    *注:燧石:又叫火石、打火石、土瑪瑙、火鐮石,常見的矽質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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