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社會,誰允許你們這麽猖狂的,嗯?”


    江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狠戾。


    刀疤男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不敢爭辯,連勝道歉,表示自己有眼無珠,再也不敢了,求江翊饒了他。


    江翊這次放開後,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抱胸,聲音森冷:“道歉。”


    刀疤男和他身後的小弟衝著阮茶茶不住的彎腰道歉,並承諾一定會賠償全部的損失和醫藥費。


    阮茶茶冷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態度冰冷:“我不接受。”


    江翊抬眸看她。


    對上阮茶茶的視線,江翊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偏頭看她:“你想自己處理,還是我來?”


    阮茶茶看了江翊一眼,笑而不語。


    ……


    二十分鍾後,接到報案的警察趕了過來。


    “誰是龍彪?”


    抱頭蹲在牆角的刀疤男抬頭,弱弱地舉手:“我,我是。”


    “是你報的警?自首?”


    青稞鎮的民警估計還是第一次接到凶手自己報案舉報自己的案件。


    看了眼地上蹲著的鼻青臉腫的龍彪,又看了看另一邊膝蓋上還在往外滲血的阮茶茶,一時間也分不清,究竟誰傷的更嚴重。


    短暫的猶豫過後,警察還是決定先把他們一起送到醫院治療。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


    江翊偏過頭看著阮茶茶洋洋自得的模樣,忍不住“嘖”了一聲:“很得意啊?”


    阮茶茶一怔。


    扭頭對上江翊陰沉的目光,沒來由得有些心虛,但還是清了清嗓子,義正嚴辭。


    “我,我這是響應建設美好社會環境的號召!”


    江翊:“……”


    所謂響應建設美好社會環境的號召,就是讓他們打電話自首,然後蹲在牆腳大聲背誦弟子規?


    對上江翊略顯無語的眼神,茶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說法有些牽強了,清了清嗓子,道:“他們答應雙倍賠償,我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很公平。”


    “公平?”


    江翊變臉變得猝不及防,目光落在她鮮血淋淋的膝蓋上,眼底的心疼和自責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雖然嚴厲,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心疼,甚至還有些發抖。


    “那你膝蓋上的傷呢?遇到這種情況,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麽非要跟他們硬剛?”


    阮茶茶被他吼得一愣,怔怔地看著他。


    沉默片刻,她垂眸很小聲地說:“我覺得我可以解決。”


    “你覺得你覺得!又是你覺得!”


    江翊陡然抬高音量,英俊的臉龐此刻籠著一層陰霾。


    想到昨天他找的私人偵探告訴他的事情,江翊就一陣火大。


    這該死是女人永遠都是這麽的自以為是!


    “阮茶茶,你當初算計我的時候,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這才過去幾年啊!你腦子裏就進水了?”


    聞言,阮茶茶抬眸瞥了江翊一眼,別開臉,語氣生硬。


    “……與你無關,不用你管。”


    車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哧——”的聲響。


    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道二十厘米的劃痕。


    江翊將車停在路邊,扭過頭麵對著阮茶茶。


    見對方別開臉不看自己,江翊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


    “……”


    長久的沉默。


    江翊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有些懊惱和自責。


    阮茶茶望著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眼眶有些濕潤。


    “對不起。”江翊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放軟了語氣,“我剛剛太著急了,我……”


    “什麽都不用說了。”


    阮茶茶冷淡地打斷江翊的話。


    她的語調無比平靜,平靜中又夾雜著一絲警告。


    阮茶茶扭過頭,抬起猩紅的眸子看向江翊,一字一頓地提醒他:“江翊,我們已經分手了,五年前,就分手了!”


    江翊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過了半晌兒,他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句話:“……我同意了嗎?”


    阮茶茶垂眸,嗤地笑了下。


    她抬起眼,眼睛裏氤氳著水汽:“江翊,遊戲我贏你了。”


    “說好的,我贏了就分手,你同意了。”


    江翊沒吭聲,目光定定地盯著她瞧。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傷情,阮茶茶不忍直視,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阮茶茶,這次你走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江翊啞聲道。


    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小孩子賭氣時說的話。


    茶茶稍稍停頓了下。


    阮茶茶抬頭望天,將眼淚逼了回去:“……那就不要找了。”


    夏天的青稞古鎮,天氣變化莫測。


    明明上一秒還是豔陽高照,下一秒就飄過來一大片烏雲。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


    轉眼間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說來也是諷刺。


    學醫的,醫不好自己的情傷。


    賣傘的,尋不到為她撐傘的情人。


    眼睛酸酸漲漲的,阮茶茶有些分不清,臉上究竟是雨水,還是她的眼淚。


    那天回到家以後,阮茶茶就發了一場高燒。


    蘇萌第二天替江淑寧給她送荷花酥的時候,阮茶茶正睡得昏沉,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阮茶茶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茶茶姐,我媽做了一些荷花酥,讓我給你送過來,我敲了好長時間的門,都沒人開,你不在家嗎?”


    阮茶茶燒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嘶啞:“沒,我睡著了。”


    “哦,那你出來拿一下可以嗎?”


    “好。”


    阮茶茶艱難地撐著床爬起來,身體不住地往外冒冷汗,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晃到大門口開門的。


    “今天還一起打遊……”


    話說到一半,蘇萌注意到阮茶茶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馬上改口:“茶茶姐,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阮茶茶就體力不支地直接趴到了蘇萌身上。


    蘇萌趕忙接住她。


    摸了下她的額頭。


    燙得厲害。


    蘇萌不敢有任何耽誤,掏出手機打給了江翊,告訴他阮茶茶的情況後,費力地拖著阮茶茶回到臥室的床上躺著。


    找不到退燒藥。


    蘇萌隻能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溫的方法幫她降溫。


    ……


    江翊就在古鎮裏的一家民宿裏住著,接到電話趕來,給茶茶打了退燒針,又給她打上點滴。


    麵無表情地盯著床上的女孩看了片刻,扭頭叮囑蘇萌好好照顧她,並說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聽得蘇萌目瞪口呆。


    “停!”蘇萌忍無可忍地叫停,“哥,你說這麽多,你自己留下來照顧她,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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