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子不停的向外冒,炸裂的響個不停。


    它們都被燃燒成灰燼了!


    火焰的光芒倒映在月容的紅瞳裏,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覺得痛苦,憤怒,仇恨,相繼而上的湧過來。


    不要!不要那麽對待她的親人!


    求求你們了,停手吧!


    不要再那麽做!


    放過她的親人!


    可是,她連嘴巴都張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切都化為灰燼。


    最後一根木柴終於燃燒殆盡,火光繚繞之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是被掏空了,感受不到這世界的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她最終,連她親人的屍骨都守不住!


    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


    滴落,滲透進土地。


    花魅冷冷的看著月容,忽的抬手,月容眉間的封印瞬間被解除。


    月容憤怒的要朝著花魅衝過去,她周圍忽然起了一層深花色的光圈,將她團團圍住。


    那光圈遏製了她的力量。


    她的憤怒,無處發泄!


    那股想要為親人報仇,卻無力施展的感覺,像是一把斧子,狠狠的鑿在她的心頭!


    無力感像是一座山壓在她的頭頂……


    聲音,像是集聚了五髒六腑的力量,從嘴裏轟鳴而出。


    “花魅!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還能活著,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讓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


    誓言一出,無數的雷電忽然劈了下來。


    花魅朝著一旁躲了過去,無數的侍衛來不及躲避,都被這道雷給劈得外焦裏嫩,成了肉幹。


    月容沒有可以躲的地方,雷電直擊她的頭頂。


    一道強烈的光芒之後,花魅放下了用來遮擋的侍衛,扔開侍衛的身體,這才發現,囚籠裏已經是空的了!


    該死!是誰救走了那隻狐狸?!!


    月容睜開眼發現周圍的光芒好像是彩霞似的,五彩繽紛,她好像是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她記得,明明自己是被雷電劈得死過去了。


    難道……這是天堂?


    可她還沒得及報仇!


    她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做!


    “白狐!”


    這聲音……很陌生,但是,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尊貴。


    月容緩慢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對麵的座台上坐著的是……


    她一瞬間滿臉驚愕,強忍著動了動受傷的身體,跪拜下來。


    “拜見娘娘。”


    她埋著頭,感覺到一股白色的光束朝著她照耀過來,下意識的毫無防備的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那抹光束消失了。


    娘娘發出了聲音。


    “狐族長老,這次你做的不錯,保住了這隻千年的狐狸。隻是……”她話鋒一轉,目光倏的又落在了月容的身上,“月容,情劫是升仙必經的,你若能度過,則成為萬眾子民仰望的人。是什麽結果,就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月容一凜,“娘娘!月容一定會抓住機會!絕對不會陷入世俗的愛情。”


    “嗯。蛇妖已經給地麵的皇上注入了自己的思想,控製了他,如果不快點取得皇上的信任,他就會完全被蛇妖控製,到時候,百姓定會生靈塗炭。再者!你是本宮派下去拯救蒼生的事情絕不能外傳!”


    “是,娘娘!”


    “嗯,你跟著兩名童子過去,她們會喂給你治療傷口和易容的藥材。下界之後,你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身份。除了你的臉,皇上,蛇妖,都不會認識你。”


    月容的心顫動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


    她恭敬的作了一個揖,跟著兩名童子下去。


    娘娘雙手環抱緩慢的從座台上走下來,狐族長老恭敬的跟在身後。她們兩個來到大殿中央,娘娘優雅的抬手一揮,中間顯現出了一麵鏡子。


    裏麵出現了花魅和皇上在一起的畫麵。


    娘娘的眼神裏透著倨傲。


    “這蛇妖的天賦也是一絕,隻可惜,卻終究是步入歧途了。”


    “娘娘,蛇妖畢竟是蛇,蛇,本就是心腸毒辣,不懂知恩圖報。”


    娘娘眼神一眯,點頭,“嗯,說的極是。”


    隻是,浪費了。


    月容換了一件嶄新的衣服,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終於明白了剛剛娘娘話裏的意思。


    這張臉和她曾經有七八分想象,少了許多柔美,卻美得攝人心魄。仿佛看一眼就會被勾走七魂六魄。


    默默的握緊了手,月容,你要用這張臉禍害蒼生了嗎?隻是這次,你要比任何時候都艱難。


    天下,誰不知道你這隻白狐的長相?


    有恨透了你的人,卻唯獨沒有愛你的人。


    你用一顆赤誠的心去麵對這人世,卻沒有收到同樣的結果。月容,從此以後,你要收起那顆真心,用八麵玲瓏的心態去麵對這人世間的一切。


    “白狐,你可以下界了。”


    身後,兩名童子清冷嚴肅的聲音響起。


    月容立刻從座椅上起身,朝著她們作了一個揖。


    “多謝兩位童子。”


    隨後,跟著兩位童子來到了仙界和人界銜接的地方。


    “白狐,下界後,你所有法力都會收回,成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你自己多保重。”


    “謝童子!”


    月容的臉上寫滿堅決,她驀地閉上眼睛,一瞬間,跳了下去。


    耳邊,有呼呼狂風不停的響起。像是重塑身形骨髓似的,等她睜開眼睛,就仿佛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個夢。


    周圍人聲鼎沸,很多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的,她低頭一看,瞬間了然……


    她……她怎麽穿的破衣爛衫的?而且,身上的衣服襤褸得幾乎可以說是沒穿。


    她的麵前還鋪著一大張白紙。


    上麵洋洋灑灑寫著大段文字:小女子在趕往京城的途中,家父不幸被狐狸咬死,小女子無銀兩給家父葬身,還望各位大富大貴的官爺伸出援手,幫小女葬父,小女定感激不盡。


    “被狐狸咬死?”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極其熟悉的聲線。


    月容的心猛地一凜,一抬頭,果真觸碰到記憶裏那張熟悉的麵頰。


    畢肆青!


    他竟然出宮了!


    還是說,是娘娘安排的?!


    “是的,先生。”


    月容本來低著頭,下巴忽然被一抹折扇給強勢抬了起來,她一抬頭,剛好觸碰到畢肆青強勢逼人的目光。


    他的眼底含著一絲憐憫,氣質一如她初見他的時候的溫文爾雅。


    對視幾秒之後,他拿走折扇,吩咐一旁的人。


    “安葬她的父親,贖走她。”


    順利的超乎月容的想象。


    她轉身,一旁的店鋪是賣銅鏡的,看著鏡子裏被灰塵弄著滿臉都是的自己,不禁笑的分外淒楚。


    是因為她的父親是被狐狸咬死的吧?


    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救下她。


    一轉頭,那輛馬車已經飛快的奔走。


    她握了握手,被人帶著進了宮。


    可是,入宮以後,她就被發配到了浣衣房,根本見不到皇上的麵!


    月容心裏著急的厲害。


    “月容!”


    身後,一道聲音在叫她。


    月容環顧四周,並沒有見到人,一扭頭,四處尋找,這才看到一旁的綠葉中間有一個跟花蕊一樣大的小老頭。


    “是我,月容!”


    “您是?”


    “我是守護這片土地的土地神!”


    “土地神爺爺好!”


    “不用叫我爺爺!月容,皇上今天在子時會路過這裏,你一定要抓住機會!”


    說完,土地神就消失了。


    “錦兒!你站在那幹什麽?”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月容回頭,發現是同房的宮女,她勾勒了一下嘴唇,“沒有。我在自言自語。”


    “趕緊幹活去!”


    月容利落的離開了。


    子時?


    夜半子時,月容從床上起來,同床的宮女們都在睡覺,她悄悄的穿好衣服,放輕了腳步出去。


    這個時候,畢肆青才感覺自己是清醒的。每次在白天,他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偶,腦子不能轉動。


    呼吸了一陣空氣,身後傳來陣陣清脆好聽的笛聲。


    他駐足傾聽了一會兒,那笛聲忽然停了,畢肆青才回過神來。


    他剛才,是被笛聲給吸引住了!


    畢肆青的心顫動了一下,回頭詢問身後的太監,“這笛聲是哪傳來的?”


    太監支支吾吾的不說話,這時候,笛聲又響起來了。


    畢肆青循聲過去,遠遠的,看到湖邊佇立著一道纖細的背影,她雙手握著笛子,姿態優美,忘情的吹奏著。


    一曲笛聲奏完,月容回頭,遠遠的就看到畢肆青站在身後,她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聲詢問。


    “您是誰?為何一直站在我身後?”


    “放……”


    太監的“肆”字還沒出口,就被畢肆青一個手勢給遏止了。


    他隻能不甘心的退後。


    柔妃娘娘教他要看管好皇上的!可是眼下這情形……


    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宮女?


    他一定要立刻稟告柔妃娘娘!


    “誰教你吹笛的?”


    語氣冷漠至極。


    看來,他已經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了。


    果然,對於跟花魅無關的人和事,他還真是鐵石心腸,絲毫不動心。


    “一個朋友教我的,隻是,她已經去死了。這首曲子是追憶故人的,我父親剛去世,在這深宮,我隻能這樣悼念他。”


    “宮裏,是不能隨意悼念故人的。”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仿佛是重壓朝著月容打過去。


    她腿腳一軟,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立刻跪倒在地。


    “是奴婢錯了。”


    畢肆青冷冷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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