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教要是不呢?”陳冬生淡淡說道。


    “倘若膽敢道半個‘不’字。”馮錫永獰笑道:“你看我身後這些人,問問他們答應不答應。”


    陳冬生的視線越過馮錫永,看向他身後,那群氣機充沛的江湖中人,或者抱著膀子,或者正在剔牙,甚至都有人打了個哈欠。


    馮府中的嫡係,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對付這樣的少年郎,都得咱們出手。嘖嘖,不過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卻委實不錯,待將這少年郎斬殺之後,須得好好戲耍戲耍這兩個姑娘。


    “殺,殺,殺!”


    驀地,馮錫永背後傳來喊殺聲,乃是兩人同出,極為整齊,音調、音色類似烏鴉發出“嘎嘎”的聲音,甚是滲人,能止小兒夜啼。


    “錫永掌櫃,我們兄弟二人,願意出手,誅殺此獠。”


    這群江湖人中,閃出兩位中年漢子來,這兩人,都是國字臉,環眼,闊口,長相一模一樣,應該是雙胞胎。


    馮錫永臉現喜色,道:“原來是劉家兩位高手,兩位能夠仗義出手,馮某人很是感動。不過這廝功夫厲害的很,大家還是一發出手,亂刀弄死他為是。”


    “嗬嗬~”


    他身後的江湖中人,聽了這話,發出一陣冷笑。


    兩人中的一人道:“錫永公子,我等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是你們馮家重金請來的供奉,就是要在危難之際出手,斬殺膽敢虎口拔牙,冒犯馮家的一些江湖宵小。公子手下的護院鏢師,不過是些尋常之人,也就是些蝦兵蟹將,或許體格健壯一些,出手對付尋常之人,不在話下,但是真若碰上江湖高手,那就不夠看的了。”


    這人微笑道:“錫永公子,你手下的蝦兵蟹將,對付不了眼前的少年,並不是說這個少年厲害,而是你的人馬太渣。但是我們卻不同,我們乃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伸手擺平此人,就如碾死一隻螻蟻。”


    馮錫永麵色通紅,心中惱怒的厲害,你們這群草莽倔驢,在這裏裝什麽牛逼,真要是江湖中的有數高手,見了我大伯父,怎麽一個一個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連屁都不敢放。平白拿著俺們馮家的錢糧,不好好給俺馮家幹活,裝什麽大尾巴狼?也好,你們不知道這少年的厲害,不肯連手,正好死了幾個,也算給俺馮家減輕一下負擔。


    想到這裏,馮錫永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笑容,他本就血/頭血臉,此時陰沉一笑,臉容更加可怖。


    囡囡看到馮錫永的麵容,伸手一指,驚道:“咿呀,哪裏來的醜八怪~”


    馮錫永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眾江湖中人:“……”


    陳冬生怒喝:“囡囡,怎麽給你說的,一些傷人的實話,不要當眾講出來,給人留些餘地,這叫‘做人留一線,江湖好相見’。”又看向幻羽,“給我好好看住囡囡,不要讓她亂說話。”


    劉家兩人不再理會馮錫永,緩步邁向百草堂大堂。


    兩人的腳步,竟有一種奇異的節奏,他們緩慢向前,周身竟然凝聚起一股淡淡的氣勢。


    又走了幾步,兩人相距陳冬生,不過三丈的距離。


    兩人站定。


    左邊的那人,緩緩說道:“我是劉國棟。”


    右邊那人道:“我是劉國梁。”


    兩人齊聲道:“我們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棟梁雙劍’。”


    陳冬生失聲道:“什麽,你是劉國梁,就是那個不懂球的胖子麽?”


    劉國梁訝然道:“小子,你說什麽?”


    陳冬生微笑道:“本教還以為碰到熟人了,抱歉。”


    劉國梁嗬嗬冷笑道:“不要套近乎,今天你是死定了,不過能夠死在我們‘棟梁雙劍’之下,也是你的造化,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死之後,到了閻羅殿,也不好記恨我們,怨就怨你小子太猖狂了,奈何橋上喝一碗孟婆湯,忘掉此生恩怨,來世安安穩穩做個普通人吧。江湖路,不適合你。”


    一般的時候,劉國梁是沒有這麽多話的。


    但是今天,他一見到這少年,見這少年豐神如玉,雖然修為不咋樣,渾身上下看不出什麽真炁波動來,看上去至多就是武士九品的修為,但是不知怎地,心中就產生出了斬斷軌跡、扼殺天才的一種快感。也就是在這種快感的驅使下,他才多說了這麽些話。


    “鏘”


    “鏘”


    劉國梁拔劍出鞘,劉國棟跟他心意相通,也是瞬間拔出劍來。


    劉國梁道:“小子,我們兄弟二人,對付千軍萬馬,是兩人齊上;對付一人,也是兩人齊上。這是我們‘棟梁雙劍’的功法使然,可不是成心要占你的便宜。這一點,需要提前給你說清楚。”


    劉國棟道:“正是。而且你身旁還有兩人略陣,嚴格意義來說,我們‘棟梁雙劍’是以二打三,說起來,還是你比較占便宜。”


    “尼瑪~”


    陳冬生都要吐血了,怎麽會有這麽不知羞恥之人,嚴格意義來首,不是你們“棟梁雙劍”以二打三,而是我們以三打一二三四五……打一群好嗎?


    不過他懶得分辨,而是擎定鋸齒鋼刀,比了比小指,“那來這麽些廢話,要戰便戰,快些出招吧~”


    “找死!”


    劉國梁一聲怒喝,身形電射而出,手中長劍,劍鋒直取陳冬生人頭。


    劉國棟緊隨劉國梁身後,長劍電芒吞吐,左右搖擺,卻是虛招。


    兩人雖然認定陳冬生功夫不過爾爾,卻也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劉國梁實招在前,劉國棟虛招在後,虛實結合,務求要將陳冬生一擊斃命。


    而陳冬生仿佛被嚇住了,單手持刀,站在那裏,雙目凝視前方,動也不動。


    “好!”


    “‘棟梁雙劍’果然名不虛傳,出手不凡。”


    “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然劍法精妙,鬼神莫測。這招劍法,根本就沒法抵擋,一旦抵擋了,便會被虛招所傷,而不抵擋,則又會被前麵的實招斬傷。真是妙到巔峰的絕招啊~”


    “倘若不能抵擋,那麽就隻能後退了?”


    “退不得。武道爭鋒,爭的就是先手,一旦退了,那就是死路一條。”“那這一招,可有什麽方法破解?”


    先前那人嗬嗬笑道:“這就不足為外人到了——不過,你打聽此招的破解方法,是何用意?”


    問話那人:“……”


    “該死的人是你。”


    眼見“棟梁雙劍”劍招襲來,陳冬生也是一聲斷喝,他躬身,鋼刀橫在眼前,雙腳發力,百草堂大門口的地麵,霎時間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痕,嗖的一聲,陳冬生身軀就如離弦之箭,瞬間來到“棟梁雙劍”劉國梁身後,卻在劉國棟之前。


    劉國梁眼前突然一花,雙目頓時失去了陳冬生的蹤跡,他暗道一聲不妙,便想要回劍護身,哪知道長劍還沒有收回來,突然感到天旋地轉,等到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眼前,那青衣少年揮舞鋼刀,蹂身而上,鋼刀寒光閃爍,直取他的兄長。


    他的兄長,劉國棟,一臉悲痛莫名的表情,喝道:“你這廝殺了我的弟弟,我跟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今天必定斬你。”


    劉國梁茫然,我跟大兄,從小相依為命,別無其他親屬,大兄的弟弟,不就是我麽,可是我還好好的,怎麽在大兄口中,居然死了,他便想笑,這一笑,才發覺氣息不暢,根本笑不出聲來,喉嚨中隻能發出“哢哢”的聲音。


    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來。


    這時,劉國梁才發現,青衣少年的身後,赫然躺著一具無頭屍首,頸子處,還有老大一灘鮮血。


    我死了?


    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劉國梁隻覺咚的一聲,似乎撞在了什麽東西上,眼前一黑,意識消散,就此死去。


    “力劈華山~”


    陳冬生暴喝一聲,雙手掄起鋸齒鋼刀,高高舉起,還沒有接近劉國棟,就是一刀,狠狠劈下。


    鋼刀之上,突然吞吐出一道三尺來長的刀芒。


    刀芒劃過劉國棟。


    兩人交錯而過。


    劉國棟呆呆站住。


    陳冬生緩步上前,收刀而立。


    “你這是什麽刀法?”他沉沉問道。


    “殺人的刀法。”陳冬生拄刀站立,嗬嗬冷笑道:“如果你自認不是人的話那就是殺豬的刀法好了。”


    “真是好快的刀法。能夠見識到這種刀法,此生無憾。”劉國棟喃喃道,說完這話,他從眉心往下,經過鼻子、下巴,一直到胸膛、下身,一道淡淡的血線出現,血絲凝珠,下一刻,他整個人豁然分成兩片,轟然倒地,心肝脾肺,無數髒器,鋪滿一地,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全場。


    見到眼前一幕,馮錫永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唾沫,繼而便是一股難以抑製的惡心感覺,從胸中湧將上來,“嘔嘔~”馮錫永兩股戰戰,他雖然早就料定“棟梁雙劍”會死,但是卻絕沒有想到,棟梁雙劍會死的如此之快,如此惡心。


    馮錫永身後的江湖人士。


    “怎麽會?”


    “他將然殺了‘棟梁雙劍’,這少年竟然如此厲害?”


    陳冬生身上沾了一縷血跡,恍如魔神,拄刀而立,緩緩說道:“還有誰,請上來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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