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裏的路程,按照保皇的腳程,不過半天時間。


    陳冬生出發的時候,是早晨九點多鍾,等他到達蓮花村附近,相距蓮花村還有二十裏地的時候,已然是下午三點左右。


    這個時候,火傘高張,正是一天之中極熱的時候。陳冬生雖不是淬體境的武士,但是淬體有成,此刻渾然不覺得熱。倒是他胯下的保皇,竟跟狗一般,吐著長舌頭,氣喘籲籲的道:“教主,我不成了,口渴得厲害,那裏有水,先容我牛飲一頓---我覺得,現在的我,能夠喝幹一條河---”


    騎在保皇的背上,陳冬生微皺眉頭,他兩目如電,環視四周,隻見縱橫千丈之間,根本就沒有水源,這可咋辦?正在思忖間,忽然想起一事,就問道:“保皇,你可吃過楊梅?”


    聞言。


    保皇立馬精神起來,嚷嚷道:“吃過---那還是在大宋朝的江南,那楊梅,味道酸甜,思之生津。”


    陳冬生喜笑顏開,心道:“你吃過就好。”做出遠眺的樣子,沉聲道:“保皇,我觀前麵不遠之處,有一片楊梅林,你加快腳程,趕到那裏,咱們飽餐一頓楊梅。”


    保皇雙目放光,縱聲笑道:“楊梅---我來也!”順著陳冬生手指方向,絕塵而去。


    保皇背上。


    陳冬生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暗道:“果然知識就是力量。若不是我熟讀經書,知道望梅止渴的故事,今天可就糟了。”


    在吃楊梅的刺激下,保皇腳程尤其之快。


    很快。


    就來到了蓮花村的村頭。


    陳冬生伸出手,拍了拍保皇的脖頸,笑吟吟道:“保皇,到目的地了,有水喝了?”


    哪知道---


    保皇竟然腳步不停,冷哼道:“先去吃楊梅,水有什麽喝頭。”一說到楊梅,保皇似乎是回憶起了楊梅的可口味道,瞬間口水嘩嘩落下。


    “這---”陳冬生傻眼了。


    不過,這等小事,卻也難不住陳冬生,他一把扭住保皇的兩條驢耳朵,這麽一使勁。


    保皇登時喊疼。


    “疼疼疼---”他呲牙咧嘴道:“教主,快些放手。”


    “還要不要吃楊梅了?”


    保皇止歇腳步,兩隻核桃般大小的明亮眼睛,骨碌碌一轉,一迭聲道:“不吃了,堅決不吃了!”心中卻在想,哼,等會本皇放下你,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你總不能管我了吧,而且就衝著你這態度,本皇也決計不會給你帶些品嚐的,非但不帶,還要統統吃掉,吃不掉,也要糟蹋掉。


    陳冬生哪裏知道保皇心中的小算盤。身上肌肉微動,已從保皇背上飄然而落。


    他跟保皇,一人一側,沿著進村的道路,緩緩而走。


    走不多遠,陳冬生眉頭鎖起,他奇怪道:“不對---有些不對。”他的心中有些心驚肉跳。自從他神念師天賦覺醒之後,總是能夠預知危險。


    保皇憂心道:“怎麽了---是不是那楊梅,此刻已然老了。教主,要不然,我先去找楊梅吧,一定給教主帶來最新鮮的楊梅。”


    陳冬生怒目而視。


    保皇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話。


    這個時候,陳冬生跟保皇,已然來到了蓮花村中。


    這裏渾然沒有陳冬生離開之前的歡快氣氛,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十分壓抑。


    到了這個時候,陳冬生終於知道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是惡虎到了,還是馮鐵劍到了。


    “哎呦!”


    一聲驚呼傳來。


    陳冬生循聲望去,見識一個村民,樣子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叫什麽名字了,這村民見到陳冬生之後,臉上帶著驚慌神色,拔腿就跑。


    看他的方向,是奔著天神教總部的方向而去。


    陳冬生冷笑一聲,豈能讓你如此輕易逃脫,沉聲道:“保皇,將他拿下。”


    這一次。


    保皇罕見的沒跟陳冬生磨嘴皮子,咆哮一聲,電掣而去,轉瞬之間,就來到那村民身後。


    那個村民,隻聽得身後蹄聲輕疾,且聲音越來越大,臉上現出慌急神色。這一著急,他倒是腦子反應過來,心道此刻還是報信為重,就要放生大呼。


    “書---”他本想大喊“書記來了”,但是隻喊出一個“書”字,就聽得腦後風聲驟然,嘭的一聲,腦後傳來劇痛,登時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保皇咬著他的衣領,將他拖到陳冬生身前。


    雙眼露出諂媚神色,尾巴遙遙,活脫脫就是一條狗的模樣,保皇邀功道:“教主,怎樣?是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個屁!”陳冬生給了保皇一個爆栗,怒道:“我叫你將他擒拿來,是為了問消息的,你卻把他打暈了,我還怎麽問消息。”


    “啊---”保皇狡辯道:“教主,此事不能賴我,是你沒跟我說明白。”


    “哼~”


    陳冬生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我看看此人還能救治過來麽。”


    所幸山中獵戶,長年在山裏廝混,跟猛獸打交道,身體倒是很硬朗,略一救治,那人就悠悠醒轉。


    那人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所見,就是一張清雋帥氣的臉龐,還有一張猙獰可怖的驢臉,一雙猶如朗星的雙眸,一對核桃大小的驢眼。剛想“哎呦”尖叫。一隻潔白如玉,五指修長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陳冬生蹲在地上,低喝道:“出聲就死。”


    那人眼珠子亂轉,終究點了點頭。


    陳冬生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並緩緩鬆開捂住那人嘴的手。


    那人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遲疑了一會,方說道:“教主,我教諸葛恪。”接著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


    諸葛恪看向陳冬生,眼含希冀,求饒道:“教主---我是被逼無奈,希望教主大人大量,能夠饒恕我的性命。”


    陳冬生胸中怒火滔天,雙目射出電光,他沉聲道:“你是死是活,我說了不算,到時候看全體村民如何處置於你吧。”說著並指如刀,砍在他脖頸處的動脈上,諸葛恪便即昏死。


    陳冬生緩緩站起,站起來的時候,捏手成拳,發出喀喀聲響。


    “馮鐵劍---馮東華---諸葛雷---”陳冬生低喝道:“你們死定了!”


    鏘~


    他心念一動,青龍刀赫然出現在手中。


    渾身散發著森然殺氣。


    保皇站在一旁,都覺得刺骨冰冷。


    陳冬生單手擎定青龍刀,刀柄在手,刀鋒拖底。


    哐啷~


    就這麽拖著刀往前走。


    吱呀~


    街道兩邊的大門,一家一家的打開,蓮花村的村民,挨個走了出來,他們站在門口,見到陳冬生拖刀前進,一個個眼中含淚,嗚咽說道:“教主。”


    這些村民,跟在陳冬生身後。


    很快,就來到天神殿坐落之地。


    天神教總部。


    門樓之前。


    在門樓的前麵,樹立起十一根高杆。


    這些高杆都是用大樹削成,此刻,還望在散發著樹木的清香。


    當中的那高杆上,赫然掛著一個人頭,陳冬生看的清楚,那是一個青年的頭顱,雖然有些青紫,但是依然能夠看出濃眉大眼,生前應當是一個帥氣的小夥,然而此時,這青年的雙目似閉非閉,脖頸上鮮血猶在,竟給人懸頭示眾。


    這跟高杆的兩側,還各有五根高杆。每根高杆上都掛著一個青年獵戶。


    烈陽照耀之下,他們的頭顱都低垂著,一絲聲響也無,難斷生死。


    “馮鐵劍,給我滾出來受死。”


    隨著這一聲斷喝,陳冬生倏然閃動身形,揮舞青龍大刀。


    嗖~


    哢嚓~


    ------


    頃刻之間,天神教總部門樓前的那些高杆,都給砍倒,而且陳冬生身法驚人,將這些高杆砍倒的時候,也將上麵吊著的人頭跟青年獵戶接了下來。並平穩的放好。


    這個時候,後麵的人群之中,就湧出一些人來,乃是所吊獵戶的家人,他們上前給獵戶們鬆綁,清理傷口,敷上傷藥。


    一個穿著樸實的女子,滿臉淚痕,她抱起王強的頭顱,垂淚道:“王強---你死的好慘啊---”淚眼婆娑的看向陳冬生,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教主,你可一定要給王強報仇雪恨啊。”


    陳冬生歎息一聲,一字一句道:“大姐放心,我一定手刃惡人,還王強,也還大家一個公道。”


    嗖~


    搜搜~


    說話之間,門樓後麵,閃出來數道身影,都是二十來歲年紀,發型服飾,都是一樣,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喝道:“大膽,是何人在此喧嘩,嗯---還砍斷了樹立在門前的高杆,看來你就是什麽狗屁教主陳冬生了。”


    他們身後,又緩緩走出三人來。


    一人在前,灰發道袍,頗有神仙出塵的意思,正是馮鐵劍。


    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老人,衣飾華麗,但是滿臉疲憊神色,乃是閬中馮家名義上的家主,馮東華,但陳冬生卻認不出此人。


    第三人,就是諸葛正了。諸葛正卑躬屈膝,緊隨二人之後。


    這三人一出來,馮鐵劍跟馮東華還沒說話,諸葛正率先喝道:“姓陳的,你來的正好,見到昆侖山的老神仙,還不快快跪下,自斷一臂,等候老神仙的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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