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步離的槍法很好。


    步離將一杆鐵槍使的就如同梨花暴雨一般,潑潑灑灑,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鐵槍的虛影。


    而這些鐵槍的虛影隨時都能變成真正的鐵槍。


    陳冬生雖然也在江湖摸爬滾打數年,有著無數的廝殺經驗,但是此刻,麵對著步離的狂暴攻擊,陳冬生心中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高等武學。一直以來,他所麵對的對手,都是世俗中的所謂高手,或者此地的諸葛雷、馮雷之流,跟他們爭鬥,他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簡直就是碾壓。


    唯獨再跟馮鐵劍,還有眼前的戰裙女人爭鬥時候,他看到對方的長槍,不時自己渾身要害,這才覺出了一絲壓力。


    無壓力,沒進步。


    而且,他從幹光英的話裏,早就聽出來了,原來像昆侖劍派、靈鷲宮等,這些名門大派,還是分外門、內門的,這都不用去想,一定是內門的武功神通,更高一些,所以,經過今天的這番爭鬥,一個想法出現在陳冬生的心頭,那就是---我也要去名門大派晃一晃,一定進入內門,跟天下間的奇才爭鋒!


    步離一招得勢,便得寸進尺,手中的一杆長槍虛虛實實,一直在晃點在陳冬生的周身要害之處。


    長槍的槍尖雖然不曾紮在身上,但是勁力外放,雖然不能夠紮破衣服,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疼。


    陳冬生疼得齜牙咧嘴,甚至都想將手裏的長劍拋下,遠遠遁走。


    不過,陳冬生若是將他神念師的神通施展出來,也是能夠輕易取勝的,不過,陳冬生轉念一想,還是想要趁此機會。見識一下上古魔族神通,同時熬煉一下自身技藝。


    因此,他一直給步離壓著打。


    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步離自然不會手軟,她打迭起精神,將手中的長槍舞動的更加迅速,手中的一杆長槍,便如同遊龍一般,不住轟向陳冬生。


    當當!


    當!


    當當當!


    那陳冬生覷的分明,手中的鐵劍不住格擋,在躲閃轟殺到自己身前長槍的同時,也不住找尋機會,揮舞鐵劍向步離殺去。


    忽然之間,步離手下一緩。


    陳冬生眼前一亮。


    鏘!


    龍吟一般的劍嘯響起。


    手裏鐵劍,帶著一股勁風,襲向步離。


    這一劍去勢緊急。


    劍鋒破空,帶著呼嘯的聲音。


    “來得好!”步離大喝一聲。


    她猛然將手中的長槍在陳冬生的鐵劍上一點,竟然借著陳冬生的這一劍之威,身子高高飛起。


    步離身在半空中,忽然一聲斷喝:“放箭!”


    圍在兩人身旁,仿佛是觀戰的那些騎士,忽然之間,就取出長弓來,彎弓搭箭,將長弓拉至滿月狀態,然後,鬆開手中的弓弦。


    嗖!


    嗖嗖!


    連綿的聲音不絕。


    一支支箭矢,朝向陳冬生攢射而來。


    陳冬生大喝一聲:“臥槽!”


    他唰唰唰,揮舞手中鐵劍,格擋箭矢,但是那些箭矢何其之多,憑借手裏的長劍,根本不可能將箭矢格擋幹淨。


    “唉!”


    他長歎一聲,歎息之間,眉心處一股一股的精神力湧將出來,化成一個大鍾,哐當一聲,扣在地上,恰好護住陳冬生。


    “鐺鐺鐺”


    箭矢射在大鍾之上。


    響聲連綿不絕。


    箭矢盡皆被大鍾非擋住了。


    步離在空中一個轉折,遠遠落在地麵上,四周的騎士也立即停止射擊。


    大鍾緩緩消散。


    那個女人忽然說道:“神念師?”


    陳冬生的眉毛一軒,道:“上古魔族?”


    步離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騎士人群之中,那個雙目猶如藍瑩瑩的鬼火的高大漢子,聲音冰冷道:“既然有神念師在,今天,我們是掏不到好去了,也罷,就給你一個麵子,我們走!”


    陳冬生聽了這話,也沒甚反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就聽得嘩啦嘩啦聲響中,那些魔主麾下,都在打掃戰場。


    地上的同袍血肉,連同箭矢,都撿了起來。


    那些魔主麾下,動作很快,頃刻之間,就將戰場清理幹淨,然後整理隊列,後隊變前對,緩緩退卻。


    望著這些人慢慢離去,陳冬生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唉,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喟歎:“以前的時候,隻在書上看到‘馬革裹屍’,那個時候,總是想象那些將軍的風采,今日見來,才知道這‘馬革裹屍’,非但沒有悲壯蒼涼、英雄遲暮的肅殺氣息,看在眼中,卻是更加叫人心酸。”


    陳冬生沉沉的看著那些人,接著,就轉過身,回到生命樹下,此時,柳如玉、保皇、幹光英、白素貞等人,已然下來了。


    保皇搶身上前,大吹法螺,諛詞潮湧:“教主,你真是厲害,猶如天神下凡,身軀一震,霞光萬道,敵人望之辟易。”


    陳冬生冷哼一聲,“滾!”


    保皇訕訕退後。


    白素貞上前,她腰肢扭動,盈盈下拜,口裏說道:“今日躲開這場大難,全是馮師兄的功勞。”


    陳冬生虛扶一把,連聲道:“謬讚。”


    忽然之間,陳冬生的肚子咕咕響動,陳冬生臉一紅,害羞道:“這裏可有什麽能夠果腹之物?”


    白素貞指著南麵,輕聲道:“馮師兄,不遠之處,有一湖泊,裏麵有魚,可供食用。”


    陳冬生大喜,道:“甚好甚好,我就愛吃魚。”


    當即,陳冬生就跟保皇、柳如玉道:“你們隨我來,我們去捉魚。”又看向其他人,慨然道:“至於你們呢,就當個老爺,在這裏等著吃現成的吧。俺去也。”


    旋即,陳冬生走在前麵,保皇、柳如玉跟在後麵,一行人逶迤而去。


    行不多遠,就來到湖泊所在之處。


    那湖泊色作碧綠,清澈見底,猶如翡翠。


    陳冬生便要下水抓魚,他吩咐柳如玉道:“柳師妹,我要下水抓魚,你離湖岸近一些,等著接魚。”


    “好。”柳如玉從沒親自捉過魚,此刻要親身動手,不免覺得有些歡呼雀躍。


    陳冬生脫下鞋襪,來到湖水之中,隻覺腳下都是鵝卵石,而且湖水清涼,陳冬生呻吟一聲道:“要是能在這湖裏洗個澡就好了。”


    柳如玉也道:“正是”


    或許是長年不見人,這湖裏的大魚眼見有人來到,竟然不知躲避,陳冬生覷得分明,伸手一抓,便抓了一條大魚上來,那大魚在陳冬生手中還撲簌簌蹦跳,身旁沒有合適的籃子來盛放大魚,陳冬生伸手一拍,將大魚拍得昏死過去,隨手將大魚遞給柳如玉,道:“馮師妹,你拿著。”


    柳如玉接過大魚,就見陳冬生又將身上罩著的袍子脫下來,四麵打一個結,就跟包袱一般,他將這袍子遞給柳如玉,說道:“你用這個盛魚。”


    柳如玉接過袍子,誇讚道:“馮師哥,真有你的。”


    陳冬生嘿嘿一笑,道:“勞動創造智慧麽。”


    陳冬生又連抓五、六條大魚,遞給柳如玉。柳如玉將這些大魚盡數放到袍子之中。這些大魚都有20斤上下沉重,抓到後來,袍子已然盛不下了。柳如玉道:“馮師哥,好了。再抓就盛不下了。”


    “哈哈,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陳冬生上得湖岸,將腳上的水漬抹幹穿上鞋襪,又洗了洗手,將柳如玉手中的盛放大魚的袍子接過,剛想要走,忽然又憶起一事,道:“哎呀,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何事?”


    “我們隻有大魚,可還沒有鍋!”


    柳如玉著急道:“照啊!嗯---不如我們烤魚吃吧。”


    陳冬生沉思一會,無奈道:“也隻能如此了。”


    柳如玉眉彎眼笑,道:“那就吃烤魚。”


    兩人便要離開,陳冬生忽的看到湖岸邊上也有一些比較大的石頭,他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又將手中的大魚放到一旁,道:“柳師妹,你暫且等我一會兒。”


    說著來到那些大石之旁,這些石頭都是些大青石,質地堅硬,表麵上泛著冷光,陳冬生挑選片刻,終於選中一塊通體渾圓的石頭,陳冬生舉起右手手掌從大石頭的中間比劃了一比劃,眉心中的精神力湧將出來,化成一把大斧頭,砍在石頭上。


    “噗”


    一聲輕響,石頭應聲變成兩半。


    “〇”


    見了眼前的這個景象,柳如玉嘴張得“〇”這麽大,矯舌不下,震驚道:“馮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說話之間,柳如玉快步奔到陳冬生身旁,隻見那塊渾圓石頭的斷麵光滑,就像刀切豆腐一般平整。


    “一般一般。”陳冬生謙虛道。


    隻見陳冬生眉心湧出的精神力,再次變化,變成了一個“丁”字形狀,丁字的一橫在前,然後這個丁字飛快的旋轉起來,簌簌聲響中,那石頭的石心位置,就隨著丁字旋轉,石屑簌簌落下,片刻之後,半塊石頭,就變成了一口石鍋。


    陳冬生提起石鍋,來到湖畔,涮洗一番,將殘留在上麵的碎屑、石灰洗淨。


    又轉身拿起那些大魚,就在這湖畔將大魚洗剝幹淨。


    看著陳冬生做這些,手法嫻熟,柳如玉不禁讚歎道:“馮師兄,你這麽能幹,性情又好,倘若誰有福氣,嫁給你,真是前世修來的天大福分。”


    陳冬生撇撇嘴道:“且,俗話還說‘君子遠庖廚’呢。”


    柳如玉嗬嗬傻笑。


    這時,陳冬生用石鍋打了一鍋清水,托在左手之中,又用右手提起洗剝幹淨的大魚,招呼柳如玉道:“走吧。回去燒火吃飯。今天不光有燉魚可以吃,還有烤魚可以吃。”


    柳如玉接近一天沒有吃東西,上午的時候又神思緊張,這會委實餓的厲害,聽到陳冬生說話,仿佛都能聞到魚的香氣,不禁口齒生津,再也忍耐不住,恨不得立時就要吃這大魚,說道:“回去,回去,這就生火燉魚。”


    卻在這時,保皇忽道:“教主,我有一事,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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