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木高峰說的很直白:“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了。”這句話已經表明,從此以後,陳冬生就是靈鷲宮內院的一員。


    倘若明白事理,陳冬生這個時候就應該表現的恭謙一些,最起碼也得微微一笑,跟木高峰拱手行禮,然後說道:“我是後學末進,能夠進入靈鷲宮內院,真是繳天之幸。以後還要木師兄多多提攜才是。”


    這樣,大家彼此給足了麵子,才好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不過,陳冬生雖然明白事理,卻是沒有說出這煩話,而他臉上的表情,也頗有些尷尬。


    “嗬嗬。”陳冬生咧嘴笑了笑,快走幾步,來到擂台邊緣,從台上跳下來。


    落地之後,陳冬生定定看著木高峰,為難道:“木堂主,其實……我不是來靈鷲宮拜師學藝的!”


    “什麽?”木高峰一愣。心想……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其他人,尤其是袁弘,就出離憤怒了。


    你這廝,既然不是來拜師學藝的,何必要踏這天梯?失敗了也還好,你卻成功了。既然成功了,痛快加入內門就是,何苦還在這裏說並不是來靈鷲宮拜師學藝的?這……讓我們這些一心想要加入外門,然後憑借苦修,再魚躍龍門,跳入內門的人情何以堪?


    “是誰踏破了天梯?”一個猶如銀盤相擊般悅耳的聲音傳來。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眼前就多了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身材纖細,瓜子臉,鼻挺眉俢,眼睛大如核桃,十分可愛。


    見到這個小女孩,眾人都是在心裏輕噫一聲:“哎呦喂,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陳冬生卻是皺起眉頭:“此人來得好快,而且聽她所問的話語,就可以斷定,她不是等閑之人……”


    腦海之中,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他就見木高峰臉上帶著恭敬神色,快步來到小姑娘身旁,作揖道:“姥姥,您怎麽大駕光臨了?”


    姥姥?


    聽到這個稱呼,陳冬生呆了,這個小女孩不會就是天山童姥吧?


    “轟!”


    緊接著,又是一股勁風襲來。


    天上兩個壯漢,猶如隕石墜落般,砸在地麵上,喀拉拉,地麵開裂,現出蛛網一般的縫隙紋路。


    正是何向跟他的師尊。


    一落地。


    何向就看到了陳冬生,他怔然說道:“陳冬生,你怎麽在這裏?”


    而他的師尊,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看向被木高峰成為姥姥的小姑娘,嗬嗬笑道:“童姥,好久不見。”


    “唐三……是你,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麽還不死!”童姥也是明顯一愣,繼而說道。


    “童姥都不曾死,我唐某人又怎能死。不過,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鬥嘴的。天梯通關的鍾聲響了,通關之人何在?我來見識見識。”


    “哼哼。”童姥冷笑。“你是誰?這是靈鷲宮的天才,豈能說見就見。”她嘴裏雖這麽說,卻是想木高峰問道:“人呢?”


    兩人說話的時候,木高峰不敢插話。這時,聽到童姥詢問,這才伸手指向童姥,道:“啟稟姥姥,就是此人。”


    童姥順著木高峰的手指,看向陳冬生。隻看了一眼,童姥就感覺眼前這個青衣少年,應該是一個好苗子。


    同時看過來的,還有唐三、何向。


    至於其他人,他們一會看看童姥,一會看看唐三、何向,一會看看陳冬生,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


    唐三還好說,但是何向見陳冬生竟踏過天梯---雖然他不知道踏過天梯是什麽意思,但他也不傻,能從眼前的形勢分辨出,似乎他跟師尊拍胸脯保證的好苗子,隱隱然似有拜到靈鷲宮的趨勢,當即大喝道:“好你個陳冬生,你竟要到靈鷲宮拜師學藝,莫非是要欺師滅祖不成?!”


    欺師滅祖……這句話一說出來。木高峰麵色一變,道:“姓何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心想,莫非是天工門看中了陳冬生的天賦,來搶人?


    “唔……”心裏有了這個想法,木高峰眼睛眯縫起來,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十分貼合實際:“天工門,比較重視外物,他們的門派宗旨是‘君子善假借於物也’。因此,他們門派中人,雖然實力強橫,但是限於境界修為,總是命不長久。門派高手經常會有斷代的事情發生。而且,根據很隱晦的說法,天工門跟靈鷲宮同源同宗,卻因為理念不同,產生了分歧。這個觀念,雖然隱晦,卻非無稽之談,因為……迄今為止,在靈鷲宮占據的這座領袖峰上,天工門都是偏安一隅。除此之外,每年九月初九,重陽節的時候,他們靈鷲宮,總會挑選出優秀弟子,跟天工門的優秀弟子們,以武會友,進行比賽。這樣的比賽,五十年之前,還是勝負各半,到了二十年之前,就是靈鷲宮勝多負少了,至於最近十年,則是靈鷲宮穩贏。每次靈鷲宮贏了,童姥總會嗬嗬冷笑,然後道:‘還有x年。’到了去年,這個x已經從十變成一了。”


    木高峰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想:“如果我所料不錯,幾年的比試,倘若是天工門輸了,那麽……他們就會被趕下領袖峰!”


    說時遲,那時快,聽到木高峰的喝問,何向如同一頭雄獅,怒吼道:“我什麽意思?你也好意思問,此青衣少年,明明就是我天工門門下弟子,怎麽跑到你們靈鷲宮來踏什麽狗屁天梯了!”


    “放肆!”清脆的斷喝聲音傳來。聲音清脆,卻又十分悅耳好聽。


    “呼!”伴隨著斷喝聲音,一股真炁傳來,這股真炁,化形成寶劍,赫然斬向何向。


    何向麵色凝重,兩條手臂相交,組成一個“x”形狀,同時,他兩條手臂上的護腕,交擊在一起,發出“當”一聲脆響,隨著這清脆響聲,一個子彈頭形狀的保護罩出現了。


    “嗡!”


    真炁化成的寶劍,撞向保護罩,轟然一聲。保護罩沒有明顯的破損,那寶劍卻發出類似水晶破碎的聲音,頓時化作塊塊碎屑。接著,這些碎屑中心化成真炁,消散在空氣中。


    “能夠接下我一招,有點意思。那就再借我一招試試。”童姥輕叱一聲,在她身後,嗡~~~驀地又出現了一柄大劍,隻見這柄大劍,一尺寬,兩寸厚,三尺長,與其說是柄大劍,倒不如說是塊鐵板,但這塊鐵板,氣勢雄偉,威力要比之前發射出去的那柄劍大多了。


    “去!”手指頭往何向一點,童姥道。


    鏘!


    雖是真炁凝結而成,此劍飛出,還是帶著金鐵之聲。


    鐵板一般的大劍,向何向襲來。


    何向維持著防護罩不破,看向這柄大劍,眼中流漏出絕望神色,他覺得他激發出的防護罩,很難擋住這塊鐵板,雙腿都有些顫抖。


    “童姥,何必跟晚輩一般見識。”唐三乃是何向的師尊,他自然也能夠看出來,何向激發出來的防護罩,隻能勉強擋住童姥的第一劍,至於童姥的這第二劍,顯然是威力大增,這一劍下去,恐怕能夠將防護罩跟何向,都一一洞穿。何向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可不能任由童姥懲罰他的弟子,當即袍袖一揮。


    “嗡!”


    何向身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堵磚牆---確確實實是一堵磚牆,這磚牆青磚砌成,白灰嵌縫。


    看上去就很結實。


    實際上也很結實。


    轟的一聲,童姥的大劍,撞上磚牆,將磚牆轟開,一時間,氣浪翻滾,灰塵四溢。


    磚牆雖然破了,但是童姥發出的真炁大劍,也是消散於無形。


    “唐三,你這是什麽意思?”童姥接連兩劍,都是無功而返,肺都氣炸了,此刻臉上如罩寒霜,雙目猶如利劍,死死盯著唐三。


    靈鷲宮裏,不少老牌先天境界的修士,也是聽到了天梯破關所發的悠揚鍾聲,他們就想來看看,有些人腳程快些,都到了半路了,但是一見童姥一馬當先,早就到了,就半路折返回去。此刻,這些老牌先天修士,感受到山門處的劇烈真炁波動。都是心想,幸虧來了,不然碰到這個瘋子,說不得又是一番折騰……


    “嗬嗬,什麽意思……”唐三疑惑的看向童姥,說道:“這還能是什麽意思,自然是保護我的弟子了。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心愛的弟子,總歸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他打死呀。”


    童姥冷哼一聲:“我自有分寸,不會真的打死他。”


    “打傷也不成。”


    “你!”童姥氣的臉色通紅。


    “好了好了。”見童姥生氣,唐三也是知道,若是再這麽下去,可就不好收場了,當下打個哈哈道:“久別重逢,乃是吟詩喝酒的好時光,即便不能吟詩喝酒,也不能刀劍相向、打打殺殺啊。”他說著就看見童姥的臉色又不好了,趕緊切入正題:“既然今天糾紛是因陳冬生而起,我們何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是啊……當事人就在這裏,何必爭來爭去呢,童姥就將視線投向陳冬生---不過她心裏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其餘諸人的目光,也是看向陳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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