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節無語,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他不敢擅專,就急匆匆去了,將這件事情,回稟給張守偉。


    張守偉聽了之後,也是很久沒有說出話來,最終才道:“他說的這些事情,如今死無對證,也不知真假。不過,千裏終歸是做了對不起咱們天工門的事情。這一點,無可否認。”


    這番話,就是給雲千裏這件事情,奠定了基調。


    蔡知節也是人精,自然能夠聽出張守偉話中的意思,他沉聲道:“是是,屬下也是這個意思。”


    張守偉揮揮手,讓蔡知節退下。


    蔡知節隨即躬身後退。


    臨走之時,他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歎息:“情之一物,害人匪淺。”


    那蔡知節走後,張守偉忽然想到,雲千裏是叛徒一事,都是在陳冬生的指點之下,才最終發現的。這等隱秘事情,陳冬生是從何而得知呢?他心中忍不住驚疑起來,知道陳冬生乃是在功德殿讀書,就去了。


    這一去,自然是無功而返。


    幾天後,蒹葭醒來,張守偉給蒹葭號脈,果然發現蒹葭神氣充足,以往的沉珂,一掃而空,就連修為,就有了極大的進益。張守偉連道:“好,好好。這陳冬生真是有本事。”


    蒹葭奇怪道:“陳冬生?”


    張守偉道:“正是,乖孫女,你這次傷勢盡愈,那陳冬生居功至偉。”


    蒹葭笑道:“這個陳冬生,我有印象的,他偷偷摘了不少草還丹,卻都給我吃了。”


    “什麽?”張守偉怔然。


    蒹葭嗬嗬笑道:“爺爺,你不知道,他可好笑了,我要,他不給,我就直愣愣的看著他,他忍耐不過,就隻好一次一次的給我果子,最終,就都給我吃了。”


    “如此說來,卻是錯怪他了。”張守偉忽然之間,很是慚愧,下一刻就擊掌讚歎道:“不過,這陳冬生的心胸,果然寬廣。我這黃土埋到脖子的老人,也是遠遠不及,難以望其項背。”


    蒹葭睜大雙眼,疑惑道:“錯怪什麽了?”


    張守偉沒有回答蒹葭問題,而是說道:“你今日先歇息一番,明天我帶你去見見這陳冬生,他可是你的救命恩公。”


    到了第二天,待蒹葭洗漱停當,張守偉就帶她去了功德殿,一路上,蒹葭也很是糾結,心想,明明是我坑了他,沒想到他卻沒有記恨我,反而還救了我,這一會之後,我應該怎麽麵對他呢?又想,這個陳冬生真是個怪胎,居然會一直在功德殿看書,真是厲害,沒想到這個世界裏,還有這麽喜歡看書的人。


    有句詩言道:“近鄉情更怯。”


    到了蒹葭這裏,卻不是近鄉情更怯了,而是近人情更怯。


    不管蒹葭內心之中,是如何緊張、忐忑。


    在張守偉帶領之下,她還是跟陳冬生見麵了---


    準確來說,是她見了陳冬生,隻見陳冬生盤膝坐在那裏,頭上懸空著八條觸手,仿佛一隻八爪章魚,而那些八爪魚的觸手,往來盤旋,取過一本本的書籍來,給陳冬生看來,然後,再將陳冬生看過的書,放回原處。


    “這……”見到眼前一幕,張守偉因為之前見過一次,已經見怪不怪。但是蒹葭卻是第一次見到,震驚之下,直接說不出話來。


    張守偉就喟然歎道:“罷了,蒹葭,我們回去吧,看來這陳冬生看書入了迷,我上次來的時候,他就是這樣,這才來,也是這樣。”


    “他……一直這樣,就沒有什麽變化,或者不同?”


    “倒是也有些變化,上次來的時候,他是再看理工一類的書籍,這次卻是看經管一類的書籍了,而且,現在他看書的速度好快。”


    現在陳冬生看書,近乎是一眼一書,八爪魚的觸手,來回拿書遞書,就跟有人來習練槍法一般,嗖嗖嗖,帶起呼嘯的風聲。


    張守偉、蒹葭這爺孫倆,對視一眼,無奈離去。


    ---


    直到今天,陳冬生終於將一些很重要的書籍,都看了一遍。這些重要的書籍,自然都是理工一類的,文史一類的書籍,倒不是說不重要,隻是對於現在的陳冬生來說,沒什麽用處。畢竟,現在的陳冬生,是想要打造出來類似鋼鐵俠戰甲的智能戰甲,而不是成為曆史學家、經濟學家。


    此時此刻,陳冬生雖然頂著熊貓眼,精神萎靡,還是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我陳冬生,馬上就好創造出這世界上從沒有過的東西了,哼哼,愚蠢的人類啊,你們都將在我的文成武功之下,匍匐戰栗。哇哈哈哈哈哈……”


    笑畢,他就打算離開這功德殿,卻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周圍傳來低微的竊竊私語聲。


    這聲音很小,就仿佛是情侶之間,再說一些私密事情,不願意給人知道,就咬著耳朵說,聲音很是低微。


    不過陳冬生精神力量驚人,這低微的聲音,還是絲毫不落的傳入他耳中。


    “哎哎哎,他終於不在看書了?”


    “瞎說八道些什麽,他根本就不是看書,而是在錘煉精神力量而已,這些書啊,估計就是道具,不過你說他是不是傻?”


    “什麽意思?”


    “你看,這書的份量多輕啊,根本就起不到錘煉作用,照我說,他不如找個空曠的地方,拉一批磚來,然後用精神力量砌牆,如此一來,才能方便的錘煉自己的精、氣、神。除此之外,還會有附加產物……”


    有人就奇怪問道:“什麽附加產物?”


    “房子啊,他砌好牆,再加上一個封頂,可不就是房子了。”


    “……”


    “你們這都關注的不是重點!”


    “重點?”


    “他剛才明明說道,愚蠢的人類啊,都得在他的淫/威之下,匍匐戰栗。從他這句話來推斷,他應該不是人啊,是非人的存在……”


    “啊---”這些人突然之間,變得莫名驚恐起來。


    “嗬嗬。”陳冬生將這些人的話語,都聽進耳中,不過,他卻是沒有表態,隻是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就除了功德殿。


    功德殿外。


    陽光很好。


    在陽光照耀之下,一些事物,都仿佛是在發光。


    這一切發光的事物之中,尤其是以陰三師伯為最,隻見陰三師伯躺在竹椅上,陽光下,他的白頭發、白眉毛、白胡子亮晶晶的,就如雪花紋銀一般。但是,陳冬生乃是掌握了很多先進科學知識之人,他自然知道,這不是陰三師伯在發光,而是陰三師伯在反光。


    看著陰三師伯,陳冬生嗬嗬笑道:“陰三師伯,我看完書了,之前跟你說的狼皮褥子,有機會就給你送到。”


    陰三師伯頭不抬、眼不睜,甕聲甕氣道:“那師伯謝謝你了。”


    離開功德殿之後,陳冬生很快就回到了他的那一排平房,剛想要推門進去,忽然想道:“不好不好,那天,我離開的時候,還跟師爺爺、師父說道,去去就回,沒想到這一去,竟是這麽久。我還是先不忙著進去,到師父那裏點個卯,之後再打算其他事情吧。”


    旋即。


    陳冬生及拔腳朝著何向居所走去,一邊走著,他心念一動,眉心間精神力量湧出,化成一把梳子,重新梳梳頭發,然後精神力量變幻,變成一把鋒利的剪刀,將一些瘋長的頭發,都給割了去。然後重新紮好。


    “叩叩叩。”


    很快,陳冬生來到了何向的門外,伸手敲門。


    “何人?”


    裏麵傳出何向的聲音。


    “弟子陳冬生,來給師父請安。”


    “哐啷~~~”


    房間裏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然後一道清亮的說話聲音傳來:“你終於回來了。”


    這句話剛響起來的時候,聲音還很沉悶,足見何向離陳冬生還很遠。但是“回來了”的“了”字出口之時,吱呀一聲,陳冬生麵前的門就打開了。何向從裏麵急匆匆走出來,然後瞥了一眼陳冬生,打趣道:“哎呦,精神還不錯。”


    他知道陳冬生這段時間來,一直不眠不休的看書,到了現在,居然還能硬挺著,精神狀態也是不錯,神念師,竟然如此厲害嗎?


    陳冬生道:“尚可。”


    “你師爺爺,也很掛念你,既然你來了,精神也不錯的話,就隨我一起,去見見師爺爺。”


    “好。”


    陳冬生跟何向、唐三的居所,都在一起,兩人一路同行,那消片刻,就來到了唐三所居之地。


    到了之後,何向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大聲道:“師父,陳冬生回來了。”


    陳冬生這還是第一次來唐三這裏,他四下一看,見這裏個格局,跟他的房子,大體一致。


    “什麽?小冬生來了,讓他快快進來。”唐三欣喜的聲音傳來。


    “是是。”何向迭聲答應。


    陳冬生循聲望去,就見唐三捧著一杯熱茶,臉上帶笑,也正看向他。


    陳冬生就快行幾步,道:“師爺爺。”


    “嗬嗬,小冬生,你這等本事,我可不敢當你的師爺爺。”


    “師爺爺說哪裏話,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我的本事是強一些,但是這個輩分,卻是不能差了的。”


    何向:“……”他想,好啊你個陳冬生,說話還真是直接,不過,這話卻也說的在理啊,論打架師父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整個天工門,也沒人能是他的對手,我怎麽就招了這麽一個弟子,這是我的不幸呢還是不幸呢還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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