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人歎息的是,自古紅顏薄命,命運多舛,陳圓圓十四歲那年,他們家因為卷入齊國一起政治風波中而被抄家,父母兄長流放的流放,殺頭的殺頭,而她……也是給賣到風月場所中,好在被雁回樓的白萱小鴇子所收留,才沒有被破身,這幾年捧了起來,名頭極大,是可以爭奪鄴城花魁的人物之一。


    “三個月之前,一向賣藝不賣身,每日隻舞一曲的陳大家,不知道為了什麽,竟然毫無征兆地宣布開窗,每月三次,不索金銀,不要珠寶,不戀皮相,隻取詩詞,對外放話,隻要有才華出眾者,做出詩詞歌賦,可以打動她的心,便可為其入幕之賓,進入她的閨房之中,共度良宵。”那位小鴇子又補充道。


    所謂的開窗,和青樓大家出閣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出閣是指自出閣之日其,就開始接受恩客,結束賣藝不賣身的日子,需得在一定的條件範圍之內,接受所在青樓的一些安排,而開窗,卻是由姑娘自己做主,隨自己的心意,選擇入幕之賓,且也不一定是就會委身,也就是喝茶聊天或者跳跳舞唱唱歌。


    簡單的說就是大家先交個朋友,如果意氣相投看上眼了,一起來一個友情炮也不是不可以,全憑姑娘自己的意願,青樓不得強製。


    但不管怎麽說,一位高高在上女神一般的大家,一旦開窗,被其他男人進入了閨房,總會讓人產生一種女神也許已經被人睡了的感覺,不複如以前那般冰清玉潔,所以許多正當紅的青樓頭牌,在出閣之前,一般是不會選擇開窗的,這樣做,隻會讓自己掉價。


    “陳大家開窗三月,尚未有人以詩詞打動她,進入他的閨房。”封娜笑著道:“教主乃是修道中人,料想也是文采無雙,今夜或許可以一試。”


    陳冬生摸著鼻子笑了笑。


    他在華夏帝國的時候,倒是也背過不少詩詞,而且,根據他此生的記憶,他所背下來的詩詞,有很多,都是在這裏沒有的,這通過文采獲取美人芳心一事,倒也可以一試……


    不過,卻是因為封娜這一句話,引起了鄰桌一人的嘲諷。


    “嗬嗬,才華無雙?這種大話,也敢說得出來,真是不自量力。”


    “這年頭,真的是什麽人都敢不分場合地說大話了。”


    鄰桌有一位錦衣佩玉的年輕人,更是直接看向陳冬生,眼見他年級極輕,且穿著一般,身上並無什麽名貴佩飾,以為是某個寄希望於這次盛會來博名聲的窮書生,於是直接毫無顧忌地接冷嘲熱諷,道:“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也敢在這樣的場合,自誇才華無雙,真是驢不知臉長啊。”


    “這……”


    陳冬生無語,此刻他的心中個,有一種簡直是躺著也中槍的感覺:“又不是我自己說我才華無上,是封娜拍我的馬屁好不好---而且,就算是我自己說的,又妨礙你們什麽了,犯得著如此反駁,直接打我臉麽?”


    那麽一瞬間,陳冬生就想要拍案而起,然後一個巴掌,直接抽過去,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今天乃是封娜請客,在這裏吃吃飯,喝喝酒,欣賞欣賞美女,犯不著為這點兒小事情鬧起來。那樣的話真是太掃興。


    看著舞台上的美女姑娘,陳冬生忽然想起林語來……這雁回樓,乃是青樓,林語卻邀請我來這裏,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聽到錦衣佩玉青年的說話,一邊的封娜,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在鄴城裏,敢嘲諷她的人,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包括鄰桌的這幾個人。


    不過,陳冬生沒有發作反駁,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不過,封娜將這幾個人的麵目,都記在了心中,等到今日事了,再慢慢找這幾個不開眼的東西算賬,這幾個人,不認識陳冬生也就罷了,居然也不認識我,想我封娜,也是鄴城明月,你們居然不長眼,衝撞了我的貴客,這不是找死麽。


    而看到陳冬生和封娜都沒有反駁,鄰桌上的五六個年輕人,就越發地肆無忌憚了。


    “哈哈,算你識趣,沒有反駁自取其辱,你們知道,坐在我身邊的這位是誰嗎?”一個身形矮胖,如一矮冬瓜一般的書生,冷笑著,道:“我身邊這位,乃是鄴城清華書院的首席,這才是真正的才華無雙,今年帝國開科,注定是要高中進士的,嘿嘿,粉房琉璃街上,有誰不知道蘇有道蘇師兄的文名?”


    最先說話的那位麵容白淨、錦衣佩玉的年輕人,聞言傲然地抬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清華書院的首席一樣。


    同桌的其他幾個年輕人,穿著與那矮胖冬瓜一致,服飾相同,想來都是所謂的清華書院的書生了。


    封娜聞言,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說什麽。


    清華書院,在鄴城境內,還是頗有能量的,出過一些貴族官僚和地方諸侯,而且,此地的書院,可不僅僅是讀書,君子六藝,書生也是學武的,清華書院培養出來的優秀弟子,可以說是個個文武雙全。


    不過,這些封娜並不特別放在心上。


    清華書院雖然很是了不起,但是跟天材地寶樓相比,還是顯得渺小,她身為此間天材地寶樓大掌櫃的閨女,要整一個人,有的是手段,到時候這幾個書生死在臭陰溝裏,也沒有人知道是怎麽死的……


    而陳冬生聽了清華書院,卻是一愣,他旋即想起來,在華夏帝國,有兩所大學,是華夏帝國之中,所有大學的翹楚,其中之一,就是清華大學,而另外一個,就是京都大學……這裏,既然有了清華大學,不會也有一個京都大學吧?


    仿佛是為了解答陳冬生心中的疑惑,很快,旁邊,另外一個方向,又傳來一聲嗤笑,有人陰陽怪氣地道:“嗬嗬,清華書院很了不起嗎?上次國家開科高考,清華書院有幾人考上?可有我京都書院多?”


    陳冬生循聲望去,見左手邊上,坐著的也是六七個年輕讀書人,說話的是其中一個身形瘦高,麵目黝黑的書生,八字胡,鷹鉤鼻,習慣性地眯著眼睛,有一種陰鷙之氣,看穿著,應該是來自於另外一個書院,自然就是他口中的京都書院了。


    畢竟,在這個青年人的衣服上,是大大的繡著一個“京”字的。


    蘇有道聞言,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京都書院的考試排名,豈能與我清華書院比?這些暫且不說,曹俊,就說上次詩會,你乃是我手下敗將,還敢在此出言不遜?”


    那麵目黝黑的鷹鉤鼻書生,也就是曹俊,一拍手中折扇,站起來,冷聲道:“上次是因為你事先知道詩題,早有準備,我一時不察失手,今晚陳大家開窗文會,我必定將你踩到腳底下。”


    “是嗎?姓曹的,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清華書院有書生立刻幫腔。


    京都書院這邊的一夥人,也不幹了,都站起來開啟嘴炮形態。


    原本就熱鬧非凡的雁回樓一樓大廳裏,立刻就越發喧嘩了起來。


    兩群書生的嘴炮交戰,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兩位負責秩序的小鴇子,來忙過來安撫。


    陳冬生見狀,不由得啞然失笑。


    齊國的這些書生們,居然在青樓中不惜羽毛地大罵出聲,日後就算能夠出人頭地,也不能指望著這樣的人去做官,巡牧一方百姓子民啊……


    京都書院的曹俊看到了陳冬生的笑容,冷哼一聲,道:“臭小子,你笑什麽?剛才被人罵了,連一個屁都不敢放,還好意思在這裏笑?真是無知愚昧,寡廉鮮恥。”


    “就是,以後做人,切不可如這個膽小鬼一樣沒出息,被人罵了,也不敢還口。”


    “讓蘇有道這種貨色罵的不敢抬頭,真是可憐呢。”


    “算了,別說他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諸位,我們還是先凝神構思,該以什麽樣的作品,去博得陳大家的青睞吧。”


    “正是正是。”


    一群書生在看著陳冬生的目光,都充滿了鄙夷。


    真是老驥伏櫪---臥槽啊~


    陳冬生頓時就有點兒懵逼。


    直娘賊,我這又是躺著中箭啊。


    陳冬生本就是有些不耐,立時就要發作,突然嘭地一聲,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陳冬生兩人的桌子,道:“小子,這裏沒有人坐嗎?”說著,不等陳冬生兩人回複,直接坐了下來,還招呼同伴道:“這裏沒有人坐,都過來坐這兒吧。”


    說話之間。


    轟隆一聲,陳冬生和封娜的身邊,立刻就擠了四五個身影過去。


    因為封娜的關係,陳冬生他們做的位置極好,從這裏,向窗外看去,能夠看到湖泊夜景,而且那些穿著清涼的小美女,也基本上是以陳冬生所坐的位置為中心,然後圍成一個半圓形,在跳著魅惑的舞蹈,時不時還會高踢腿,露出兩/腿之間的神秘所在。


    而且,陳冬生所座的桌椅,至多也就能容納八人,這六個人擠過來之後,頓時十分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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