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登時染紅了高台。


    那六個人,趴在地上,手腳受創,劇痛難當,渾身哆嗦個不停,但是他們卻極是硬氣,一聲也沒哼。


    “不錯不粗,東宮六率,乃是太子親兵,你們本事雖然不成,但卻很有骨氣,沒有墜了太子親兵的名頭。”


    看到這六人硬氣的一麵,陳冬生忍不住出言誇讚,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六人,沉聲說道:“我很是敬佩你們,隻要你們說出東宮左衛率來此的目的,我就給你們一個痛快---不好!”


    還沒說完話,陳冬生就發現,這個六人的腦袋,連同身體,忽然之間,就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跟吹氣一般,變得腫脹起來,而且,這六人的生機也在同一時刻斷絕,他就知道事情有變,當即厲聲喝道:“所有人快閃開。”


    台下的那些書生文人,包括老範等人在內,聽到陳冬生示警後,呼啦一聲,接連倒退了好幾步,與高台拉開了很大距離。


    倒是陳圓圓跟白萱,兩人雖十分震驚,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也是嚇得臉色蒼白,卻僅僅退後一步,站立位置,猶在老範等人之前。


    而白萱,更是護在陳圓圓之前。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後退的同一時間,陳冬生心念一動,眉心之中,立刻噴湧出大股大股的精神力,這些精神力量,快速變幻,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半球罩子,哐啷一聲,落在地上,將六人籠罩其中。


    下一瞬間。


    “轟!”


    一聲巨響,那六人的身軀就炸裂開來。


    就如一個西瓜,裏麵塞進去炮仗,然後點燃,炮仗爆炸,轟隆聲音中,紅的、白的,硬塊、汁水,都是撞擊到透明罩子上。


    看上去很是惡心。


    “倒是果決。”陳冬生低語一聲,“波”的一聲,半球罩子破碎,那些精神力量,因為沾染了屍體血肉,陳冬生並沒有收回,接下來,他的並指如刀,揮出一道火焰真炁,這道火焰真炁,形如火蛇,電閃而至,將那些屍體點燃,頃刻之間,就燃燒成灰燼。


    然後他的視線,冷冽如刀,從眾人麵前一一略過---


    “他們……都是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的見證者,而今日之事,牽扯到多方勢力,最為關鍵的是,將我也牽扯到其中,我現在實力尚且低微,要不要將這些人,悉數滅口?”思忖之間,他就看到了封娜。


    封娜臉上現出震驚神色,震驚神色之中,似乎也有著仰慕、嫉妒的情緒。


    “算了,讓這些人都走吧,他們不過是些普通的文人書生,為了保全自己,而將他們都殺了,這等殘忍事情,我是做不來。今天的事情,倘若泄露出去,不論東宮太子,或是陳圓圓身後勢力,派遣人來對付我,我一力承擔就是,他們來了,就是我的磨刀石,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對,終有一天,我這口刀,必定會打磨成天下間最為鋒利的刀,那個時候,就是我揮刀斬殺他們的時候了。”


    心中有了決斷,陳冬生就來到高台邊緣,俯瞰全場,緩緩道:“你們都走吧,不過,今天的事情,雖好都忘掉,如若不然,隻怕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


    那些書生文士聽了陳冬生的話之後,都是悚然一驚,皆回想起之前那六人喊出的話語:“東宮左衛率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太子親兵辦事。


    那肯定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這一次,左衛率卻沒有將事情辦成,非但沒有辦成,來的左衛率還都死了,這就是丟了太子爺的臉麵,太子爺一定會暴怒---所以,這些左衛率一定會再度回來,查探今天發生的事情。


    而且,左衛率此次前來辦事,都沒有通知城主衙門,遣兵配合,可見他們要辦的事情,很是隱秘。


    所以,當左衛率再度前來的時候,基於三點,第一,將事情幹脆利落的半成,平息太子怒火;第二,保守太子爺的秘密,不讓其他有心人窺探到太子隱私;第三,給他們死去的兄弟報仇。基於這三點,可以想見,那些後來的左衛率,一定會下狠手,將今日這些人,統統找出來,殺人滅口。


    想到這裏,這些書生,就不禁打了個寒戰,麵色沉重的離開此地,並且破天荒的沒有交頭接耳,談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老範等人和白萱寒暄幾句,旋即告辭離開。


    而同陳冬生一起到來的封娜,卻沒有離開,陳冬生招呼她上來,將其介紹給白萱,並道:“白媽媽,麻煩你將封姑娘,送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白萱應道:“是。”


    說話此話,白萱才反應過來:名義上,我才是雁回樓的主人,他……怎麽直接吩咐起我來了,而且,我也很自然的都答應了,真是咄咄怪事。


    ---白萱想錯了,這件事情,並不奇怪,這是人類對於力量的敬畏,白萱親眼目睹,陳冬生先是顯露出驚世文采來,力壓全場,然後,麵對蘇有道的剽竊指責,談笑之間,飛劍來回穿梭,就將蘇有道斬於麵前,接下來,三言兩語,將李衛東打發走,最終,麵對太子派遣來的左衛率,六劍齊出,直接將他們拿下……種種事跡,無不顯露出陳冬生的超凡實力,這些,都無形之中,給白萱帶來了一種心理暗示:他是一個強者。


    而在弱肉強食的社會,弱者保持生存最好的辦法,就是聽從強者的吩咐。


    世間的一切進步,都有強者來推動。


    當然了,強者也是占據了推動世界進步的絕大部分好處。


    不過,強者也是由弱者而來。


    白萱道:“封姑娘,請隨我來。”


    二人離去。


    此刻。


    雁回樓中,人去樓空,偌大的雁回樓,隻有陳冬生和陳圓圓兩人。


    燈火闌珊。


    燈光照耀之下,將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你是誰?”陳冬生開口道。


    “陳圓圓啊。”


    “我是問你的真實身份。”


    陳圓圓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道:“我的真實身份就是陳圓圓。”


    陳冬生冷笑:“區區一介妓/女,也能遭到太子追殺?莫要逗我了。”


    陳圓圓歎息說道:“我跟你說的是真話,而且,我不是妓……女!”似乎覺得妓/女兩字有些不雅,陳圓圓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略有些遲疑,但說出來後,也就無妨了,之後,她眸光閃動,惱怒的瞥向陳冬生,貝齒咬住下唇,嬌哼一聲道:“妓/女是我的掩護,實際上,我是大齊帝國鎮南王之女。”


    “鎮南王?”陳冬生眉頭擰起,低聲沉吟道。


    若是有齊國本地人在這裏,聽到此話,肯定會大吃一驚:齊國鎮南王,其王府乃是在樓蘭城,姓陳名天霸,是齊國唯一的一位異姓王,節製六個主戰兵團,可以說是位極人臣。不過,這位鎮南王,卻在今年攤上大事了,太子經過多方調查,搜集了鎮南王罪狀十一條,上奏皇帝,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任意橫行、欺君擅權、文武各官、盡出門下。


    此罪名一出,就直接給鎮南王的未來定了性,反叛謀逆,誅九族。


    皇帝見了太子奏章,龍顏大怒,將奏章投擲於地,吐血數升,怒道:“我待你如兄弟,卻沒有料到,你竟有謀逆心思。”


    旋即下旨,明麵上召集陳天霸進京議事,私底下,卻是派遣了數位皇族供奉,前往誅殺陳天霸。


    若無大事,就連本性王侯,也是鮮有進京一說,況且此時皇帝春秋鼎盛?


    是以,在接到聖旨後,鎮南王的謀臣,紛紛勸諫不可,有的人,更是建議鎮南王直接舉起清君側的大旗,將太子斬殺,另立儲君,或者幹脆直接自己登基稱帝,鎮南王大怒,一劍斬了進言的謀臣,厲聲道:“孤深受皇恩,與陛下情同手足,陛下豈能害我,而孤又怎能行此叛逆事情?”


    當即起行。


    然而卻在是夜,在樓蘭城外的驛站之中,給早就埋伏此處的皇族供奉,斬下頭顱!


    臨死之時,陳天霸厲聲大喝:“陛下,你聽信讒言,斬殺我,這是壞了大齊帝國的長城啊!”


    陳天霸伏誅後,皇帝安排其他人接管樓蘭,並血洗陳氏九族。


    不過,坊間對於此事,卻是有著不同的看法:陳天霸之死,是因為他站錯了隊,眼下,皇帝陛下雖然春秋鼎盛,太子之位,更是多年之前,就定下了,但是新晉的皇子之中,也有幾個很是出類拔萃,屢次完成皇帝陛下交待的任務,其中八皇子,齊寰,更是深得陛下歡心,而八皇子,按照血脈來講,還得管陳天霸叫一聲舅舅。東宮太子,屢次派人試探陳天霸的口風,但是陳天霸自持身份地位,根本不鳥太子,這就叫太子……動了殺心。


    陳圓圓將她的身世,大致和陳冬生說了說,森然道:“這件事情,我不怪皇帝陛下,但是太子,卻是必須得死。我要給我的父王報仇雪恨!”


    陳冬生眼中精光閃動,沉聲道:“此事……隻怕皇帝陛下,也脫不了幹係。”他在這頃刻之間,心中就做出了決斷,要插手此事,憑借天神教、天工門的事情,攪動齊國風雲,成就自己的王霸宏圖!


    陳圓圓驚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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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快樂,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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