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這聲冷笑者,赫然便是陳冬生。


    笑畢,陳冬生就冷冷道:“喂喂,兀那爾冬升,你還要臉不,不是說讓我們一隻胳膊嗎,這怎麽還兩隻手都用上了呢?莫不是要食言而肥?”


    此言一出,天工門眾人齊齊發出一聲:“噓!”鄙視那爾冬升。


    靈鷲宮諸人,麵子上就有些掛不住,就有一人辯解道:“你懂什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能敗在爾師兄全力出手之下,那趙鵬,料想應雖死而無憾了!”


    陳冬生反唇相譏:“誒?你這話是怎麽說的,什麽叫做雖死而無憾,這不是兩派之間的弟子切磋麽,不是應該點到為止嗎,怎麽還說到生死上去了?”


    那人強道:“是點到為止,但是拳腳無言,有些時候,打到酣處,一時之間控製不住,有些失手,也是常事!”


    “嗬嗬。”陳冬生冷笑道:“既是如此,等我上場之後,三拳兩腳,將你打死的話,想必你也是雖死無憾了。”


    那人勃然大怒道:“你這廝怎麽說話的,就憑你……”那人仔細看了看陳冬生的修為,見是一品武士,放心道:“一品武士的修為,除非是做夢!”那人乜視陳冬生,譏諷道:“不過,我想你可能是沒有上場機會吧,你修為太低、實力太弱,這般關鍵的比試,張守偉若是腦子還清醒,豈會讓你上場?”


    殊不知,張守偉聽了陳冬生的話後,卻是心裏直樂:“不錯不錯,你小子總算還是有孝義之心,看來我之前的時候,將你師爺爺也弄來參加今天的門派爭鋒,乃是明智之舉。”


    童姥卻是眼光複雜的看了陳冬生一眼,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這陳冬生也未免太高調了,如此高調,卻一直沒有被人打死,說明此人必有不凡之處,思忖之間,目光不禁移到了陳冬生身後那六個龐然大物身上,暗想:“他身後這劉物身上,並沒有絲毫生機,會是什麽?莫非他的依仗,就是這六個死氣沉沉的物事?可這物事又是從何而來……”想到這裏,童姥不禁心煩意亂,就像己方說話的那人喝道:“噤聲!”


    那人悚然,隨即不再說話,但是心裏卻是老在想:“童姥她老人家,怎麽突然之間就生氣了?”


    同一時間,擂台上。


    爾冬升聽到陳冬生冷冷道:“喂喂,兀那爾冬升,你還要臉不,不是說讓我們一隻胳膊嗎,這怎麽還兩隻手都用上了呢?莫不是要食言而肥?”


    再加上陳冬生身旁眾人發出的噓聲,臉上不禁一紅。


    他臉上一紅,手上就是一緩。


    反應略微慢了一刻。


    高手相爭,掙得就是這一刻。


    趙鵬覷的機會,他也知道,他的修為雖然能與爾冬升平齊,但是一直以來,天工門眾弟子,受限於修煉功法的緣故,根基都是有些不穩,再打下去,恐怕戰力就會由巔峰,銳減而下,當即就虎吼一聲,拚命催動渾身的真炁,原本周身隻是發紅,跟燒紅的鐵塊一樣,此刻由紅變白,渾身周圍,更是升騰起火焰來,溫度也是比之前,提升了五成。


    雙拳如同流星錘一般,直撲向爾冬升。


    爾冬升也是見機奇怪,當即長劍抖動,劍光點點,幻化出三點虛影來,分刺趙鵬眉心、檀中、丹田。


    這三處,都是人身大穴,刺中任何一處,就算性命無礙,也是大損修為,爾冬升此招,也是攻敵之所必救,也算是妙到巔峰的一招了,卻哪裏料到,趙鵬根本不閃不避,伸手一抄,就將爾冬升的長劍,給抄到手中,然後使勁攥住。


    那長劍,極是鋒銳。


    趙鵬的兩手,雖然錘煉的如同金屬,但是在此長劍的切割之下,創口深可及骨,鮮血噴湧而出,不過,這些鮮血,一流出來,就直接給最外層的火焰吸收掉,吸收掉這火焰之後,火焰熱度更甚,顏色也是愈加的發白,同時,爾冬升手中的長劍,變得滾燙,有融化的跡象。


    “什麽!”見是這種狀況,爾冬升也是暗暗心驚,他這把長劍,算是法寶,用了不少珍惜材料,花費重金,聘請煉寶大師,用時三月,這才將長劍給煉製出來,而且,隻要他的修為,能夠更進一步,這把寶劍就如他丹田溫養,逐步進化,卻沒想到,在今日的時候,竟有融化之危。


    當即---


    爾冬升鋼牙一咬,功體急速運轉,體內的真炁,猶如決堤之江河,沿著經脈,滾滾而去,一發湧到他長劍之上。


    長劍給這股真炁激發,劍光大熾,哢噠一聲,竟將趙鵬的手指頭,給切下了四個來。


    “啊---”


    趙鵬一聲慘呼,身軀卻沒有後退,反而在電光之間,合身撲上,一把抱住了爾冬升。


    趙鵬手指頭掉了四個之後,創口處,鮮血噴湧如泉,這些血液一滴也沒有浪費,都給火焰吸收,轟隆一聲,那火焰升騰起來,有三尺來高。此刻,別人再看趙鵬,根本就看不出人形來,隻是看著一團跳動的火焰,這火焰直接撲倒爾冬升身上。


    “啊啊啊……”


    就在趙鵬化成的火焰撲倒爾冬升身上的瞬間,爾冬升發出一聲淒厲喊叫,伴隨著這聲喊叫,他的身上,也是升騰起烈焰來。


    不過,爾冬升畢竟是先天境界的修士,他雖然發出慘叫,卻反手擎劍,不斷往趙鵬身上刺去,一邊刺,一邊喝令:“鬆手,鬆手,你快點給我鬆手啊!”


    “想讓我鬆手,也很容易,隻要你棄劍投降,我就鬆手……”趙鵬狠聲道:“如若不然,就算拚著我死,也要讓你脫幾層皮!”一邊說話,一邊咳嗽,咳嗽聲中,還噴出幾口血液來。


    兩人說話之間,爾冬升手起劍落,連刺數劍,每一劍刺下,都會帶起一道血花,每帶起一道血花,趙鵬身上的火焰,就炙熱幾分,所以……隻插了幾劍之後,爾冬升就耐受不住那熾熱的火焰,當啷一聲,將長劍拋在地上,苦澀道:“我認輸。”


    “嗬嗬。我打贏了!”聽到爾冬升認輸,趙鵬虛弱說道:“我贏了,我拿下了一分!”他的聲音之中,充滿欣喜,說話之間,他身上的火焰,也就熄滅,趙鵬隨即雙目一閉,昏死過去。


    “該死!該死!”見狀,爾冬升連道:“原來我是給你騙了,隻要我能多堅持一瞬,勝利就是我的。”說到這裏,不由得心頭火起,惡向膽去,當即趁手一抓,原本安靜躺在地上的長劍,無風自動,彈射到他手中,然後他舉劍一劈,就向趙鵬的臉上劈去。


    這也是氣恨了,全然忘了已分勝負之後,此刻再出手,就是逾矩了。


    果不其然,他含憤出手之後---


    “住手!”


    “住手!”


    “嗖!”


    “住手!!”


    一連串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中第一聲“住手”,乃是張守偉發出,且,張守偉在發出這聲喝令後,身軀也是飄然而起,往那高台上飛掠而去,他想要將趙鵬救下。


    第二聲“住手”,就是童姥發出了,童姥的這聲喝令,軟綿無力,單純就是為了湊數而發,在童姥的內心之中,此刻是巴不得爾冬升一劍將趙鵬殺了。而且,此刻童姥心中,也在盤算一個想法:“趙鵬,壞我大事,讓這第一場比試,竟是我靈鷲宮以失敗告終,他該殺;而這個爾冬升,不堪大用,不如……由他殺了趙鵬,然後我再將他處死,也不算違背了比賽規矩。嗯,甚好甚好。”


    那“嗖”的一聲,卻是陳冬生屈指一彈,一道火焰真炁化成飛劍,在空出畫出一道火線,刺向爾冬升。這把真炁飛劍,威力極大,就是童姥,也隱隱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


    第三聲“住手”,卻又是童姥發出,這次的喊聲,又快又急,她一見那道火焰真炁,旋即麵色一變,她能從其中感受到精純的能量,而且此火焰真炁的質量,不在她本身的真炁質量之下,伸出超出她良多,登時就知道:“若我不出手相救爾冬升,那爾冬升是必死無疑了。”爾冬升她可以處死,但是當著她的麵,給別人殺了,那不就是直接打了她的臉麽?這等事情,是童姥斷斷不能忍受的,當即雙腳頓地,身軀也是飛撲出去,阻攔那道飛劍!


    那火焰飛劍,去勢緊急。


    張守偉一見之下,就知道了陳冬生的打算,是要拿下爾冬升,飛劍比他速度為快,也就不用去救趙鵬了,而此刻他相距飛掠而起的童姥,卻是不遠,當即嗬嗬一笑道:“童姥,不如這第二場,就由你我來打吧。”說話之間,他的身形,竟是穩穩站在空中,接著大喝一聲,一拳平直而出。


    這一拳,威勢好大。


    在其拳頭周圍,劈裏啪啦,都是一些電弧,而電弧周圍,都是一些黑黑的裂縫!


    轟破虛空!


    童姥也是麵色再變:“這廝不是一直以來,都是用神魂力量,來給他的寶貝孫女吊命麽,這接近十年了,怎麽這個老東西,本事倒是一點都沒落下,倒是還有精進?”這當口,也容不得她細想,當即凝神靜氣,也是一拳轟出。


    而陳冬生發出的火焰飛劍,卻是一劍命中爾冬升,那火焰飛劍炸裂開來,無數火焰真炁迸射,竟將爾冬升點燃,頃刻之間,成為了一個人形火炬,他“啊啊啊”的慘叫著,不由回想起當初的一句誓言來:“此生絕不生子,若是生子……哪怕是生個女兒,就叫我烈火焚身,不得好死!”


    原來,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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