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一驚,當即飄身後退,接著,他就暴喝一聲,再次揮劍劈出。


    伴隨著這一劍,還是有不少的劍光傾瀉而出,這些劍光,再次組合成一把大劍。不過這把大劍,與之前劍光凝結而成、並給童姥一指點回的大劍相比較,不論是從大小規模,還是大劍的真實程度上,都是差了不止一籌。


    唐三凝結出這把大劍之後,手裏長劍一指,那大劍就如活過來一般,飛掠而出,去阻擊給童姥點來的大劍。


    兩把大劍,撞在一起。


    “嗤!”


    並沒有發出想象之中的轟隆聲音,取而代之,卻是一生輕微的“嗤”……好像是裁紙刀切開宣紙,又仿佛是熱刀切牛油,襲向唐三的大劍,將那把較小巧一些的大劍,一下子破開,下一刻,大劍就出現在唐三的胸口之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唐三的胸膛,登時就下陷了一大截。


    他的身軀,也就如高空墜石般,轟然落到地上。


    唐三麵色潮紅,他勉強支起上半身,道:“童姥……你……”隻斷續的說出幾個字,就“噗”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爾後昏迷過去。


    因為是童姥親自出手,而且,此刻童姥還是站在金字塔上的擂台上,她揚了揚下巴,衝著張守偉硬邦邦道:“張守偉,上來領死!”


    是以……那些救治人員,就不敢上去,給唐三進行搶救,而且,看上去,那唐三似乎也沒有搶救的必要了---胸口都塌陷了,那胸腔之中的髒器,肺與心髒,肯定都稀爛了,唐三胸口處根本沒有了起伏,血肉也沒有重生的跡象,足以證明,他的生機已然盡逝。


    一招而分生死。


    麵對這個結果,童姥也是有些不明白,“唐三,就這麽死了,這……不應該啊,根據我對他氣機、血氣的感知,他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大高手,如此死去,真是稀奇古怪。”不過這個當口,也容不得她細想,就將此事放在一邊,一雙妙目,看向張守偉。


    張守偉緩緩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眼光複雜的看了陳冬生一眼,卻見陳冬生眉頭蹙起,似乎是在考慮什麽事情,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陳冬生的確是在想事情:劍,百兵王者,鋒銳莫匹,怎麽沒能將我師爺爺給當胸穿透,或是切成兩半,卻是把他的胸膛給砸塌了?這不是跟錘頭一個效果了麽……


    見陳冬生沒啥反應,張守偉就扭過頭去,又看了倒在地上的唐三屍身,搖搖頭,眼中流漏出傷痛神色,他再轉過身,看了看張蒹葭,伸手在蒹葭的頭上摸了摸,道:“孫女啊,爺爺原本還指望著,你毒傷痊愈之後,能給你找一個好女婿,看著你們結婚、生子,現在看來,這應當是一個奢望了。唉,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蒹葭啊,以後爺爺不能照看你了,你要潛心修煉,爭取能夠突破先天,若是不能夠,也是無妨,隻要記住一件事情:爺爺是在擂台上跟人打生打死,生死各安天命,以後,莫要給我報仇!”


    做完這一切,也不管張蒹葭是什麽反應,就一步邁出,直接來到擂台上,相距童姥一丈距離。


    “童姥!”張守偉沉聲道:“我強項一生,從沒求人,今日……卻是對你有一事相求。”


    童姥淡然一笑,道:“你不必說,我已知曉。”說話之間,童姥眼角餘光,掃了張蒹葭一眼,卻見張蒹葭滿臉淚痕,似是也察覺到了,她馬上就要同自己至親的爺爺死別了,不由心中惻然,感慨道:“我一生獨身,並沒有子女,這種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我是無從體會,不過,此際見你同你的孫女深情話別,這種萋萋滿別情的感覺,直接充塞我的胸臆,所以,你不必請求,我答應你,你我此戰,若是我勝了,我依然會將你的屍體,砍成數塊,拚成一個‘服’字,你的孫女,我會好好照顧,一應的修煉法門、資源,絕不短缺。將來有朝一日,她若是想要殺我,給你報仇,我也不會有半分怨言,而且,我會給她兩次機會,這兩次機會,就是她沒有成功,敗在我的手中,我也不會去殺她,仍然真心培育她,但是第三次……她再向我出手,我也會毫不留情,出手還擊。老張,你以為如何?”


    “甚好!”聽了童姥的話,張守偉也就放下心了,他朗聲說道:“為報答童姥的情誼,我此際出手,絕不容情!”


    “亦然!”


    說話之間,兩人相視哈哈一笑,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忽然重逢。


    下一刻,兩人同時出手!


    卻是張守偉率先出手,張守偉身形一閃,猶如龍翔淺水,頃刻間,就來到童姥身邊,而他的兩手之中,赫然出現了兩把短刀,這這兩把刀,長不盈尺,烏黑沉重,寒光閃閃,隨著張守偉招式的施展,兩把刀直接衍化成一道鐵幕,而短刀上的寒光,則化作點點繁星,鐵幕與繁星,籠罩在童姥身周。


    童姥一瞬之間,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浩瀚星空之中,眼中流漏出夢醉神秘的光彩。


    下一刻,童姥就暗道一聲不妙!


    她迅捷無倫的抽出一把長劍,揮動長劍,點向那些繁星。


    “叮---”


    一連串密集的金鐵交擊聲音傳出來。


    開始的時候,這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音,尚不連貫,端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隔清晰,且又連綿不絕,但是到了後來,間隔聲音越來越小,那相擊發出的聲音,直接如同一聲,足見兩人交手之快。


    到了這個程度,在場眾人之中,不論是張蒹葭,還是靈鷲宮中的那些修士,限於自身的境界、實力,已經是不能看清楚張守偉與童姥之間到底是如何交手的了。他們隻覺得童姥化身為一道白光,而張守偉則是化身為一道青光,兩人交手之間,青白流轉,宛如太極。


    一些靈鷲宮中人就驚歎:“想不到,天工門沒落到如此地步,竟也能養育出如斯高手。”另外一些人則是想道:“聽門派中高手傳說,這天工門中,有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法門,今日比賽之中,也見識了不少,但是他們唯獨缺乏一些高層次的修煉法門……就這,張守偉還能修煉到如斯地步,真是難得!”


    ……


    此際唯有一人,也就時陳冬生,能夠真正的看清兩人出手,他能看出來,那童姥,不僅是修為略高於張守偉,就是真正實力,也是長出張守偉兩籌。


    此刻,陳冬生看的出來,雖然兩人貌似鬥了個平手,甚至可以說,是張守偉略占上風,但,張守偉一來是率先出手,搶了先機,二來呢,是根本不惜命,不考慮能否長久戰鬥下去,直接狂暴攻擊,沒有任何的留手、防護措施。


    常言道:“狂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此刻張守偉的攻擊雖然猛烈,但是童姥憑借掌中寶劍,都能防護的住,甚至猶有餘力。等過了一時片刻,張守偉體內真炁不濟,攻勢自然就會變緩,那個時候,就是童姥的反擊之時。


    “我是再等一等……”陳冬生看明白此節,就在那裏皺眉思考:“還是這就出手呢,看起來,之前的時候,我也是把吞並靈鷲宮一事,想得太過簡單了。這靈鷲宮,創立即久,底蘊深厚,想童姥這樣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七八個的話,我還可以搞定,若是超出兩手之數,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其實,陳冬生這時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他一開始沒有動手,就是想著,讓兩個門派,先火拚一下,消耗一下高端戰力,然後他再出手,這樣一來,事情就會穩妥很多。


    ---實際上,他也是這麽做的,也確實是消耗了不少靈鷲宮的戰力,不論在何門何派,先天戰力,都是這個世界上,目前來說,最為高端的戰力,消耗一個,對於一個勢力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而天工門,已經在與靈鷲宮的對決之中,成功的耗掉了五人。


    這五個人,可能放在眼前,並不起眼,但是等到陳冬生真正出手之後,到得最後的關鍵時刻,可能就會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況且,此際張守偉正在與那童姥生死搏殺,可以說,不論他跟童姥誰勝誰負,到得最後,童姥肯定會戰力下降的厲害,這……等於是給陳冬生又除去了一個強敵。


    是以,陳冬生的這個計劃,從理論上來說,可是蠻成功的---


    可是,陳冬生卻老是覺得心裏難受,他想起何向來:覺得自從自己來到天工門之後,何向對自己一直很好,不論是生活上,還是修煉一途上……當然了,還是在生活上的幫助最多了,若是何向得知他的師父,力戰身死後,該是多麽的傷心?若是再知道,這些事情的發生,純粹是因為自己的不作為,他又該如何看待我?


    這樣想著,陳冬生的視線,不由自主投向了張蒹葭。


    卻見張蒹葭的一雙妙目,一眨不眨,死死盯著擂台中的兩人,仿佛要將兩人的身影,都映照在眼中,而且,在其眼眸之下,兩旁的臉頰上,有兩行晶瑩的淚水,正緩緩流下,除此之外,陳冬生還注意到,張蒹葭的一雙玉手,放在修長的大腿邊上,玉手緊緊攥住,如玉的肌膚上,青筋畢露,猶在慢慢顫抖,足見其心中的緊張。


    “唉……”陳冬生歎了一口氣,心中悠然生出一股後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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