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月氏攜一眾商賈增援征西聯軍的消息,在營地當中傳得極快。


    讓一些對於後續戰事發展,原本不抱太大希望的人,開始下定決心往上加注。


    同時也讓弈劍山莊和李延鶴、君飛羽等人,都開始提防起了那位「赤膽忠良」的薑家大公子。


    此人是如何自囚營中,而謀這般多後手的?


    自這些商賈入營之後,才過了短短半個時辰,他們增援物資、糧食一事,便已人盡皆知!


    林滿六和月寒枝兩人,很快也了解到征西聯軍之中的變化,並且更是知曉了此行商賈隊伍的領頭之人身份。


    那日江寧月氏主殿內,與葉當聽言語最多、族內輩分極大的月老爺。


    這薑旭竟是繞過了弈劍山莊,主動聯係到月氏旁支...


    由此少年不禁心中暗想到,除卻江寧月氏以外,其餘幾家增援至此的商賈,薑旭又是許諾了何種條件,能夠讓他們行至此地。


    林滿六心中疑惑漸漸升起,在旁駐足的月寒枝便出聲言語道。


    「娘親與老騙子既定的時日還沒到,大伯這邊多半與之早有聯係,如今才能先行一步,可以先去找老騙子問上一問...」


    林滿六回過神來,衝月寒枝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開始就朝弈劍山莊主帳方向行去。


    等到林滿六才剛一掀開主帳卷簾,就發現此刻帳中早已坐滿了人,並且似是少年動靜大了一些,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青嵐、葉當聽以及沈與同之外,還有李延鶴、管驍等人,所有人的臉上幾乎都是一個表情。


    是長輩之於後輩的微笑,欣慰且慈祥。


    最前頭的李延鶴和葉當聽互看了一眼,李延鶴投出一個詢問的目光。


    「鄭寬先前也說如今名聲不好聽了,那就再差些...也無妨吧?」


    「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得到了李延鶴的許可,隻見那身黃衫竟是禦馬再往前行了數步。


    城頭上的炎陽兵卒皆是握緊手中弓弦,隨時準備射殺此人。


    葉當聽扯起嗓門,大聲呼喊道:「我弈劍山莊過境,還不速速開門迎客!」


    「我大哥李延鶴,可是陸許將軍之孫,你們這些軍中子弟,多少前輩不是由陸老將軍親自提攜?」


    「若是今日這聯軍營地門不開,明日就不是我這俗人與你們說理了!」


    「怎麽?聽不明白我說的話嘛!」


    出門在外,還是得有座靠山。


    即便靠山有些過氣了,能搬出來唬人的時候,還是要搬出來的。


    那位江州守將隻是沉思了片刻,就親自帶人前去打開城門。


    李延鶴隨之抱拳還禮,他自然知曉,此人心中並不是懼他是陸許之孫。


    而是敬其夜的原主人,才會行開門之事。


    「今日山野之中的江湖事,韓某有所耳聞,已向南而去...」韓姓守將再次言語說道。


    李延鶴應聲答謝:「多謝韓將軍!」


    整個聯軍營地的城門,在兩人對話結束後,就顯得格外安靜。


    李延鶴在此城中像是輕車熟路,眾人在城中主道上並沒有行多久,就朝城西靠北的方向行去。


    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有數十道火光,在聯軍營的門外依次排開。


    並且在兵卒的正前方,站立著那名全身披掛甲胄的守將將領。


    不管是弈劍山莊、管驍之流一方,還是守城的炎陽兵卒一方。


    聽著葉當聽的呼喊,都是一臉錯愕的神情。


    唯有李延鶴一人,在那掩麵發笑。


    等到兩派弟子靠近時,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靠前的那襲白袍身上。


    「好!」李延鶴簡單應了一聲。


    白袍大袖一揮,手中多出來了三封書信,他看向眾人,將書信依次擺放在了桌案之上。


    「這三封書信是陸某第一次西行時,在山南一處楓葉林所獲...」


    短衫少年記起了那時發現的事情,當時是與弈劍山莊的同袍兄弟會合後,先是解了山羊壩子之圍,而後便是前去楓葉林。


    「書信之中的內容,是有江湖門派與官兵、兵匪勾結,共同謀害一地百姓的實證!」


    此話一出,眾人不免得有些驚訝,若隻是匪寇與一些門派聯手,都還有理可循。


    但要說是官兵,與那些叛亂的兵匪、江湖門派聯手...


    讓人如何信服?


    就算提及起,是否有極接近之人,獨有那常年戍邊關外的寒川王一人而已。


    「末將姓韓!」江州守將言語出聲。


    說著便朝李延鶴的位置錘拳在胸,目光也跟著看向了漆夜,而非李延鶴。


    隻見白袍身影才剛一上前,等不等其敲門,院門就被人從裏到外的打開了。


    開門之人,是一身紅衣黑裙的女子。


    「林大俠裏麵請!」少年的身後傳來了老騙子的笑聲。


    隨後,在蕭瀟的指引下,前往府邸正中的大堂所在。


    管驍之流大笑出聲:「陸老弟直接講就是,往後怎麽幹全看陸老弟了!」


    「我發現書信時,也如諸位神情,故這些時日都在一一查證...」


    「書信之中,提及起的炎陽兵卒,在陸某的北行過程中,已經進行了接觸,證實了確有此事...」


    「而兵匪之流,不是被滅口,便是逃遁得不知所蹤,尚不能查清...」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李延鶴就繼續出言。


    「初步可得,三方聯手大致為,兵匪先行作亂,官兵派人鎮壓,最後那些小門派出麵善後...」


    「如此反複,陸某猜測是為一地兵卒造勢...」


    進屋之後,李延鶴也不推脫,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而一左一右,分別坐著管驍之流門主管驍之流以及葉當聽。


    管驍之流連同鄭寬在內的弟子,靠管驍之流的方向依次入座。


    弈劍山莊之人就順著葉當聽的位置入座,等到林滿六的時候,他發現師父還未入座。


    而她自己就靜靜地站在葉當聽身後,沒有任何言語。


    林滿六不知緣由,隻能聽師父的話,在末席入座。


    殺圖鬥以及剿滅尋寒山的底牌,並非弈劍山莊一派,也非管驍之流。


    李延鶴聽到了響動,開口出聲:「滿六可是有事要問?」


    「李延鶴,那前些時日送往嶽州雲夢崖小鎮的書信,可是李延鶴所書?」


    李延鶴沒有答複,隻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短衫少年「哦」了一聲,就不再言語了。


    他心中有了答案,信的確不是李延鶴寫的,但就是李延鶴派人送的。


    所以從李延鶴北行開始,或是從老騙子揚州會麵葉成竹之時,卻早就已經在與弈劍山莊進行合作了。


    「而三方之中,往來最為密切以及謀事最多者,就是這尋寒山...」


    「信中雖沒具體提及起,但有一筆關於盛陽五年的輜重調集記錄,時間便是鑄劍峰賞劍大會期間...」


    「負責運送輜重的炎陽兵卒,山南出發進黔中,刻意繞道矩州,最後前去嶺南...」


    少年注意到


    ,先前在林中最開始出現的兩人,那名禦馬的紅衣少年,還有那位苗寨女子,此時也在場,並且在弈劍山莊這邊。


    林滿六驚喜出聲:「蕭瀟姐!」


    蕭瀟看著第一個呼喊自己的少年,衝他笑了笑。


    李延鶴轉身看向眾人,言語道:「今夜就暫且在此休息,陌兄和當聽你們幾人隨我來!」


    鄭寬都不等其他人發話,嘴裏就開始叫喊著去給受傷的師兄弟打下手,以此逃過了一事。


    用他的話來說,這些事情交由周標、管驍去做,自己指哪打哪就行!


    林滿六也是想跑的,可剛要出聲就被葉當庭拽住了後頸。


    」而就是在此次輜重運送過程之中,出了意外!「


    「說此次物資遭兵匪搶劫,運送的炎陽兵卒全數被殺害,最後是由南歸的薑旭下屬進行解救,並且交還的物資給駐紮山南的炎陽軍營...」


    黑衣女子雙拳緊握,這樣說還不能證實尋寒山與賞劍意外有關聯,又該如何講?


    林滿六突然想到了什麽,正糾結著要不要發聲,坐著的桌椅腿就被他踢了一下。


    林滿六的發問,先是引起了管驍之流的好奇。


    隻見那大漢小聲說道:「鄭寬多學學!你看看你,傻不拉幾地...這會想明白沒?」


    鄭寬輕咳出聲:「林師弟自然是聰慧過人,鄭寬學不來的,不過先前的問題,已是想明白了!」


    「哎,滿六好久不見啊!」


    等到所有人落座完畢,李延鶴先是朝眾人拱手行了一禮,就率先開場。


    「陸某隱世多日,為的便是此刻,能還於尋寒山一份大禮...今夜便是與諸位好生交代一番!」


    葉當聽歎氣出聲:「這太平的世道,哪有什麽好拿的軍功,若要權貴早些加身,恐怕這是最快的途徑...」


    李延鶴也跟著歎了一氣,一手拿起桌案上的書信。


    他想明白的事情,是方才路上問及管驍之流的一個問題。


    為何管驍之流部署要這麽早暴露,在不確定能否斬殺圖鬥之前,就先行現身,那日後要再殺圖鬥,隻會更難!


    但此時看著李延鶴的答複,他明白了。


    不論管驍之流何時出現,都還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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