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的戰艦一動,跟著他來的船廠手下也都迅速選好戰艦緊跟其後。很快,以風雨的戰艦為首,二十艘戰艦排成排朝古蜀的岸邊駛來。


    火炮的威力可不是蓋得,照這個速度,古蜀的軍隊很快就會進入對方的射程內。


    “你們兩個小東西真是會給老夫惹麻煩。”梁紅捋了捋胡子,卻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


    朝身後擺了擺手,傳令兵瞬間就不見了。


    很快,岸邊的河水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水麵上飄起了一片片像竹席一樣的東西。還時不時的有人頭湧現,不知道在來回搗鼓著什麽。


    “梁將軍,水麵上漂的是什麽?”好奇就問這是無勤奮的良好品質。


    “橋啊。”


    橋?就那麽薄薄的一片是橋?


    “當初從文郎國訂船的時候,老夫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於是就找了一個在大月氏欠過老夫人情的老東西,買來了這特製的葦草。作為造船的兩個權威,大月氏和文郎有各自的核心技術。這葦草就是大月氏的本錢,至於文郎的永和船廠應該就是那兩兄弟家傳的技術了吧,到如今也沒有聽說用過什麽特殊的材料。”


    “他們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不管什麽材料經了他們的手,就會造出遠超材料本身水平的船隻。”


    “沒想到那個油膩的胖子還有兩下子。”古雨涵說完就快步跑到水麵的葦草橋上。


    身體不但沒有下沉,還讓人有一種踩在實地上的感覺。就在古雨涵還在回味它的神奇的時候,岸邊已經鋪好了長數裏寬數十丈的“橋麵”。


    攻城弩和火炮很快被推到了預定地點。


    這裏的火炮和船上的火炮還是有一定區別的,船炮為了適應作戰環境,材質和火藥都有相應的調整。


    同等威力下,船炮的攻擊半徑要比梁紅軍隊所準備的火炮攻擊半徑要大。


    不等對麵抵達最佳的攻擊範圍,梁紅就下令開火。炮彈在江麵上炸裂,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同時還有不少魚蝦被轟到了空中。


    對麵開在前麵的幾艘戰艦受漩渦的影響,也搖晃了起來。但是這些影響終歸是小的。


    風雨下令要讓所有船隻側身,用邊側的總計數十門大炮一起進攻古蜀的軍隊。


    可因為他出發的太急,此時多船並列,本應有輕便靈活優勢的小型戰艦也受兩側巨艦的掣肘,沒有辦法迅速的側轉發動進攻。


    古蜀這邊的火炮和弩箭一直沒有停,也給戰艦的轉動帶來阻力。


    以葦草橋為踏板,梁紅下令派出了三人一艘的急行艦。這隻是個好聽的名字,畢竟是近來才加急組建的特快海上突擊小隊。


    三個人當中,還要有一個人充當小船的動力源。能攜帶的武器不多,繩索,火藥,手、弩。這三個人還要都水性極佳。


    十餘艘的突擊小隊,在航行多一半的時候就折損了大半。


    之前說蒼梧國的鐵騎是馬背上的軍隊,那麽文郎國來的這幾號人,就是甲板上的軍隊了。


    小艦沒有發揮優勢的失誤,完全是因為風雨的氣急,還有極度的自負。對於戰艦這一塊,他的確有自負的資本。


    很快,第一批突擊隊全都被擊沉了,士兵遊回來不到十人。沒有多餘的話語,簡單的整理一下裝備,他們又投入到下一批突擊小隊中。


    這邊的火炮掩護一直沒有停歇,炮筒已經變得火紅,有幾台火炮甚至已經散架了。


    因為風雨的艦隊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這第二次進攻的突擊隊怕是沒有辦法比第一次進攻的更遠了。


    看著第二批十餘艘小艦漸漸消失在眼底,無勤奮不解的望向梁紅:“大將軍,您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實在不行,咱們就後撤,等他們來到岸上再打不行嗎?”


    “不能撤,撤了就輸了。”


    “怎麽就輸了?到平地上打,咱們還能怕他們不成?”


    “當他們踏上這邊的土地時,我們就輸了。同理,如果是我們先踏上對麵的土地,那麽就是他們輸了。你以為我們為什麽要等文郎國的船?”


    “怪不得你們都從文郎國訂船,還定製的是同規模的戰艦。可是這算什麽道理?”


    無勤奮無語了,感覺按這個規矩打的話,跟小孩鬧著玩一樣。可是消失在河水裏的士兵和漫天的火炮讓他明白這就是一場殘酷的戰爭。


    一旁的古雨涵給無勤奮解釋了起來。


    “你知道幾百年前巴地古蜀是一家吧?”


    “知道啊,這和今天兒戲的規矩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因為這個規矩就是先人定下的。”


    “這麽多年沒有人破壞?”無勤奮沒有奇怪兩個鬧著玩的先人,而是奇怪這麽多年沒有人壞規矩的嗎。


    “當然,因為有足夠的籌碼。”


    “什麽籌碼?”


    “我怎麽知道?那是隻有繼承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那你努力,不對我應該讓古正成努力,畢竟問他比問你簡單多了。梁將軍有沒有什麽任務是我能做的?”無勤奮有些躍躍欲試,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戰場。參加門派的大比前,能有這麽一次經曆似乎不錯。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轉換心情,他不是身經百戰的梁紅,沒有辦法波瀾不驚的麵對這麽多死人。


    而且往大了說他們還是同胞。


    “對了,我去叫老妖怪和那五個和尚幫忙。”


    結果他被梁紅攔住了。玄空子也輕飄飄的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別費力氣了,我是不會出手的,那五個禿驢也不會出手的。他們的任務是把樓蘭雪和高慧安全的帶回菩提寺。當然如果是你有生命危險的話,我也會出手的。”


    “還算你有良心。”無勤奮沒有強求,雖然心裏有些別扭,但是他沒有以大義壓人的習慣。而且以他的性格也討厭被人拿莫名其妙的理由去逼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你小子臭美什麽,我說的是她。”指了一下古雨涵之後玄空子就消失不見了。


    無勤奮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你個老不羞,知道樓蘭雪是我師弟的了,你就開始關注二殿下了是吧?!”


    沒有等到玄空子的報複,他的後腦勺先被古雨涵拍了一下:“你胡說什麽?”


    求饒的功夫,無勤奮看到了遠處河麵上的情況。那二十艘戰艦竟然都停住了,當然火炮並沒有停下。


    原來之前梁紅派出去的突擊隊並不是為了攻上對方的戰艦,而是為了在特殊的位置布下障礙。


    因為月亮河的水量很大,再加上地理條件的原因,有些地方也會出現像海邊一樣的潮起潮落現象。


    隻不過這裏的有些特殊,此地的上遊和下遊是很急的彎道。由於過水量很大,加上兩岸防止水災的加固。讓巨大的水流能量一半卷向大海,另一半則原路卷回。


    本來一半沒什麽,壞就壞在上下兩個彎道。這一半對一半往中間湊成了一對。


    最後撕裂的剪切力就作用在突擊隊布防的範圍。


    這是一個技術活,因為並不是什麽時候都有這股能量的。看來幸運之神今天還是站在古蜀這邊的。


    “二當家的,咱們的舵輪都被纏住了,還有很多地方也都被抓勾鉤住了。現在派人下去?”


    “不用了,那個老東西還真是幸運。月亮女神的歎息可不是那麽好承受的。去拋錨,卸掉外船底。他是想讓咱們都卷進這月亮河底啊。”


    畢竟也是常年跑船的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其實他們每次出航前都會詳細的推算天氣的。


    但是這遭,他們一來沒想到會摻和到戰事裏,二來是打算送完船就上岸到古蜀逛逛。所以也就沒有太關注天氣和水流的問題。


    水麵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時而有河水湧上岸邊。


    兩邊的漩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中心點匯聚,在這個漩渦麵前,之前炮火的漩渦簡直就是小水花。


    水浪聲蓋過了戰艦碎裂的聲音,漩渦大概持續了一刻鍾。慢慢平靜下來時,有船隻的碎屑被帶到了岸邊。


    就在古蜀將士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河中心傳來了風雨的嘲笑聲,“老東西,你的殺手鐧用完了吧?今天本大爺讓你見識見識我們永和的戰艦!”


    二十艘戰艦的確都碎裂了,可是僅僅是體型變小了。另一個角度來說,它們重獲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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